此刻虹泽城中不少弟子议论纷纷,距离洛清辞不远处的二十人小队中,一名身着蜜色长衫的筑基少年惊疑道:“方才那是什么手段?此前从未见过,竟然能单凭一个字体对抗宗内长老的攻击!”
其身旁之人回道:“不像是道修的手法,若我没猜错应该是天元大陆的儒修,儒道宗和玄元宗已然勾结到了一起!
也不知儒修来了多少人,除了我们这座城池外,其余二十三座是否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两大霸主宗门合力,情况恐怕不太妙,不知我宗能否应付下来。”
位于阵法节点中最忌分心,洛清辞听着这些议论之言,眉头微皱,终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莫想太多,专心守好眼前的阵法节点,宗门为此次大战准备了许久,要抱有信心才是。”
这名弟子此刻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所言不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大战期间说出这般于士气凝聚不利之语,严重点是可以治罪的。
“是,弟子不该胡言乱语,师叔您放心,弟子会和师兄弟们尽力守住这处阵法节点的,绝不退缩。”
得此回答,洛清辞微微颔首,收回了注意力,双方洞天期大能初次交战之后,皆已转移战场去到了高空。
九宫归玄大阵正在酝酿着第二波攻击,与此同时,形似砚台的庞然大物上不断有各种法宝和术法形成的灵光冲向大阵。
此时阵法之外已有同门和敌人交战,半空中喊杀声震天,因此洛清辞也未再耽搁,麻利地取下挂在腰间的玉牌注入灵力,身形一闪来到了阵外。
飞遁至虹泽城北面的砚台之上飞下来一批又一批修士,洛清辞以神识大致感应了一下,发现这些人修为大多在筑基和元婴之间。
因大战刚刚开始,所以除了高空两位大能外,双方化神及以上修为的修士尚未参战。
让洛清辞颇感意外的是,对方有练气修士同行,这部分人因无法凌空飞行,所以都是由筑基或者金丹修士带着飞至地面。
少数人尚未落地,便被各处飞来的灵光击中,身死道消。
洛清辞身形甫一出现在阵外,立马便有十六名金丹修士朝她这处围来。
有阵法存在,身份玉牌在战斗中是极为重要的,不过其弊端也很明显,带着它敌人轻易便能得知自己的身份。
眼下的情况便是因玉牌引起,一行人将她团团围住,咬牙切齿之声不绝于耳。
“她就是洛清辞,贯以心狠手辣著称的歹毒之人!”
“是她杀了温师妹,此女之罪罄竹难书,可谓是挑起两大陆战端的罪魁祸首!”
“杀了她,替温师妹报仇,为宗门雪耻!”
十六人你一言我一语,洛清辞听在耳中,生平第一次发出了两声冷笑。
“玄元宗的人只会颠倒黑白吗?若非温若颜心思不正,欲夺我气运,怎会命丧在鬼啸断崖?
此战则更是因此而起,玄元宗助她设法夺运不成,丢了九件极品灵宝,竟还有脸派人过来索要,如今的一切不正是索要无果,加上派来之人口出狂言丢了性命之后,玄元宗恼羞成怒之举吗?”
“你...诡言狡辩!”一名妆容精致的女修伸手颤巍巍的指着青衣少女,显然被她气得不轻。
对于此战之因玄元宗并未对她们和盘托出,除了宗门少数高阶修士外,其余人均以为此次大战是宗门为了替温若颜报仇雪耻而发动的。
她们得知的消息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家宗门天骄温若颜光明正大地来云天大陆太一宗寻洛清辞挑战,结果后者心性歹毒,使用诡计对温若颜狠下辣手,让其殒命当场。
见对方反应不似作伪,洛清辞很快便猜到了其中缘由,她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悲悯,“原来玄元宗一直没告诉你们此战真相,所谓弟子在你们宗门那些高阶修士眼中不过是随手可丢弃的棋子罢了。”
“何必和她废话,我们一拥而上,杀了她,将其抽魂炼魄!”一名鸢肩豺目的青年恶狠狠开口。
“对,没错!不能被她的话蛊惑了,一起动手!”
话落,十六人各自取出本命法宝,几声暴喝接连发出,数十道光团眨眼便冲向了身处中央位置的青衣少女。
面对接踵而至的攻击,洛清辞怡然不惧,她手拍储物袋,上千张金噬符瞬间出现在身前,在神识的控制下滴溜溜绕着她转了数圈,随后轰得一声陡然向外暴散,将玄元宗一行十六人全部笼罩在内。
刹那间,无数嗞啦声响从符阵中传出,各种法宝术法的攻击尽数被凭空衍生出的金丝割断吞噬,消散于无形。
“这是什么?还能用符箓布置这样的阵法?”妆容精致的女修惊呼出声。
“我的本命法宝受损了,赶紧想办法脱困!”鸢肩豺目的青年面上狞色消去,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不行,任何攻击都破不开这座阵法,它的威力堪比元婴!”
此刻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一直被忽略的问题,眼前之人是风云榜榜首,连实力极强的温若颜都命丧其手,凭他们这十六人根本不可能是其对手。
这时洛清辞已然遁出符阵之外,看着困于阵中的十六人,她神念一动,阵法顿时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数金丝犹如活物般层层缠绕在一处,团成数十枚球状物,接着开始向外慢慢膨胀,与此同时,符阵之内残余的金灵力化成无数细如毫毛的金针,以肉眼难及的速度朝众人刺去。
符阵中有颇通阵法之人敏锐感知出了球状物的问题,当即脸色大变,“不好,那些东西到了一定程度会爆裂开来,每一枚产生的力量不亚于金丹大圆满修士的自爆!”
“怎么办?我们的手段有限,攻不破这座符阵!”
“该死,先前搜集过来的消息没提到过她擅长阵法啊!”鸢肩豺目的青年面上露出了不甘之色,他心念急转,余光瞥见了西南方向的一处战团,于是不管不顾地大声喊道:“王师叔,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