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知道我等古老氏族的使命?”一直当做随从的商山四皓却是开口了。
樗里寻摇了摇头,在今日之前,他们连古老氏族的族人有哪些都不知道,更别说去知道他们的使命是什么了。
“从古至今,我们古老氏族总计有二十二家,但是先后没落,消亡至今也不过剩下不足十二家。”唐秉悲悯地说着。
“外族入侵的的次数太多了,而在这一次次的抵抗中,我等老氏族都顶在了最前边,单单是周幽王时为抵抗犬戎一族入侵镐京,为周室东迁,我等二十二家举族参战,八大家族因此陨落,全族上下无一后退投降。”风伯也在回忆着,声音有些哽咽。
“经此一役,我等世家没落,但是更加深知一个帝国强大的重要性,所以,周平王与郑庄公的大战也是我等世家挑起的,可惜最终兵败,又有三家消亡。”唐秉继续说着。
樗里寻明白了,郑庄公的崛起使得春秋开启,可是当时周平王刚刚东迁,为什么会与强大的郑国开战,现在他知道了。
因为这些老牌世家的支持,只是结果却出现了意外。
樗里寻也知道唐秉等人为什么跟他说这些,不仅仅是在告诉他,这些老牌世家不会对华夏造成威胁,也是在告诉他,他们并不是无敌的,他们也会输。
“从此之后,我等世家也由明转暗,不在出现在世人眼中,默默的关注着天下的变动,将我等手中掌握的知识经验传递给世人,也造就出了诸子百家。”风伯继续说着。
“其中墨家和农家就是由我等世家直接掌控的!”绮里季吴实结果了话头。
“齐墨相夫子是博士什么人?”樗里寻目光看向了吴实,总觉得吴实和相夫子在容貌上有些相似。
“正是实的大祖父!”吴实郑重的回答。
樗里寻点头,墨家和农家弟子很少有贵族,大多出自百工和底层百姓,这在诸子百家来说就是个异端。
现在樗里寻知道原因了,因为这些古老的世家故意在推动,将学识和经验传递给底层百姓,才造就了墨家和农家。
也难怪墨家一问世,就成为天下显学,还能成为不下当时任何一个诸侯国的强大的准军事化组织。
更没有任何一国敢对他们出手,连周室都不敢以天子之号令去抹除掉这个庞大的准军事化集团。
只因为在墨家背后有着这些老牌世家的支持,周室本就衰微,更不可能去招惹上这些老牌世家。
“你们这些世家的使命是什么?”樗里寻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他知道这是风伯等人故意引导他去问的,但是他最终还是不得不去问。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为华夏种下希望!”风伯最后一锤定音!
樗里寻心底一震,看向了风伯和商山四郜,横渠四句在后世耳熟能详,可是真正为之去实践,真正理解这四句话的又有几人呢?
能说出这四句话,樗里寻已经相信了这些古老世家的使命,不是真的在践行,是说不出这四句话来的。
“你们想要我如何做?”樗里寻放下了身份,看着风伯郑重的问道。
“请公子赴死!”风伯郑重的躬身行礼。
“大胆!”樗里寻没有说话,四周的樗里卫纷纷拔剑架到了五人脖颈上。
风伯和商山四皓没有任何的恐惧和迟疑,缓缓抬起头,毅然看向樗里寻。
“理由?”樗里寻挥手示意樗里卫收回长剑。
“孔雀王朝!”风伯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说出了一个名词。
“叛乱该结束了,帝国也将归于平静,但是我等的使命还在继续,我等也需要公子的加入!”唐秉补充着说道。
“帝国不需要公子了,太子扶苏得人王传承,会是个合格的继承者,所以公子的存在,对帝国来说并不是好事。”用里先生周术开口说着。
“孔雀王朝很强,比公子了解的还要强大,他们不叫身毒,有着一个统一的政权,名为孔雀王朝,这些都是自公子发现了身毒以后,我等世家子弟潜入西方探听之后得到的情报。”夏皇公崔广将一份竹简双手呈上,递到了樗里寻身前。
“君王舍利输伽,人口2640万,常备兵力,骑兵三万,象兵六十万,车兵,辎重兵不计,以弓箭为擅长,大小城邦四十......”樗里寻看着手中的情报。
这个孔雀王朝比他想的强大太多了,秦国如今人口也不到三千万啊,而孔雀王朝居然比之秦国只多不少,而且还是一个集权统治的王朝。
“奴隶制?”樗里寻也发现了问题,这么庞大的帝国,居然还是一个奴隶制的国度。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风伯看着樗里寻认真的说着。
起初他们发现身毒的时候,观念也和樗里寻一样,以为只是一个混乱无序的外域,可是等他们派人去探查之后,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不在秦国之下的庞大帝国。
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就横成在帝国西方,若没有那昆仑祖山隔绝,当时还未一统的华夏如何抵挡如此帝国的侵略?
所以,趁着现在帝国平稳,刀兵未归鞘,将威胁剪出才是关键。
这也是世家态度转变的原因,原本他们族中对此也是有相反意见的,认为有祖山隔绝,没必要再倾举族之力去覆灭一个如此庞大的帝国,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才是关键。
因此,各族内都发生了血腥的变革,少壮派取得了家主之位,选择了公子寻,与公子寻结盟,为帝国,为华夏消除隐患。
“我们不能寄希望于对方没有发现我等!”风伯认真的说着。
樗里寻看着风伯,陷入了沉思,这是一个庞大的帝国,不是短时间,一代人能覆灭掉的。
“所以,敢请公子赴死!”风伯和商山四郜纷纷跪在了地上请求着。
“公子若不信,术愿以项上人头为信!”周术看着迟疑的樗里寻,果断的挥剑朝自己的脖子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