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高的城墙上,一面铜镜闪过一道光芒。
城门之上,一座塔楼中,四道红影飞出,附近常往来人都知道,这是军中用于传递军情的红隼,如若不是紧急军情,军方是绝不会动用红隼,不过北海圣地的圣子,在这个关头偷偷入城,还是有资格的,毕竟人家是唐皇钦点的。
军方的红隼,其一只的价值便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夜行千里的速度,即便是那些可以御剑的剑修,没有个七八境的实力,注定是无法做到夜行千里。
而那四只红隼的目的地是那千里之外的南华城。
一身披银甲的守城将领现身于塔楼之外。
护城军的将军,这道城墙都在他的管辖之内,有人说他是元婴境的大修士,也有人说他是四品清照境武夫,更有人说在这并州城,他便是七境洞天强者,不管怎么说有这么位守城者在,城中的百姓安心不少,即便并州城与大草原接壤,出城数里便是草原。
这位护城大将手持一本黄色的平天册,在那掀开的一页上记上“神谕宗”、“北海圣子”七个大字。
九州的九大洲城的守城将领,都直隶于唐皇,就是一洲的牧守也无权命令守城将领,这些将领在城墙之上,权势是比牧守还要大上几分,他们是有着直接谏言的权利,并且虽是将领,但不会受制于军方,大概等同于那铁血玫瑰,直隶于唐皇。
总之,一句话,在大唐,能管着他们的只有唐皇。
那四只珍奇的红隼,属于军方,但以并州守城将领的身份,并且是没有理由的调动,自然会引起军方注意。
就在那四只红隼离去不就后,并州城内的各大势力皆是有所行动。
官家大院,朱红色的建筑,尽显官家的威严。这座大院是唐皇圣敕,这可是其他八州可没有待遇,圣敕的官家大院,如若不怎么样,丢的可是唐皇的脸面。
脱下乌纱帽的老大官人踱步于庭中,此刻的老大官人就像是日落后,坐在槐树下回想人生的老爷爷。
老大官人坐在玉石桌前,挑逗着那只火红鹦鹉,这可不是一般的鹦鹉,玄凤鹦鹉,灵兽之属,通灵的灵兽一般都不便宜,而这种玄凤鹦鹉又数鹦鹉之中极品的存在,而这种火红的玄凤鹦鹉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在一只红隼飞过时,老大官人冷不丁拽掉那玄凤鹦鹉屁股后面的羽毛,一根极为鲜艳的羽毛。
被扯下羽毛的鹦鹉在笼中翻腾着,而那老大官人丝毫不在意这只价值千金的玄凤鹦鹉,任由它在笼中折腾。
“你这肥鸟,再不运动运动,就真的飞不动了。”
敢情这位老大官人只是为了让那只肥鸟运动运动。
一座拥有着并州城唯一一棵老桂树的老院中,老桂树轻轻摇曳着身姿,树下,一位儒雅的男子坐于书案前,几卷古书的边角微微上翘。
一只红隼从老桂树上空闪过,男子放下手中的古卷,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种办法是他那未来女婿告诉他的,用起来比那打坐静息还要有效。
一只将军府独有白隼,带来一则消息,男子烧去那张纸条,刚毅的脸庞上,出现了那份久违的欣慰,眼角溢出的是那份笑意。
摘星阁中,随着红隼的离开,数十道黑影离开那座雄伟的高楼。楼顶的那位中年男人放下一枚又一枚棋子,一盘死局就这么解开,就这么被这位二殿主盘活。
……
城门虽关,但城中却是另一番景象,离开城门范围,便是那幅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那大街两旁的大红灯笼,通红通红的,很是明亮,似乎是在欢起两位新人的回归。
繁华闹腾的大街一分为二,一条通向达官权贵聚集的城东,另一条则通是去往那美的可以醉的谓河水也
是最昂贵的温柔乡。
两人牵着马儿,齐头并进,走在还不算是太拥挤的街道上,时不时有顽童嬉戏,从两人之间穿过,有的胆子更大些的,跟在余以晗后面,盯着这位仙女般的人儿看个不停。
这群顽童中多数还是男孩,其中还有着几个小鼻涕虫,屁颠屁颠的跟在余以晗后面,时不时还摸一摸那左右摇摆的马儿尾巴。
一袭白裙的余以晗并不剑意,任由那些小跟屁虫跟在身后,马儿也是十分温顺,任由顽童时不时扯一下尾巴。
余以晗牵着那头枣红色的大马停下,身后那群小跟屁虫立即四散而去,只有一个有些憨憨的小鼻涕虫,反应慢了半拍,一头撞在余以晗身上,那粘粘的鼻涕应该是粘在那白裙上。
余以晗松开马缰绳,蹲下身子去,揉着那小鼻涕虫的小脑袋,仙子般的人儿仿佛变成邻家大姐姐,笑道:“下次慢点,要是撞在马屁股上,它可不是能随便叫人拍了马屁的。”
小鼻涕虫有紧张的捏褪了色的衣角,没有想到仙女姐姐如此亲切。
小鼻涕虫赶紧跑回他那小伙伴那里,看那神情估计是去炫耀去了。
没有那小鼻涕虫点遮挡,白裙上的那条鼻涕自然而然的露了出来。
一道灵力冲刷掉那条鼻涕。
余以晗接过马缰绳,牵着马儿走向那条通往城东的大道,临走前还不忘记提醒余宝:“好好活着,这段时间可别死掉。”
“有你这句话,我肯定会好好活着的。”余宝摆着手臂,不管那神女是否能看的见。
“余以晗。”
余宝压着嗓子,喊到。
只是人潮中的“余以晗”并没有回头。
果然,和他一样,这位神女也是用的假名,毕竟出门在外,他们又勉强算是个大人物,用真名真容行走江湖,难免会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名字是假的,至于容貌,他就不得而知,不过他可不希望和他一样,不过这么仙子般的人儿,很少见,估计是不会太真。
人流很快隔离了余宝的视线,那道白裙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人流之中。
“老东家,来两碗馄饨,多要的葱花,多放点香油。”
余宝寻了一家路边小摊,招呼着店家,这一路上,有余以晗和夏静笙在,他可没有吃饱过一顿,这好不容易来到了并州城,可不能再委屈了他的肚子。
老东家的手法很熟练,两碗热腾腾的馄饨很快被端了上来,乳白色的汤面上,点着几滴金黄,十几粒葱花更是舔了一抹绿意,薄薄的馅皮,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馅料。
一碗只有十几个馄饨左右,这对于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就是一个夜宵,两碗,顶多是个半饱的程度。
余宝抽出一双筷子,正准备动手,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他的对面。
一碗馄饨直接被抢了去。
余宝低着头,苦着脸:“您不是走了吗?”
“怎么,吃你一碗馄饨都不行了,翻脸不认人了,苦着脸给谁看呢!”
抢了余宝馄饨的正是才刚刚离开的余以晗。
“没有没有,您吃,不够的话我再要碗。”余宝陪着笑脸,好不容易送走着尊大佛,这怎么又自己回来了。
余以晗没有再接话,抽出一双筷子,便扒拉起来。
余宝这碗还没怎么动,余以晗的那碗可就见了底。
“味道不错,老店家,再来一碗。”
余以晗可没有跟这位圣子客气,一碗也就几个铜板,她至于跟他客气?
“姑娘还是一样的?”老店家也不知道这位天仙一般的女子咋来的,就突然出现,这样的女子不去那排场贼大鸿门,在他这个路边小摊吃?
“嗯,一样的。”
老店家麻利的端上一碗。
“谢了!老店家。”
余以晗接过馄饨直接就扒拉起来,丝毫没有一位神女该有的样子。
余宝看着这副模样的余以晗,他感觉是遇到了一个假神女,这才分开不到半刻钟,这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过他现在怀疑这位神女是不是没有带钱,要知道在这里,只收金钱的,他们可不受那些修士用的灵石,几块玉石疙瘩,于他们没有半点作用。
老店家收拾着那些碗筷,总感觉这姑娘的眉宇有些熟悉,可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余宝不急不慢的吃着馄饨,还是熟悉的老味道,老店家,就是不知道当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跟屁虫是否还在并州城。
“暗中有几条杂鱼,入城便跟在身后,估计是冲你来的。”余以晗以心声告之余宝。
入城时她便察觉到突然出现的十几人,刚才离开后,没有一人跟上她,显然那些人的目标是北海圣子,那些人中不缺乏高手,刚入并州城,即便是这位圣子再有谋略,没有一点境界在身,如何直面那些杀手。
“老店家,结账。”没有入三境的余宝无法以心声与余以晗交谈,更何况现在余宝连气海雪山都没有。
至于余以晗所说的,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
入城肯定会被那些人盯上,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
“公子,一共十八文。”
“这馄饨的价可又涨了!”余宝低声与老店家交谈道。
一碗馄饨六文钱,这可比十二年前高了三倍。
“早涨了!”老店家收起那两银子,在小摊下面找着零碎,换作是二十年前,这一两银子足够他花上一年的,那像现在,可以轻易找开着一两银子的零碎,不过那时的一碗馄饨也是有一文钱。
尤其是这几年,并州城势头正足,自从那位汉武王来了这并州城,这并州城可是稳定不少,老百姓的日子也是越过越滋润。
现如今,就是像他这种的小摊主,一年,没有个几两银子就别想把日子过的舒坦。
“你就先吃着,我就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