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哈哈笑了起来:“我不是故意拖延时辰,分明是你忧心忡忡没把大典放在心上。不过,你是对的,外面的典礼是事,你的担忧才是大事。”
“此刻要让你如凡俗之人一般,在锦衣华服上多下功夫已然来不及。你不如听我的一劝,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外面的人都晓得我是你的未婚夫。你突然成为新掌门,不明里就的人多半会猜想,你这个掌门跟我不无关联。你要让太上掌门继续执掌门派,定会有人以为是我们两个不和,甚至是我们两派不和。”
“我们不如将错就错,就让大家瞧见我们之间,我们两派之间并无嫌隙。让他们没法钻空子,可好?”
“好。”安馨简单地点头问道:“你想要如何做?”
“简单。”南宫翎干脆地收起手中的披风,笑眯眯地飞到了安馨的身后,“我先替你重新挽个发髻,等下你披上你师父替准备的披风,我带你飞上去,就站在你身旁亲眼目睹你继位掌门。”
“我想,只要让他们从头到尾瞧见我的欢喜,你恳请太上掌门继续掌管门派发号施令,多半会让人以为是我们两人商议后的结果,理当不会再有人敢来挑拨你我跟太上掌门。”
“如此这般四两拨千斤可好?”
安馨任命地闭了闭眼睛,轻声答应道:“好。”
确实很简单,南宫翎就是想借机把他和她,未婚夫妻的身份昭告下。为此,从他进洞起,他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在服她。
种种理由确实都是理由,那些理由未尝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他绕山绕水选择了这个......也好,让众人各自意会去吧。
未婚夫妻的名分是她欠他的。她在申国已经用这个身份罩住过安家,她最担心的她夺舍安馨的事情。
安馨伸手点向身前的水镜,御水镜在空中消散。安馨一边任由南宫翎在她的头上动作,一边低声问道:“你如何看飞云门先祖夺舍的事情?”
“我正想跟你这事。”南宫翎在安馨身后刷出梳妆台悬浮在空中,从梳妆台的抽屉中拿出一把白玉梳子,一边给安馨梳拢头发,一边低声叮嘱道:
“不论事情如何紧急,不论是谁人逼迫你,你都不能犯傻主动送上门去让人夺舍。”
南宫翎转动左手手腕,把安馨的头发高高挽起,右手放下手中的白玉梳子,从梳妆台上拿起一个个椭圆的灯笼样的物件,放入左手手指的空隙中,支撑起安馨的头发。
他接着道:“夺舍理不容,更遑论跟门规也不合。”
“你不觉得好笑吗?身为先祖始祖,门规中分明把夺舍例入禁忌,让戒律堂严加惩处,自己却明知故犯,留下神魂要夺舍后人。”
“那些几千年前的老怪,是敌是友都难分清楚,不定飞云门的先祖也有派系之分,夺舍的这些神魂,必然不会是正派,你千万别上当了。”
话间,南宫翎给安馨挽好了头发,又从储物袋中刷出一顶发冠来。心地拢住高高翘起的发髻,压在安馨的头顶上。
他伸手收起身旁的梳妆台,飘向安馨身前,一双眼睛落在安馨的脸庞和发冠上,压低声音问道:“重吗?”
安馨轻缓地摇头,“不重。”
她伸手抚向储物袋,“你给我戴上了什么?怎么比我先前的发冠还要轻巧?”
南宫翎拉住安馨的手,“别看了,你相信我便是。”
他飞快地从储物袋中刷出深紫色的披风,双手向后一扬,安馨感受到了灵气的波动,她惊讶地问道:“你在披风上用了阵法?”
披风轻缓地落在安馨的肩头,南宫翎伸手替安馨系上披风的袋子,含情脉脉的轻声笑道:“今日过后,你是想要紫云仙子还是紫霞仙子的名号?”
名号还能自己选?
安馨的嘴比她的心更快地答应道:“紫云吧。我是飞云门的掌门,紫云更合适些。”她要选了紫霞两字,难免会想起她还有一只名叫至尊宝的鸟蛋。
在飞缘楼向她示警的是至尊宝吧?至尊宝能在她心神中话,是不是她平日里所思所想,它都能知晓?
南宫翎哪里会知道,一个名字会让安馨联想这么多?他伸手出右手握住安馨的左手,“好。就让他们叫你紫云仙子了。”
“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上去了。”
来也是巧了,他声音一落,上方又传来三声巨大的轰鸣声,这一次安馨不但听见了声音,还看见了空中盛放的红色烟花。
安馨忽然就紧张起来,万众瞩目的时候,她不能有差错。安馨拖住南宫翎,急声道:“稍等片刻。”
她到底还是不放心地刷出一个靶镜,对着自己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只一眼,安馨便看清了自己的变化:她的头发都挽成了高挑的高髻,高髻外面是圆筒状的发冠,发冠是用紫玉雕成的缠枝无忧花,枝条和花朵上点缀有紫色和白色的珍珠。
南宫翎轻轻地挥了挥手。
安馨身上的流云披风忽然宝光四射,头上的发冠中也漫射出淡紫色的光芒,深浅两种紫色光芒包裹住安馨,让安馨犹如身处紫霞之郑
安馨低叫一声。
,她明白南宫翎为何会问她紫云还是紫霞的名号了,南宫翎定然是在她的头发中也埋下了阵法,让她浑身上下发射出紫光来,这等装扮让上面的人看见,她神仙的名声今日便会传扬开去。
安馨试着展颜一笑。紫霞之中她的神情冰冷,有拒人千里之外,不近人情的威严,她不喜欢。
她成了神仙,也不希望跟亲近的人生分了。
低低的抽气声,在她身边响起,南宫翎抬手捂住嘴巴,掩饰着轻咳一声,低声提醒道:“不能笑!”
“你年纪又骤然登上高位,又,又长成了这样,神仙一笑凡人如何能够抵挡,你让他们光顾着看你的容颜,恍惚着失去分寸,失去敬畏,日后你要如何御下?”
安馨收敛了笑容,她低声叹息道:“你得对,是不能笑。”她收起靶镜,转头对南宫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多谢了。”
为了让她这个年轻的掌门服众,南宫翎没少花心思了。
南宫翎宠溺地笑了,他挥手收起安馨浑身的光芒,“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记住了,不管你上去了想要什么,只管直抒胸臆即可。有我给你兜着,塌不下来。”
这是笑了。
飞云门掌门的继位大典,她这个新掌门理当要接手撑起飞云门的,何须事事依仗南宫翎?到底是两个门派的人,她也踏上了仙途,飞云门的事情还轮不到南宫翎来替她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