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圈套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薛冲是幸福的,他是真正幸福的。
这个女子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像是刀砍斧凿一样清晰的刻在他的心中,她的魅力完全的释放在薛冲的眼前,一切都是那样的明媚和生动。
当还在远距离的看着她的时候,薛冲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污浊,已经感觉到对方的高不可攀,只可仰视,可是她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触手可及,巧笑倩兮,温柔无比。她的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动人的气息,她并不是在刻意的勾引薛冲,可是薛冲却已经被不知不觉地吸引,没有任何的形迹,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她原来是如此聪慧的一个女子,善解人意,而她这种淡然自若,若无其事的谈吐和风度,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显示出它的高贵。这一天她问了薛冲很多话,说了很多,她似乎有点兴奋,有点紧张,又有点担忧。
就这样,背着自己的的母后出来和薛冲相见,他似乎充满了一种难言的快乐。事实上,她和薛冲之间,似乎本来就有很多话要说,以前之所以没有说,没有完全的说出来,或许是因为矜持,或许是因为时机并不成熟。
以前的薛冲,一直保持着对所思公主的距离,稳稳的扮演着三哥的角色,可是现在不同,所思公主似乎是在宫中被憋坏了,所以她向薛冲倾诉着自己心中要说的话,不吐不快,总之在薛冲的眼里,这个女人成熟的速度之快,有点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薛冲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喜欢现在的所思公主,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至少有一点明显的改变了——她的话比以前多,而且似乎更了解男人啦。
这一点在薛冲看来有一点不正常,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相信她的理由,也许是因为自己刚刚成为了东宫太子,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提高了。
她毕竟还是一个善良而纯洁的女子,不可能有皇后娘娘的奸猾,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实际上,除了她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女之外,她也唯有在薛冲的面前才能真正吐露自己的一些心里话。
她似乎对薛冲有一种本能的信任,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
所以当薛冲最后依依不舍的送别所思公主之后,他的心里还在反复的想着一件事:是不是这丫头在太上学院之中舒服了一阵子之后,重新回到宫中枯燥的生活,一时之间使得她难以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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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回到了宫中的所思公主,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当然就是皇后娘娘,而所思公主似乎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啦,事实上当然并非如此,她现在正静静的躺在天珠云水钗之中,身子已经被皇后娘娘浅浅的夺舍。
之所以是钱夺舍,那是因为皇后娘娘并不想害了自己的女儿,只是让她暂时的昏迷,在需要用到所思公主身子的时候才夺舍她的意志,而且十分注重对她的身体的保护,以后她清醒啦,就当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会削弱她的修为,也不会很大的伤害到她的神魂,毕竟母女连心,她可以将对所思公主神魂的伤害降到最低,毕竟夺舍一个人,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像薛冲这样,完全的杀死三皇子,然后用他的身份生存下去,这种夺舍对人的伤害是致命的,而另外一种夺舍,则伤害要轻太多,而且以后还会有不可预知的风险,毕竟要完全的取代另外一个人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一旦所思公主以后有一些回忆,也许事情就会穿帮。
但是皇后娘娘显然不会真的杀了自己的女儿,事实上,所思公主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依靠,就算是她身上不菲的利用价值,她也不会选择杀自己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看着一脸期待的十皇子,皇后娘娘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小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吃了老三的闭门羹?”
“是,母后料事如神,孩儿按照您的吩咐,一早就去老三的府邸之外等候接见,候了一个时辰,可是这家伙在我面前摆架子,一点都没有想要见我的意思,而且连管家都不让我见上一面,所以我一发怒就回来了,不知道这样做,孩儿是否做错了?”
皇后娘娘的心情很好,听完微笑着说道:“这一次,你没有做错。既然老三已经决定不给你台阶下,再一味的等下去也是徒劳,你就算是要走,临走也要显示一下自己四皇子的威风,这不是做给老三看的,是做给和你一起等待接见的诸多人看的。别人虽然看不起我们,但是我们自己,可要看得起自己。”
“母后说得是,多谢母后夸奖,儿子这一次总算是做对了,不知道母后这一次和薛冲相见,是否探听到他的一些秘密?”
再四皇子和香妃娘娘等人的眼中,已经认定三皇子就是薛冲,私下干脆就以薛冲称呼太子。
皇后娘娘就摇头:”现在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进展,我对薛冲现在仅仅是处于试探的阶段,这种事情欲速则不达,必须徐徐图之。”
“母后,据我所知,这小子现在正在疯狂扩张自己的势力,尤其是他府邸中的江流沙,十分厉害,软硬兼施,手段多变,最近已经接连将我手下的几个重要人物拉拢过去了,正要向母后禀报,我想尽办法也阻止不住,现在别的手下将领也在蠢蠢欲动,军心涣散,如果任由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那么用不了多久,就算老三真的不对付我们,我们也没有翻盘的可能了,母后,徐徐图之,这——这真的耗不起?”
四皇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焦急的神色溢于言表,似乎已经到了世界的末日,他的确再也没有了不紧张的理由,按他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一次自己已经可以说是一败涂地,为什么还要留在皇宫之中?也许早一点逃命,会让自己好上很多?
皇后娘娘的神色平静,冷冷的看着四皇子的脸:“没用的东西!娘有说要无休止的等待下去吗?现在的形势,难道仅仅是你清楚,母后我反而不清楚?可是从我们决定参加夺嫡之争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注定了,免不了了,不成功,便成仁,像是刚才你说的这种情况,都是再情理之中的事情,别人跟着你掉脑袋啊,现在选择切割我们,乃是明智的选择,这一点无可厚非,你紧张什么,有些东西,失去了还会多回来,就让老三先得意几天,那也没有什么,争夺太子之位,争夺天下,不必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要着眼于全局,难道你就没有看到过出身微寒而奄有天下的例子吗?”
四皇子本来已经有点绝望的脸上再次显现出光彩:“娘,您说的是,只要娘还在,只要孩儿努力,太子,太子之位迟早都会是我的,我不应该泄气的。”
皇后娘娘冷笑:“你不是泄气,你是急不可耐,沉不住气!要知道,做大事情的人,越是在危险的时候,越是要沉住气,这话说说很轻巧,可是真的要做到,却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情,你只看到老三现在成功了,趾高气昂了,所以就觉得自己不如他,可是你必须要清楚,只要你把时机把握得再好一点,只要我们找到薛冲的漏洞,只要我们能够证明老三是薛冲夺舍的,你父皇肯定会废了他,你做东宫太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必须要坚定自己的想法,而且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成功!”
“我相信自己,一定相信自己,相信娘。”四皇子重复的说道,可是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忽然有点觉得连自己都不大相信啦,所以语气越来越弱。
皇后娘娘的眼里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孩子,你的信心不足,信心不足,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老人,好像也是和我一起等待被老三接见的人,他和我闲话的时候有些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是谁,他究竟说了什么?”皇后娘娘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一副紧张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是说不方便告诉我,他对我说,四皇子,你现在是不是多此一举啊,你看前哪一朝哪一代成功上位的太子,不是将政敌杀得干干净净,你与其在这里奴颜卑膝的等死,不如一走了之,或许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既然夺嫡之争已经失败了,剩下来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性命,为什么不投靠别的势力,以图东山再起呢?”
笑,皇后娘娘笑,笑得很妩媚,很性感,很令男人疯狂,尤其是她在笑的时候,双峰剧烈的抖动,激起千层浪。
“臭小子,娘真的想不到你的耳根子这么软,你的头生来干什么吃的,居然连老三这样的一点点伎俩都看不透,哎呀,你败在他的手中,真是不冤枉啊!”
皇后娘娘生气,十分生气。
“娘,难道我说错了吗,孩儿,孩儿就是这样的,他说的没错?”四皇子涨红了脸,硬着头皮坚持。
皇后娘娘不再笑,只是十分郑重的看着四皇子的眼睛:“臭小子,你给我听好啦,这老头连名字都不告诉你,你想必也查过他的底细了,你查到了吗?”
“回禀母后,孩儿的确是查了,但是查不到。”
“这就是啦。”皇后娘娘冷冷一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不到,这老头就是薛冲派人来给你下说辞的,你已经中了他的圈套还不自知,真是愚蠢得可以啦。”
“圈套,孩儿怎么会中圈套呢,他只不过是给我一个建议,采纳与否在于我,这——这说不过去吧?”
皇后娘娘摇头:“孩子,你知道娘现在看你很可怜你知道吗,玄穹高和娘都自负聪明,怎么生长出你这样一个儿子,难道别人想要害你的时候还给你挑明啦?他们在这种时候往往都会装做好人来接近你,给你出谋划策,你管你是听还是不听,他们都可以从中找到对付你的办法,如此机密的事情,关系脑袋的大事情,仅仅是因为别人恭维你几句,所以你就推心置腹的和别人谈了,而且你似乎已经信了他的话,想要逃命啦?”
“娘,你就直说我究竟是哪里错了吧?”四皇子愤愤不已的说道。
“小子,那你听好啦,如果我也按照你的意思,逃,逃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苦练武功,你想想会是怎样的后果,难道到时候就可以东山再起啦?”
“难道不是吗,娘,余飞龙叔叔不是这样做的吗?”
皇后娘娘顿时紧张起来:“小子,我警告你多少次了,绝不能,绝不能吐露余飞龙这三个字,你真的想脑袋搬家?”
“是,孩儿错啦,下次不敢啦。”
皇后娘娘就继续说道:“逃,逃到天涯海角,苦练武功,重新把自己该有的夺回来,这是男子汉的气概,可是你忘了一点,你没有你叔叔那样的武功,当年皇太弟被逼迫离开京城的时候,他的武功和你父皇不相伯仲,而且当时你父皇和你叔叔身边根本就没有南华尊者、叶金川、潘神侯和江流沙这种级别的高手,你父皇当时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将他逼离京城,已经是其极限,可是现在老三有心灵力,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你觉得你有把握可以脱离他的监视吗?”
“没有,但是母后,我们可以选择另外一种势力来依存,就算他监视到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四皇子不屑的一笑。
皇后娘娘摇头:“那你想想看,世上真有可以接纳我们母子的势力吗?”
“怎么没有,神族和蛮族,或者是余飞龙叔叔,甚至是佛门和道门,他们都有接纳我的理由,我可是仙道第八重重圣仙层次的人物,我也曾经是四皇子,他们为什么要拒绝我?”
叹息,皇后娘娘再次叹息:“你真会想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