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偷听到两人的说话,鄙夷地哼哼了两下,别的不敢说,同宗岘相处这么几天下来,她可是知道的,这孩子缺啥也缺不了那股子韧劲儿。
不就是蹲个二十分钟马步?小case的好吧!
然而十分钟过后,宗岘双腿果真开始打颤。
姜梨捏紧拳暗暗给他打气,坚持住呀,别让她才单方面的夸下海口就打脸。
宗岘果真给力,虽然眼见着那双腿都已经抖得不成样子,腮帮也因为他紧咬着牙而一片紧绷,他愣是一声不吭的又抗了二十多分钟。
见他坚持下来,文封眼里的严肃松软了点儿,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结束。
宗岘双腿本就疲软,让他这么一拍,整个人都往下掉去。
好在文封反应快,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抓小猫般将人带起来。
“站好,慢慢走一走,别坐下。”
宗岘错牙,甩了甩酸软的双腿。
稍缓下来后,他看向边上姜梨。
见他看来,姜梨高高举起大拇指,“宗岘真棒!”
宗岘紧绷的小脸瞬间冰释,扬起淡淡的笑来。
隆鸣眯起眼,“都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了还笑呢,看来文封这个大变态是遇上个属性和他一样的小变态呢。”
“unbelievable!”
池穆也正拿着手机玩消消乐,闻言斜斜觑他一眼,“你刚刚叫文封变态?”
隆鸣立即敛了脸,眼神乱晃,极力反驳,“有吗?谁?我哪儿有说!”
池穆也挑唇一笑,“呵,等着挨揍吧你!”
隆鸣瞪眼,“嘿!可别乱讲!我没有说过!”
姜梨热切地举起手,她也听见了,说了说了,这个胖子就是说了!
可惜两人看不见她这一番自告奋勇的表态,隆鸣因为心虚而蹬蹬地跑远,池穆也也收了手机回了他的前台。
那边训练场上,宗岘竟然又开始蹲马步,姜梨百无聊赖地站起来,准备回到那雕花木椅上去坐会儿。
她手肘碰到身后的柜子,“啪啦”一声,有东西自柜面上掉落。
姜梨往地上一瞧,竟然是一画册本子,一个扑了层薄灰的素描本。
她捡起来,将灰吹了吹,翻开了瞧。
画本主人应该是才开始学画,笔触稍显稚嫩。
也没个名字,不知道是谁的,不过看起来可不像是武馆里这三个大老粗男人会有的东西,姜梨猜测应该是有学员落在了这里,而且看样子落了蛮久,积灰了都没人拿。
恰好画本后面还卡着只铅笔,姜梨将之取下来,有些手痒痒,翻开了新的一页。
执起铅笔,姜梨在白纸上画了个穿着练功服的q版小狗狗。
狗子圆溜溜的眼睛微弯,抬起一只前爪爪,一脸惬意的吐着舌头。
“姜梨。”
沉浸在画画中的姜梨被宗岘唤回神,抬起头,“结束了?”
宗岘点点头,看着她手里的画册,“这是你画的吗?”
“嗯嗯。”姜梨点点头,又歪着脑袋看了看周围,问:“那个文老师呢?”
“不知道,我换完衣服出来他就没在了。”
“那我们也走吧。”
姜梨起身,正准备关上本子,宗岘将画册拿了过去。
“怎么了?”
宗岘翻到她刚刚的涂鸦,举起来问她:“可以送给我吗?”
“嗯?”姜梨说:“可以啊,不过我随便画的,不是很好诶。”
“好看。”宗岘垂下头低声道,手指在那涂鸦上扣了扣。
随后,他将那页纸撕下来,仔仔细细的对折后,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见自己的作品被人这么小心翼翼的珍视,姜梨心里也一暖。
“我们回家吧!”她声音都甜了不少。
一个小时的训练,宗岘走路姿势都僵直得有些不自然。
姜梨虽心疼,可也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
她问宗岘:“怎么样,学武好玩儿吗?还能继续坚持吗?”
宗岘绷着腮帮坚定道:“能!”
很好,姜梨欣慰地点点头,她就知道这孩子让人省心。
等等,姜梨一拍额头,这才几天啊,她这心态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明明她还是个二十二岁的小仙女好吧!
看着姜梨几经变换的面色,宗岘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姜梨一脸复杂的看向自己这半大“儿子”,老气横秋的摇了摇头,“没事。”
宗岘微不可见的瘪了下嘴,她又瞒着他,明明就有在想什么事。
小孩子的筋骨果真可塑性强,昨天那么一番折腾过后,宗岘第二天竟还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半点不见前一天的痛苦。
姜梨问,“腿酸吗?”
宗岘不解其意地反问:“为什么会酸?”
好吧,姜梨木着脸,我们不一样!
想当初她可是跑了八百米第二天都会腿酸的人。
周末连着两天,宗岘都呆在老武馆,许是发现了宗岘的耐挫性强,那店里的另两个人也对他产生了强烈兴趣,时不时地拉着他指导一番。
不过在姜梨看来,这两人纯粹是闲得慌,武馆里的学生加上宗岘也只有不过五个人,他们常常在搞完了上午的教学后就无所事事。
好不容易来了个耐打耐劳的小屁孩儿,他们充沛得不可安放的精力总算有了发泄的地方。
周末下午,宗岘离开,知道接下来的五天只有每天下午那么一个小时才能见到他后,池穆也和隆鸣颇有些念念不舍的将他送到门外。
走了老远,姜梨回头看看那还遥遥目送着的两人,一脸惊异的收回目光。
短短两三天的功夫,宗岘这么个冷淡性子居然能够刷到这么高的好感度?
姜梨一边暗暗称奇,一边又有了点儿大不由娘的心酸感。
“宗岘,你这两天都干什么了?”姜梨暗搓搓地问。
她有时候偷懒,就只在宗岘离开武馆的时候来接他。
所以是不是在她不在的时候铆足了劲儿对那三个大男人吹甜言蜜语了?!
嗨,好气,她都还没有享受过呢!
宗岘眨眨眼不明所以,“学功夫啊。”
“那,”姜梨面上不动声色,又问,“你觉得那几个老师怎么样?”
宗岘侧过头看着她,姜梨被他盯得心头一紧,咳了咳道,“我就随便问问。”
才不是有些介意呢!
“还行。”宗岘话里没有多大情绪起伏。
闻此,姜梨总算放下了心,嗯,看来那几人暂时还威胁不了自己的地位。
她还是最棒的!
两人心情都不错,回家的路程都仿佛短了不少。
宗岘家所在的小区年久失修,且住户普遍缺乏环保观念,地上垃圾果皮随处可见。
姜梨每次经过都要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脚下,以防踩到地雷。
正踮起脚尖跨过一道水坑,姜梨脚步一顿,忽闻一阵稀稀拉拉的窸窣声。
一个毛茸茸的动物从边上的垃圾袋中抬起头,耳朵动了动,被渐近的脚步声惊得拔腿就跑。
于是,姜梨眼睁睁的看着硕大一只老鼠从她脚尖前跑过,她头皮一阵发麻,身体不自主的做出了防御反应——跳脚尖叫。
宗岘被她高昂的嗓音也吓得一激灵,满面紧绷地问:“怎么了?”
姜梨欲哭无泪:“老鼠啊,你们这里怎么会这么多老鼠!”
宗岘紧绷的神经缓和下来,看着姜梨惊魂未定的侧脸,安慰道:“别怕,老鼠而已。”
姜梨鼓着泪包瞪他一眼,“什么叫老鼠而已,那是我的天敌!”
宗岘眨眨眼,原来她也有害怕的东西,她也不是无所不能。
他也可以保护她的。
深褐的瞳孔掠过亮光,宗岘眼里含着安慰和欣悦,“它已经跑远了,没事的。”
那耗子确实早不见了踪影,姜梨渐渐镇定下来,然后开始后悔起自己方才的惊慌失措。
瞧瞧人家八岁一小孩儿多淡定,她真是枉长人家那么多岁!
唉,丢脸。
她正准备说说什么来挽回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形象,就听见不远处的一道喊声。
“宗岘。”
两人齐齐转头看去,见是一头发花白的老人笑呵呵的站去那里。
姜梨可新奇,跟着宗岘来来回回走了这么多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同他打招呼。
“认识吗?”
宗岘摇摇头,又说:“有见到过。”
老人家看起来倒是和蔼,她慢吞吞地走过来。
“宗岘啊,你爸回来了你知道吗?”
闻言,宗岘瞳孔一滞,“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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