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照片很老了，照片上的女人穿的都是旧时旗袍，只是因为以前没有技术，照片保管的再好，人像都已经模糊了。
曹小满试探着问：“大叔，这照片上的人是……”
杨志国叹了口气，“是我的妻子和孩子。”
果然。
杨志国又接着问：“你看看照片上的女人，看看冬来跟她有没有一点像？”
就这么被揭穿，曹小满又吸了口气。
“小满，你年轻，眼神好，好好帮我看看。”
杨志国丝毫没想着隐瞒一下，着急地让曹小满帮忙看。
“还有，你见过冬来小时候的样子，看看照片上的孩子跟他像不像？”
曹小满翻看了几下，为难地道：“大叔，这些照片太老了，已经看不太清了。而且，冬来大我四岁，他婴儿时长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那你们家就没有照片吗？”
曹小满摇头，“小时候家里穷，而且那个时候也不兴照相。”
杨志国脸上的期待随着她这些话一点点褪去，连同杨志国眼里的光都带走了，他仿佛一下子就老了不少。
曹小满不忍看着老人失望，于是安慰道：“没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爹妈他们知道啊！还有冬来，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一直想找到亲人的。”
杨志国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跟曹小满谈论这些，慢悠悠地叹了口气。
“小满，对不起啊！我就是太着急了，找了这么多年，实在是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儿子就是在57年冬天丢的，这么巧的事，我必须得问清楚。”
曹小满认同地点头，小心地提醒：“我理解。大叔，您先别着急，我爹捡到冬来的时候，他身上有字条，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被遗弃的。”
“我听史大哥说起过，您的孩子是被偷走的，偷孩子的人贩子还会把孩子给扔了吗？”
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对不上的。
曹小满虽然不忍打击杨志国，但是早提醒，总比最后大失所望的好。
杨志国果然叹息着点了点头，抽走曹小满手里的照片，认真盯着照片上的人。
“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再也找不到了，可我就是不甘心，万一我的孩子，也一直在等我去找他呢？所以，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有一点线索，我都不会放弃。”
话落，杨冬来匆匆跑进来，大喊：“小满，首长出什么事了？”
杨志国着急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曹小满连忙扶住他，往外走。
小张已经迎了出去，杨冬来问了两句话，曹小满和杨志国也出去了。
杨冬来大步走上来，上下打量着杨志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曹小满看了一眼杨志国，对杨冬来说道：“冬来，大叔有事要问你。”
杨冬来看向杨志国，“首长，您找我？”
杨志国现在倒不急了，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杨冬来，还围着他转了两圈，弄得杨冬来一头雾水。
看向曹小满，她只示意他站着不动，任由杨志国打量了好几分钟。
“大叔，怎么样？能看出来什么吗？”曹小满小心地问。
杨志国脸上有着一抹惊喜，对曹小满说道：“我第一次见到这小子，就觉得跟他亲近，就觉得他熟悉。小满，我当时就应该想到的，应该错不了的！”
曹小满又开始心跳加速，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大叔，这可不是小事，您能确定吗？”
“以前我是没往那上面想，现在再看，冬来的相貌确实有几分像我的老母亲。”杨志国一把抓住杨冬来的手，紧紧盯着他的脸，“没错，像！越看越像！”
已经明白过来的杨冬来直接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杨志国又把照片拿出来给杨冬来看，他现在已经完全把杨冬来当成是失散多年的儿子，完全不考虑那些不确定性，拉着杨冬来说个不停。
事情太突然了，曹小满悄悄退出来，给曹文福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爹，您还是回来一趟吧！杨大叔这里有婴儿照片，您回来给辨认一下也好。”
曹文福在那边沉默了几秒，“好，我坐今晚的火车，明天一早就回来。”
挂上电话，曹小满坐在院子里沉思，杨志国现在是认定了杨冬来，可事情不应该啊，哪个人贩子会把偷来的孩子给扔了，还附张字条告知姓氏和生辰八字啊！
老首长是思念儿子成疾，随便抓着跟救命稻草就不放了？
现在已经有基因检测了吧？实在不行就去做个DNA，对两人都有个交代。
这个时候验DNA，要去锦都才行吧？
曹小满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可事情实在是太突然，她脑袋里轰隆隆的，一团浆糊，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了。
杨志国那边已经让小张通知史大龙过来，史大龙是他的小舅子，这么多年他一直对妻子和她娘家人愧疚不已，现在找到孩子了，自然是要第一时间通知史大龙。
老人当机立断，杨冬来都拦不住。
“冬来，好小伙子！不愧是我杨家的种，好样的！”杨志国拍拍杨冬来的背，不停地夸赞。
杨冬来此刻的脑子里的浆糊，比曹小满的还多，他还在无措中，看着杨志国不知道说什么好，呆愣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老首长，事情已经过去快四十年了，我很可能不是……”
“不，你就是！”杨志国打断杨冬来的话，“我绝对没看错，你一定就是我的孩子！”
史大龙很快就赶了过来，杨志国迫不及待地跟他说话，好几次都激动的语无伦次。
“你别急，我先看看！”史大龙安抚住杨志国，拽着杨冬来仔细看起来。
杨冬来很紧张，他跟史大龙也认识十几年了，打过无数次交道，史大龙要是能认出来，早认出来了。
“史大哥。”曹小满小心地喊了一声，“杨大叔也许是思子心切……”
“我不是！”杨志国大声打断了曹小满，“冬来长的真的很像我的母亲！史大龙，你见过我家老太太，你好好看看，那鼻子，那双眼睛，是不是很像？”
史大龙最初也以为是杨志国老糊涂了，现在经这么一说，他也不确定了。
“这么看着，是有些像。”
“不是有些，是很像！你没见过我老娘年轻的时候，冬来跟我母亲长的一模一样。”
杨志国急得大喊，突然他像记起什么来，一把抓住史大龙的手，急切地喊。
“史大龙，你把杨静芳给我找出来，把她给我找出来，她长的像我老娘，把她找出来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曹小满又懵了，杨静芳是谁？怎么又钻出来一个杨静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