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他们自然也无法,再装傻充愣。
“柠儿若不是因为你,何至于落得身残的下场?”
江晋原形毕露,鼓着一口气梗着脖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不说别的,只这一点,你就得对柠儿负责!她一个姑娘家,千里迢迢去殷都找你,却被人伤害至此,你倒好,身为齐侯府世子,锦衣卫都指挥使,竟是全然不管,直接将她送回华云洲,此等始乱终弃之行,简直是令人不齿!”
沈东湛瞧着他说得唾沫横飞的样子,微微眯起了眸,面色愈发沉冷。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触怒了沈东湛,江晋默默的闭了嘴。
“我尊你一声姨夫,是看在姨母的面上,沐家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沈东湛很清楚,自己这个姨夫是个什么东西?
当年穷困潦倒,入了沐家为奴,后来花言巧语的哄着沐飞念,最后先斩后奏的,让沐飞念怀上了孩子。
沐家二老没法子,若是传出去,颜面无存,而自家闺女也无法再许旁人,干脆就招赘了这穷小子。
谁知这江晋是个不安生的,入了沐家之后便如同翻身做主了一般,对着底下人颐指气使的。
奈何沐飞念身子不好,尤其是生下沐柠之后,沐飞念更是参汤不离口,时常缠绵病榻。内里什么都说不上话,什么都听江晋的,生怕因为自己身子不好,让他跑了似的。
沐家二老原本不怎么待见长女,极是宝贝这体弱的小女儿,可如今却因着这入赘的女婿,弄得家里鸡犬不宁,不得安生。
要不是后来,沐飞花成了齐侯府的侯爷夫人,对江晋有所威慑,让他敛了这作天作地的性子,明面上也不敢再过分。
“我好歹也是沐家的一份子。”江晋转头望着沐飞念。
被他眼神这么一瞪,沐飞念当下开口,“湛儿,他到底是你姨夫,你怎么能……”
“姨母!”沈东湛冷冰冰的开口,官服在身,气势摄人,“你是娘的妹妹,所以我尊你一声姨母,他算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华云洲干的那些好事,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自诩齐侯府的姻亲,在外头招摇撞骗!”
江晋这些年在华云洲,也算是万人捧,就是仗着齐侯府的姻亲缘故,可现在被一个后生晚辈这么戳脊梁骨,他这老脸自然是挂不住,“什么叫招摇撞骗,这原就是你爹沈丘,亲口答应的婚事!说句实话,你沈东湛见着我,理该尊我一声岳父!”
“你担得起吗?”沈东湛目光阴鸷,周身冷戾,“若你非要如此恬不知耻,那我倒是可以回华云洲一趟,将那些苦主都叫到一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做下的那些事自个担着!”
江晋到底是做贼心虚,面色瞬白。
“湛儿?”沐飞念急忙开口,“你姨夫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性子着急,所以口不择言,你莫往心里去!我们来这儿,主要是想找到柠儿,这丫头肯定是来找你了,可这殷都……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只能靠你了呀!”
沈东湛能横眉冷对江晋,但对沐飞念,到底有些不忍心。
尤其是沐飞念的容貌,与沐飞花有七分相似,沈东湛瞧着她就想到母亲,母亲处处为自己着想,沈东湛亏欠她的太多,便只能忍了这口气。
这毕竟是娘,唯一的妹妹。
“对啊对啊!”江晋当即赔笑,“你也看到了,你姨母身子不好,这附近连个像样的大夫都没有,想来要进了殷都才能好好静养,你看……”
沈东湛瞧着眼前的沐飞念,面无血色,眸无精光,瞧着像是随时都会厥过去,诚然是病得不轻,若是将她丢在这里放任不管,还不知要出什么事?
“我会让人,送你们进城。”沈东湛拂袖而去。
与其落在别人手里,还不如自己拿捏着……
江晋松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睨了沐飞念一眼。
沐飞念止不住咳嗽,“我、我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