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年修低声问了句,“这温家茶庄怎么办?”
“派人守着,记下每一个上门的人,挨个给我查!”苏幕就不信了,巢穴都找到了,还怕逮不住兔子?任凭你狡兔三窟,此番也要让你一锅端了。
东厂大牢。
哀嚎遍野,哭声连绵。
温驰被绑在了木架上,浑身血淋淋的,这会流血的可不只是那条受伤的胳膊,眼见着是气息奄奄,又被人一桶冰水泼得打了个激灵,再次清醒。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幕淡然静坐,杯盏在手,惬意饮茶,“南都之事是你一手操纵?你要杀顾西辞,是为了雍王还是睿王?又或者……别有目的?”
说起这些事,苏幕心里是恨得咬牙切齿,可人就在自个的掌心里,她这口气也就顺了。
“我说了,我没有……”温驰死不承认。
苏幕幽幽的放下手中杯盏,“没有?你觉得我会信?温驰,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还不肯松口,那就不必手下留情,东厂这么多刑具,挨个给你轮一遍,不知道你能熬到第几关?”
眼前血色模糊,温驰打眼瞧着满屋子的刑具,打心里寒意倍增,浑身惊颤。
“这样吧,看在都是熟人的份上,由着你挑选刑具,梳刑、蒸刑还是猫刑?”苏幕目光幽沉,笑靥阴狠,“温驰,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你若是下不了决定,那我可就……替你选了!”
温驰惊恐的瞪大眼睛,“苏幕!”
“看样子,你是不想活着走出去了!”苏幕冷眼睨他,“年修。”
年修近前行礼,“爷?”
“送他上路。”苏幕勾唇,“记得,要慢慢的送!”
年修直起身,“那就贴加官吧!”
苏幕端起杯盏,淡然呷着清茶。
滋味,甚好!
刑房外头。
栾胜停下脚步驻足,想了想,没有推门进去,而是退出一段距离站着,转头望着身边的奈风,“确定是五毒门的人?”
“不确定!”奈风并不知道,简鞍与画像的事情,自然无法确定温驰的身份。
此前东厂的人追查五毒门的总舵,费心费神费力,始终未果,没想到苏幕却突然对温家茶庄出手,这里面肯定有人报信。
“这温驰……”栾胜顿了顿,“就是早前在煜城遇见的吧?”
奈风点头,“对,就是温家茶庄的少东家,此前跟苏千户也有所往来,听着关系还算不错,但不知道为何,今天夜里苏千户连夜去抓人,底下人汇报,说是苏千户当时的脸色极为难看!”
脸色很难看,除非是一种情况。
“她被骗了?”栾胜忽然笑了一下,“她大概真的没想到,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被骗过去了,恼羞成怒。”
奈风想了想,“应该是这个理儿!”
“派人去一趟煜城,查清楚温家的事情。”栾胜沉了脸,幽声吩咐,“另外,殷都城内,但凡跟温家茶庄有过交易的,全部盘问清楚,不许漏掉一个。”
奈风行礼,“奴才这就去办!”
待奈风离去,栾胜缓步近前,在刑房大门外站了站。
这到底是进去呢?
还是别进去呢?
栾胜犹豫了片刻,胳膊抬起来又放下,放下了……又抬了起来。
远处守着的蕃子,一个个低着头,没敢多看,可这眼角余光瞥见这样的情形,不免有些心生疑窦,什么时候见过自家督主,如此迟疑的样子?
没有,一次都没有!
年修骤然开门,原以为是隔墙有耳。
谁知道,竟是门后有督主?
年修:“……”
栾胜:“……”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番,各自尴尬。
年修率先回过神来,赶紧行礼,“督主!”
“问出什么来了?”栾胜正了正身形,端着姿态走进去。
苏幕当即行礼,“义父!”
平素,这两个字听惯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如今,这两个字听着,可真当顺耳。
栾胜眼底柔和,喉间微微滚动了一下,“不必多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