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宗越这么一开口,苏幕大致猜到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二话不说便跟着薛宗越去了。
上了马车之后,薛宗越便神神秘秘的将一个锦盒拿出来,“你看看!”
“好!”苏幕伸手接过。
打开锦盒,是一副皮面。
“我瞧不出好赖,但是瞧着应该不错。”薛宗越道,“摸着手感,就跟真人的皮肤似的,顺滑溜溜的,似乎比我自个的皮肤还要好。”
苏幕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说明国公爷是一点都不担心?”
“之前担心,现如今你在身边,我就没那么担心了!”薛宗越指了指这皮面,“你瞅瞅,觉得如何?”
苏幕摩挲着手中的皮面,“不得不说,手艺精湛,如你所言,手感极好,如真人一般!”
“对!”薛宗越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苏幕瞧了瞧皮面,又瞧了瞧眼前的薛宗越,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可怕的想法,如果有人戴着这副皮面,成了可以“以假乱真”的薛宗越,会如何?
对朝廷而言,这位小公爷继了爵位,纯粹是走了狗屎运,本质上还是草包废物一个,所以没人会真的在意,这薛宗越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世上,恐怕没有比国公府更安全、更不会惹人注目的藏身之处了吧?
“苏幕?”薛宗越愣怔,“苏幕?”
连喊两声,苏幕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因为赏荷宴的事情累着了?”薛宗越忙问,“你要是实在太累,我这边的事儿能放一放,反正那个林大夫治得也挺好的,疼是疼了点,但药效不错,说是还剩下三两日,我这毒就彻底清干净了!”
苏幕皱了皱眉,“什么叫,疼是疼了点?”
“林大夫为我施针,技术极好,针针到肉,疼……”薛宗越想起来就有些头皮发麻,“是真的疼!一番扎针下来,就跟要了半条命似的,厉害得紧!”
苏幕:“……”
对于薛宗越身上的毒,苏幕是有些大概了解的,根本用不着扎针,可见这是月白故意欺负他呢!为的,就是家门之仇。
不过,能手下留情,没有杀了薛宗越,已然是月白的大局为重。
“言归正传,这事你怎么看?”薛宗越忙问。
苏幕合上锦盒,“把这个皮面尽快送回去,天黑之后你悄悄的去一趟四时坊,只带着全子一人便罢!”
“今儿扎完了!”薛宗越忙拒绝,“不去四时坊。”
疼!
“不是给你扎针。”苏幕意味深长的望着他,“是多给你一条命。”
薛宗越:“??”
马车停下来,苏幕下了车,目送马车渐行渐远。
“爷?”年修近前。
苏幕面色凝重,“年修,你信吗?那帮腌臜东西,在东厂把他们清出殷都城之后,开始处心积虑的寻找,新的落脚点。”
“选中了国公府?”年修诧异,还真是有些不敢置信。
苏幕回过神,“去办件事!”
闻言,年修快速附耳过来。
主仆二人好一番咬耳朵,年修听得眉梢突突的跳。
“快去!”苏幕低语。
年修颔首,率先离开。
苏幕既不着急回东厂大牢,也不急着回苏宅,在街边的铺子里坐着,一如既往的要了一碗馄饨,慢条斯理的吃着。
街面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远远的,沈东湛站在那里。
“爷,怎么不过去?”周南忙问,“昨晚吵架了?”
沈东湛横了他一眼,“废话太多!”
周南讪讪的闭嘴,想来也是,饶是苏千户跟他家爷起争执,爷估计也舍不得沉着脸对她啊……
“有人跟着她!”好半晌,沈东湛才幽幽的开口。
周南心神一震。
什么?
被跟踪了?
“那苏千户……”周南顿了顿。
岂非危险?
沈东湛勾唇,嗤笑一声,“不着急,不急!苏幕今儿心情不错,领着他们溜圈呢!”
周南:“……”
吃饱了,溜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