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般客气,是在担心湛儿的婚事吧?”沐飞花决定,先发制人,主宰他们夫妻二人还不够,打量着连儿子的婚事,都要被他占着?
这皇帝委实太气人!
沐飞花不好动粗,但不代表她连他那点话音都听不出来,好拿捏,好欺负。
“是啊!”皇帝顺杆子上,“沈爱卿在朕身边伺候了多年,始终是孑然一身,朕生怕耽误了沈爱卿,思来想去的,得给他择一门婚事才能放心。”
沐飞花知道,皇帝早早的见过了那封退婚文书,所以这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此前是给他定过一门婚,是臣母家的外甥女,可后来这两个孩子连话都说不到一处去,所以这婚事也就吹了。”沐飞花叹口气,“皇上有所不知,我这儿子素来有自己的主意,你若是跟他杠着来,只怕是要两败俱伤的。”
说到这儿,沐飞花无奈的笑笑,“这些年,我们夫妻二人成日在外头跑,对孩子亏欠甚深,更不想在这种事情上,与他为难。说句不好听的,这两个孩子是自个长大的,臣与沈丘只是生了他们,哪儿有资格擅作他们的主?”
皇帝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人家爹娘都没资格,他这个局外人既没生过,也没养过,更谈不上资格。
谁说母老虎彪悍没脑子,这脑子不是挺能拐弯吗?
“话是这么说,但年轻人嘛,总归是有些害羞的,咱们这些当长辈的,理该给他们操操心,这一味的拖着不成家,委实不像话!”皇帝喝了口茶,慢悠悠的开口,“朕知道,这些年你们在外头跑,其实是为了躲着朕!”
沐飞花当即起身行礼,“臣不敢!”
“起来,没外人,若是与你们也不能好好说话,那朕身边就真的没有,可以说真话的人了!”皇帝抬了抬手。
沐飞花起身,“说起这事,还真是丢人,皇上派人去沈府传召臣与沈丘,想必就已经知道,发生何事了吧?”
皇帝端着杯盏的手,稍稍一滞。
“臣揍了自家男人一顿。”沐飞花直言不讳。
皇帝讪讪的喝了口水。
“当初这门婚事,臣压根就没点头,是沈丘擅作主张,结果惹得孩子不高兴,直接离家出走,跑到了殷都,宁可在殷都孤身一人,也不愿回家。”沐飞花直摇头,“臣这心里头,就跟着了一把火似的。”
皇帝抬头看她,“你这暴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改!”
“这么多年,臣追着他跑,好不容易在殷都逮着他,岂能饶了他,上去就是一拳,说什么都不能饶了他。”沐飞花捋起袖子。
皇帝生生咽了口口水,这母老虎当年……连金銮殿的大门都给踹坏了,那力道那一声巨响,直到今日,皇帝还记得真真的。
忘了什么,也不能忘了这母老虎的“丰功伟绩”啊!
关键是,人家的确是好功夫,内能收拾男人,外能御敌守边关,战功赫赫又不求恩赏,你想责罚她……都不敢找由头。
“沈丘……没事吧?”皇帝问。
沐飞花忙笑道,“皇上放心,没死!”
“咳咳咳……”皇帝被茶水呛得轻咳了一阵,“没死?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沐飞花又道,“皇上放心,臣下手是有分寸的,只打痛处不打要害,皮肉受苦,不致内伤,疼得死去活来,但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皇帝:“……”
瞧着皇帝微微发青的面色,沐飞花稍稍近前一步,“皇上,您是不是不舒服?”
“朕没事!”皇帝放下手中杯盏,抿唇低咳了两声,“朕是觉得,你与沈丘都是老夫老妻了,这大街上夫妻互殴,有失体统!这要是让儿女瞧见……”
不待皇帝说完,沐飞花忙解释,“皇上放心,湛儿都瞧见了。”
皇帝:“??”
“身为儿子,湛儿全程观摩,来日必定引以为戒。”沐飞花信誓旦旦,“若是他敢学了他爹这般模样,臣定也饶不了他!”
皇帝:“……”
好半晌,皇帝呢喃自语,“看样子,没点防身的功夫,还进不了你齐侯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