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的人!”沈东湛道。
苏幕报之一笑,不置可否。
“雍王府的人彼时还盯着沈府,如沈指挥使所料,周南事败,雍王便疑心苏府、沈府和提督府,是以奴才让锦衣卫四下搜寻了一番,装模作样的打草惊蛇。”年修继续道。
沈东湛颔首,“周南如何?”
“您放心,奴才回来之前已经去看过,林大夫处置得极好,伤势还算稳定。”年修也是不放心,特意亲眼见过了,才敢将周南留在国公府。
如此,沈东湛才松了口气。
周南没事就好。
“挨了两箭,箭上有毒。”年修咬了咬后槽牙,“这雍王看着仁善,可这王府内的暗卫和暗器,真是令人不齿。”
箭上淬毒,素来是江湖人最不齿的事情。
不只是江湖人,连东厂都甚少这么做,毕竟是习武之人,用暗器已属阴暗,再在暗器上淬毒,更是让人鄙夷。
而雍王府呢?
简直是将这种不齿行径,发扬光大了!
“沐家父女折在他们手上,皇上训斥,竟还不能让他们安生,可见是真的欠收拾。”苏幕吃力靠坐在软垫上,面色依旧苍白,但神志清楚。
听得她这话,沈东湛微微沉了脸,“你是说……”
“以雍王这谨小慎微的性子,在周南暴露之后,会毫无动作?”苏幕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若光明正大的较量,苏幕未必是沈东湛的对手,他学的是阳谋和权术。
若旁门左道的角落,沈东湛未必是苏幕的对手,她学的是阴谋和诡计。
“我懂你的意思。”沈东湛勾了勾唇角,“睿王禁足,雍王造斥,眼下还剩下个东宫太子,这三足鼎立的局面,若是无人打破,也不是个事儿。”
一直僵持着,那所有人都在观望。
皇帝身子不好,但不意味着他会仁慈,为自己积福积德……
“都到了这份上,也就没什么可顾忌了。”沈东湛瞧着眼前的苏幕,脑子里是她皮开肉绽的伤口,这些都是拜五毒门所赐。
可雍王府收容五毒门,重创周南,这笔账……沈东湛就算扒自个一层皮,也得跟雍王李琛,好好算一算!
“你……”苏幕顿了顿,有些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沈东湛知道她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在殷都这么多年,如今又跟五毒门打过这么多交道,我也不是全然没准备,没必要求到他。”
年修一开始没听明白,如今倒是骤然领悟,原来说的是他……
“你好好养伤,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沈东湛起身。
苏幕已经醒转,伤势开始愈合,何况还有李忠在这儿,他也就放心了,该起来收拾那些腌臜东西,替她去收账了。
出了门,沈东湛大步流星的朝着马匹走去。
“沈指挥使?”李忠一怔,“你这是回城?”
沈东湛犹豫了一下,“忠叔,是否有特效金疮药?”
比如,给苏幕用过的那些东西。
“周南的事儿,我方才在门口都听到了!”李忠将一个瓷瓶递给他,“这个给你,能祛红祛肿,消炎止痛,让伤口快速愈合。”
沈东湛接过,“江家独门秘方?”
闻言,李忠笑了。
“照顾好她。”沈东湛翻身上马。
李忠颔首,“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幽然吐出一口气,沈东湛策马而去,不彻底收拾了五毒门,定然还有下一次的鹰爪钩。
这种伤痛,一次就够!
沈东湛一回城,李琛就收到了消息。
“回来了?”李琛蹙眉。
南丰颔首,“对,咱们的人看着他进城,绝对错不了。殿下,您说昨夜的探子,到底是不是锦衣卫的人?”
“不管是不是,都是个麻烦。”李琛立在檐下,低低的咳嗽着,“他现在如何?”
南丰压低了声音,“人已经醒了,但是去了半条命,大夫说……怕是废了。”
“筋脉尽断,可不是废了吗?”李琛眯起危险的眸子,“栾胜在查五毒门,锦衣卫也在查,如果查到他的头上……”
思及此处,李琛阴测测的笑着。
如果落在那人头上,那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