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身形一颤,南丰快速冲上前。
“沈东湛,你敢!”李琛怒喝。
沈东湛持剑,清隽的面上无一丝一毫情绪波动,神情冷冽至极,“李琛,你身为雍王,勾结五毒门,与朝廷作对,我抓你,是因为我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可现在,我只是沈东湛,所做一切不为朝廷不为皇帝,只为苏幕!”
“你跟苏幕?”李琛咬着牙,“锦衣卫果然和东厂勾结,狼狈为奸!”
沈东湛低哼,“方才,已经允你把话说完,把心思动尽,温守信的债,我会去宫里讨,你的……先还!”
“沈东湛!”南丰怒喝。
音落瞬间,南丰已经冲了上去。
为情,苏幕受五毒门追杀已久,忍无可忍。
为义,周南因雍王府险些被杀,无需再忍!
南丰哪里是沈东湛的对手,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死在沈东湛的剑下。
李琛跑了出去,可外头黑漆漆的,他这副身子骨哪儿跑得快,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可谓狼狈到了极点。
身为雍王,何其尊贵。
谁曾想,竟也有这般落魄的时候。
李琛没命的跑,不断的咳嗽着,拼命的往村子外头跑去,这死寂般的村子内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谁也救不了他。
蓦地,村口立着一道身影。
李琛当场就跪了下来,“沈指挥使,放我一条生路,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放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你把温守信送进宫,以为栾胜会杀了他,如此就能挑起皇上与东厂的嫌隙。而温守信想要活命,就得保守秘密,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沈东湛虽然什么都没掺合,却什么都看得透透的,“只要温守信一死,皇帝的疑心病就会彻底爆发……”
帝本多疑,李琛想要放大皇帝的疑心,离间东厂与皇帝的关系。
要知道,当初二皇子谋反失败,就是因为东厂护驾……
“少了栾胜,皇帝就等于自断臂膀。”沈东湛音色沉沉,“可惜,你失败了,栾胜没动温守信,皇帝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雍王殿下可知道为什么吗?”
李琛呼吸陡静,“为什么?”
“以前,栾胜要的是权力,定然会如你所愿,逼供温守信,掏出温守信嘴里所有的秘密,为自己所用。”沈东湛微微俯身,弯腰睨着他,“可现在,他要的……只是你的命!”
李琛骇然僵住,“为、为什么?”
“因为……”沈东湛的剑,忽然刺进了李琛的心口。
李琛还留着一口气,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沈东湛。
“想知道?”沈东湛骤然抽剑,瞧着李琛的身子倒伏在血泊之中,一双眼睛还盯着自己不放,似乎在等着他最后的答案,“去问阎王爷吧!”
说了,不就死而瞑目了吗?
沈东湛,偏不!
李琛瞪大眼睛,到死的那一刻,都没能听到最后的答案。
“雍王畏罪潜逃,不知所踪。”沈东湛收剑归鞘,转身离开,“如有告密者,赏银万两。”
夜色沉沉,死气沉沉。
沈东湛回了小院,苏幕正点着灯等他。
见着他回来,当下挽起唇角。
“这大晚上的跑来跑去作甚?”她坐在床边,昏黄的光洒落在她面上,衬得她目光柔和而温暖,大难不死之后,她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沈东湛将剑搁在门口,抬步行至她的床前,坐下便握住了她的手,“放不下你。”
“这儿有忠叔在,你只管处理好城内的事情。”苏幕报之一笑,“不打紧的。”
等她伤好了,他们又可以并肩作战。
“有些事,忠叔做不了,只能我来。”他俯首,在她唇上轻啄,“你说呢?”
苏幕笑出声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腻歪?”
“从老天爷,把你还给我之后。”他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无恙,我才能心安。”
苏幕愣了愣,总觉得今夜的他有些不太寻常,“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