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已经收拾妥当。
年修进来的时候,苏幕已经更衣完毕。
“爷,要不要给沈指挥使留消息?”年修悄悄的问。
苏幕站在那里,瞧了一眼门口方向,“你觉得,我留的消息……还能送到沈东湛手里吗?”
“这……”年修顿了顿。
很显然,在督主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实在是太难。
“走吧!”苏幕捂着肩头的伤处,亦步亦趋的往外走。
刚到门口,栾胜就已经走了过来,把人抱了起来。
“义父?”苏幕心惊。
栾胜目色陡沉,周遭众人快速背过身去,无人敢直视,“身上有伤,别动。”
闻言,苏幕倒也没有再动弹,闹腾起来,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待抱着苏幕进了马车,栾胜轻轻将她放在软榻上,“知道杂家在侧,你不自在,杂家让年修和李忠进来伺候着。”
苏幕瞧着他,没有说话。
栾胜快速出了马车,不瞬,便让年修和李忠进了马车。
马车,徐徐离去。
“督主。”奈风行礼,“屋内都搜过了,苏千户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栾胜眉心微蹙,“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奈风毕恭毕敬的回答,“屋子里都翻遍了,只是那床榻……”
音未落,栾胜已经大步流星的朝着房间走去。
苏幕向来自律,起床之后,床褥都会收拾得干干净净,哪怕她身上带伤,也不改这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栾胜走到床边,亲自动手,将苏幕的床榻搜了个遍。
很好,什么都没有。
苏幕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更何况留给沈东湛的消息。
“督主?”奈风有些诧异,督主这行为举止……怎么像是捉那啥的老父亲?且这位老父亲,对沈指挥使很是不满,这会化身为打鸳鸯的棒,恨不能一棍子锤死沈指挥使。
奈风眉心跳了跳,有点意思?!
“什么都没有。”栾胜深吸一口气,“倒是有点不太现实了。”
奈风近前,“难道您还期盼着,苏千户给沈指挥使,留点什么?”
“滚!”栾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他自然是,巴不得苏幕干净利落的,不要跟沈东湛联络。
留东西?
留什么?
情意绵绵的情诗?
还是再相会的约定消息?
栾胜沉着脸,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这会总算是放了心,可以带着苏幕回城去了。
进了城,苏幕就被带进了提督府。
年修:“……”
李忠:“……”
这突然间换了环境,还真是让人有些……不太适应。
“大晚上的,我怕不是在做梦吧?”李忠问。
年修掐了他一把,“现在呢?”
“疼!”李忠皱起眉头。
二人面面相觑,始终都想不名阿比,为什么栾胜连夜把他们从城外接回来,再送进提督府?苏府难道不能养伤?
“这是为什么?”年修有点蒙圈,“早些年,爷伤得再重,眼见着都快死了,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今儿这是……”
李忠想了想,“良心发现,也不至于这么快!”
“我瞧着,可不像是良心的问题。为东厂卖命的人太多,督主要是各个都上心,哪儿顾得过来?”年修摇摇头,“怕是又要有什么重责大任,需要爷去做。”
李忠点头,“肯定是这样。”
要不然,栾胜这黄鼠狼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如栾胜所言,这院子着实僻静,又加上提督府内,禁止喧哗,无人打扰,很是适合养伤。
苏幕瞧着满屋子的物什,再看着崭新的床褥、帷幔,两道眉头愈发拧紧,这哪儿是给她辟院子,分明是给她弄了个闺房出来。
且看这梳妆台上摆着的簪盒、锦盒、胭脂盒,再看床幔上那些粉色的流苏,栾胜这是恨不能,把街面上女儿家能用的东西,都往她跟前摆!
苏幕愣在原地,眸色微沉。
李忠疾步进来,乍一眼周围的境况,又疾步的退出去,确定自个没进错屋子,这才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进来,“公子,这就是督主给您安排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