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李璟离去的背影,李珏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似的,曾经人人口中昏聩无能,草包废物的东宫太子,好像忽然间变了个人似的。
变成什么样了呢?
李珏仔细的想想,真是跟父皇愈发相似了,不管是眉眼还是处事,甚至于说话的语气,都是那样阴森森的……
回过神来,李珏转头望着身边的向安,“确定都处置干净了?”
向安赶紧行礼,“殿下放心,绝对不留痕迹,奴才以为这是太子殿下在诈您!但凡有任何的线索和痕迹,太子殿下都不可能站在这儿跟您细论!殿下,您以为呢?”
要知道,这事若是没办好,捅到皇帝那里,他们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倒不是皇帝有多在意,雍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只是皇帝会觉得睿王心狠手辣,连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连兄弟的子嗣都要杀死,免不得心里有疙瘩。
这对睿王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最好如此!”李珏拂袖转身,面色沉得厉害。
他实在是吃不准,李璟到底是有真凭实据?还是信口胡诌,兵不厌诈而已?
出了睿王府,李璟便去了提督府。
乍听的李璟过来,栾胜将手中汤药一饮而尽,抬手制止了正在给自己上药的奈风,拢了衣裳遮住背后的狰狞伤口,面色如常的往外走。
李璟就在花厅里坐着,悠然惬意的饮茶。
“太子殿下!”栾胜上前行礼。
李璟慢悠悠的放下手中杯盏,“这是提督府,不是东宫,不必如此大礼。”
“是!”栾胜起身,“太子殿下突然来访,不知所为何事?是有事要吩咐奴才?还是说……”
李璟抬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他没这个意思。
“栾胜,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想太多!”李璟笑了笑,“本宫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你难道真的猜不着?”
栾胜眉心微拧,苏幕?
“这些日子,城内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见着苏幕进宫找本宫,这与往常不同,所以雍王府事尘埃落定,本宫就去了一趟苏府。”李璟好整以暇的望着栾胜,“苏府的人说,苏幕已经离开苏府很久了,一直没有回去。”
栾胜没说话,唇角微微扬起,“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苏幕她……”
“别跟本宫说,苏幕是被你外派了。”李璟目光沉沉的盯着他,“栾胜,本宫能来提督府,就说明本宫相信栾督主,肯定知道苏幕在哪!”
栾胜想了想,问题大概就出在城门口,毕竟这几日城内戒严,诸方势力都盯在城门口方向。
只是没想到,李璟也盯着呢!
是为了盯苏幕?
还是为了其他?
唯有李璟自己心里清楚。
“若是旁人问起,奴才必定不敢说实话,但您是太子殿下,奴才岂能瞒着?”栾胜行礼,“回太子殿下的话,眼下苏幕就在提督府,不过……苏幕受了点伤,此事不宜外扬。”栾胜得为自己找个说辞,要不然这贸贸然把人带回来,岂非惹人生疑?
李璟面色骤变,兀的站起身来,“什么?苏幕受伤了?伤势如何?严不严重?为何不告知本宫,若是本宫知道,必定一早就找太医过来看看!人呢?快带本宫去看看!”
“是!”栾胜领路在前,“苏幕眼下已经脱离了危险,只不过伤势颇重,大夫叮嘱必须得静养,不可挪动。”
李璟是真的急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敢瞒着本宫?你不知道,本宫一直留心苏幕?栾胜啊栾胜,你让本宫说你什么好?平素如此精明,怎么到了这事儿上,如此糊涂?”
栾胜没说话,瞒是故意瞒着的,哪怕知道太子惦记着苏幕,可今时不同往日,关于苏幕身边的所有男子,他都得斟酌着,不许人随随便便靠近她。
于李璟这位太子殿下,栾胜亦是有所抵触。
以前是利用,如今是选择。
立场不同,眼睛所见自然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