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胜就在院子里站着,年修扶着苏幕在窗口位置站了站。
“爷,这死杠下去对谁都没好处吧?”年修有些胆战心惊。
明知道爷和沈指挥使有所关系,却没有从爷身上下手,反而是拦着沈指挥使,这做法让年修有些不太理解,毕竟在年修看来,督主动手打人不是一次两次,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手下留情的时候。
“你当他不知道?”苏幕转身,回到了床边靠着,“他就是不想让沈东湛得逞,存心给我和沈东湛添堵罢了。”
年修和李忠对视一眼,“这是为何?”
“我是他磨出的刀,他将我视为东厂的所有物,又怎会允许我这柄刀子生出了旁的心思?”苏幕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那个她不愿提及的秘密,理该尘封在黑匣子里,永远不见天日。
“眼下的困境,该如何破解?”李忠愁的是眼下。
沈东湛对苏幕的心思,李忠看得真真的,年修也心知肚明。
此番要不是沈东湛拼死相护,苏幕怕是已经死在了温守信的手里,这栾督主还死活拦着,着实有些不地道。
“如此也好。”苏幕重新翻着手中兵书,“且让我看看,沈东湛有多大的本事,能在义父的眼皮子底下混进来?”
硬碰硬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打起来,沈东湛会吃亏。
除非……
听得这话,年修和李忠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李忠行了礼,退出了房间。
栾胜依旧站在那里,不曾多说什么。
其后,年修也行礼退出房间。
“督主?”奈风在旁劝着,“要不,让奴才守着,您去歇着吧?”
栾胜没吭声。
“督主?”奈风让人端了一张太师椅过来,“要不您坐会?”
栾胜瞧着周围,黑漆漆的墙头,什么动静都没有,苏幕的屋内还点着灯,内里安静得很,似乎也没什么动静。
想了想,栾胜拂袖落座。
他倒要看看,沈东湛要如何进来?
若是沈东湛进来,他便以捉贼之名,好好的教训这厮,名正言顺的,饶是沐飞花来了,到了皇帝跟前也是站不住理儿。
好在,苏幕也没动静,这让栾胜多多少少有些放了心。
年修打了水进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其后又“吱呀”一声合上。
“督主,苏千户大概是要休息了。”奈风低声道。
栾胜也不管这些,依旧坐在那里,“不用惊扰她。”
“是!”奈风便也不再吭声,就在边上老老实实的等着。
四下,依旧安静如常。
年修进了门,将热水放在桌案上,转而去拧了帕子。
瞧一眼床榻上坐着看书的苏幕,年修报之一笑,转身回到床边坐着,将帕子递给苏幕,“灯光暗,伤眼睛。”
苏幕猛地抬头望着他,“你……”
“身份这东西,对我而言没那么重要。”瞧着她木愣愣的样子,他握住她的手,捻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如果喜欢,来日我可以说给你,也省得你费眼睛。”
苏幕忽然笑了,但又不敢真的笑出声来,指了指门口位置。
“让他给咱看着门,不也挺好?如此一来,没人敢闯进来。”皮面撕下,露出沈东湛清隽无双的面容。
苏幕抿唇,低低的问,“年修呢?”
“我把他打晕了,塞进假山的山洞里,让他躺着歇会。”沈东湛道,“做戏要做全套,免得到时候栾胜秋后算账,年修还得吃不了兜着走。”
苏幕低头笑着,将兵书搁在枕边,轻轻靠在了沈东湛的怀里,“明知道栾胜会守着我,你也敢进来,真是不怕揍。”
“他揍我,是因为他愤怒却又奈何你不得。”沈东湛抱着她,“沈夫人,快点好起来,外头又要有动静了。”
苏幕抬头看他,“什么动静?”
“惠国公要向皇上献宝。”沈东湛便知道,栾胜会封锁消息,不会让她知道此事,“献的便是天族的矿藏分布图。”
苏幕目光陡沉,瞬时笑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