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没法子,之前有奈风盯着,现在有栾胜盯着,只能跟着栾胜往前跑。
这一路上都是十字路口,也就是说,若无信号指路,后面的人根本就追不上来,而且很容易迷失方向,追错了路。
天亮之后,栾胜便停了下来,这次没有再进城,连附近的村镇都没有靠近,而是一路上往偏僻的地方去。
坐在树下,苏幕啃着干粮,面色微微泛着青白之色。
“爷?”年修将水袋递上。
苏幕点点头,“坐。”
“爷,没事吧?”年修担心她的伤。
苏幕揉了揉肩头,“有些疼,但伤口已经愈合,不至于裂开。”
这是惯有的事情,着实也不打紧。
“那就好!”年修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两个果子,“刚才经过那边林子的时候,瞧见果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给您弄了两个。”
瞧着红彤彤的,应是不错。
“果子?”苏幕向来不贪嘴,但出门在外,什么都吃,什么都不顾忌。
年修笑了笑,“是!”
“很甜!”苏幕咬了一口,将另一个递回给他,“你尝尝。”
年修点点头,随手塞进嘴里。
“唔……”只一口,年修两道眉瞬时挤到了一起,五官当下扭曲得不成样子,嘴角向下,涎沫止不住往下淌,“酸……”
苏幕竟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随手将果子丢在地上,别过头将嘴里的果子吐在地上。
酸!
特别酸!
酸得掉牙的那种!
“爷……”年修用水漱口,好半晌才咽下嘴里的酸涩之味,眼角的泪花都出来了,“实在是太酸了!”
可见,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同的,尤其是对待酸味的程度。
“还好吧!”苏幕面不改色的啃着干粮,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你猜他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嗯?”
年修掰着手中的干粮,眉心紧蹙起来,“奴才不知道,只知道离殷都越来越远了,而且还成功的甩掉了所有跟着咱们的人。”
不管是站队的,还是不站队的,除了目光所及的这些人,再无其他。
“以栾胜这样缜密的心思,你觉得他会允许旁人跟着吗?”苏幕瞧着不远处的栾胜,似乎跟奈风在说点什么?
年修有些担心,“后面有人扫尾,前面有人探路,想要留消息是不可能了。”
“但愿……”苏幕沉着眉眼。
但愿他在前面,早已做好准备。
沈东湛,我可以信你的,对吗?
…………
这一路上,周南没少怼阿七。
“你到底认不认得路?这叫什么路?”周南瞧着脚下的坑坑洼洼,“压根就没有路!你小子别是睡懵了,光把咱们往坑里带!”
阿七撇撇嘴,满脸的委屈,“那……师父之前带我走的,是这条路嘛!来来回回的,我一年走一次,绝对错不了,你这嘀嘀咕咕的,弄得我这心里发慌,好像……好像真的走错了似的!”
“什么?真的走错了?”周南差点没把他脑袋拧下来。
果然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没、没有……”阿七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周南急了,“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有……没有……”
见着这小子吞吞吐吐的样子,周南算是彻底急了,“哎你……唔……”
一馒头,堵住了周南的嘴。
“闭嘴!”沈东湛横了他一眼。
周南默默的取出嘴里的馒头,默默的闭了嘴。
“阿七。”沈东湛道,“领路。”
阿七连连点头,“是!”
这条路的确不好走,阿七在前面领路,周南和一众暗卫则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而沈东湛从始至终都话不多。
阿七走哪,他就跟到哪儿。
“师父说了,这九幽谷藏在极为隐秘的法阵之内,外人是进不去的,咱们这厢得绕过法阵,不能贸贸然的靠近法阵,免得失了方寸。”阿七低声解释,“沈指挥使,您可一定要跟紧我,若是行差踏错,就容易误入法阵。”
周南皱眉,“误入会如何?”
“我只会领路,不会破阵!”阿七眨着眼,“要是误入法阵,那就看你们运气了!”
周南:“……”
敢情,这是一只领路的鸽子……
“传令下去,所有人小心谨慎,不许踏错一步。”沈东湛低语。
周南行礼,当下传令。
“翻过前面那个山头,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阿七指着前面山头。
周南眉心突突的跳,“老阉狗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