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年修低唤了一声。
奈风也有些急了,“苏千户,别说了,督主此番是为了你而……”
“为了我?”苏幕冷哼,直接打断了奈风的话,取出怀中的药瓷瓶,“那我倒要问问义父,这是怎么回事?”
奈风一怔,“这不就是督主给您的解药吗?苏千户,督主是为了您好!”
“为了我好?”苏幕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敢问义父,您知道我与沈东湛的关系吗?”
栾胜不吭声。
奈风顿了顿,也没敢出声。
“你知道。”苏幕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不解我身上的毒,因为你知道,阉人对这种毒只能是自我承受,但我不一样,这毒能瘆人,比如说男女欢好,以此相浸,沈东湛会在无声无息之中,与我一般受你控制。”
可惜的是,沈东湛来了这里,毒……提前被发现。
“你不动声色,嘴上说着不允,可实际上却在默许我与他暗中来往,借我的手对付齐侯府,或者控制锦衣卫,杀了沈东湛。”苏幕将事情连在一起,便算是彻底想明白了,“说到底,义父对我终是利用一场。”
奈风紧了紧手中的火把,免不得要为自家督主,辩解两句,“苏千户,督主料到您提前来谷中,生怕您出事,连底下人都顾不上,只身赶来相救,方才若不是督主出手,您怕是已经……若这只是利用,督主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那你问他,这怎么解释?”苏幕握紧手中的瓷瓶。
奈风张了张嘴,解释不清楚。
“是!”栾胜承认,“你说的都对,只是……”
苏幕瞧着他,“你明面上不想因为沈东湛,与我起争执,可实际上却借我的手,无声无息的害他,朝上人心诡谲,义父这话可真是说得太对了!”
“我们走!”苏幕转身搀起了沈东湛。
年修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略显踌躇。
“走了!”周南忖了他一把,“别愣着了!”
年修回过神,赶紧跟上。
“苏幕!”栾胜站在原地,望着苏幕搀起沈东湛,以自身作拄杖,让沈东湛整个贴着她,靠着她,那样的尽心竭力,不遗余力。
苏幕撑起沈东湛,缓步朝着出口走去。
“你觉得,没有杂家的允许,沈东湛能活着走出去吗?”栾胜音色沉冷。
苏幕知道,栾胜说不允,那便是真的不允,别以为他真的有多少情义,无情之人永远都是冷酷无情,不要奢望顽石点头,也不要奢望能捂热石头。
“这地方你能进得来,不代表你能出去!”栾胜望着苏幕的背影,幽幽的吐出一口气,“只要你松开沈东湛,一切的一切,杂家都可以既往不咎,权当没发生过。”
苏幕挺直腰杆,“窗户纸没有捅破,我倒是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义父就该知道,以我的性子,会做什么事?!”
“你……”栾胜正欲开口,身边骤然一阵冷风,方才蜷缩在墙角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见状,周南和年修面色大变。
这怪物什么时候跑的?
“快走!”苏幕忙道。
可来时的路,居然被关上了,多半是栾胜动了手脚,想要再从这条路出去,显然是不能。
“这里太黑了,先上去吧!”周南忙道。
苏幕咬咬牙,“我们走!”
栾胜也不拦着,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往上走,终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督主?”奈风急了,“不拦着吗?”
苏千户跟着他们走了,万一再遇见那个怪物可怎么好?
“她要走,谁拦得住?”栾胜深吸一口气,目色幽沉,“杂家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为了一个沈东湛,要跟杂家、跟整个东厂为敌!”
奈风握紧火把,慎慎的环顾四周,心里有些发怵,那怪物跑到哪儿去了?别是跟着苏千户他们吧?要是这样的话,四个人原都受了伤,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