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是真的有些不敢置信,“怎么进来的?”
“天族的人,把他们给放进来的。”年修面色发青,唇色发白,“多半是请君入瓮?”
周南想了想,又趴在栏杆处往底下瞅了一眼,“在哪呢?”
“在前面呢,没往这边来,多半是去族长的屋子了。”年修忙道,“怎么办?”
周南站直了身子,幽然叹口气,“还能怎么办?都到了这地步,只能硬碰硬了,何况这又不是第一次硬碰硬,之前在墓葬那边的情况更糟。”
“这倒也是!”年修点点头,“里面……”
周南摇摇头,“没动静,你家爷还在歇着呢!”
沈东湛不开口,谁也不敢往屋内走。
“总不能真的让督主过来吧?”年修低低的开口。
周南又往外头瞄了一眼,“说的也是,如果现在过来,我家爷身负重伤,苏千户亦是还没清醒,这么一闹腾,不就是白白便宜了栾胜?”
说着,周南瞧了瞧周南,“反正你加我,咱两打不赢栾胜那老东西。”
年修急忙摇头,“我、我不敢跟督主动手!”
“那咱就想个法子!”周南动作幅度太大,没防备竟扯动了伤口,疼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不能让他们找到这儿来,能避一时算一时。”
年修想了想,“也只能这么做了,但是……督主可不是好糊弄的,闹不好咱两都得小命不保!”
“所以,得从长计议。”周南揉着生疼的伤口,“我这厢伤得不轻,如果要动手,多半还是要你来才行。”
年修颔首,“问题不大,只要咱两合作便是。”
“你继续去盯着,我想想法子……”周南瞧一眼周围悬挂的藤蔓,“还好没带着那么多人进来,要不然就不好收拾了,只要拖到天黑,那就好办了!”
年修寻思着,这天族的人,也不可能允许仇人在这些地方瞎晃悠找人吧?
既然是放人进来,肯定是有别的目的,要不然直接杀了完事,为之前那么多无辜惨死的天族族人报仇。
那么,为什么放了栾胜进来,又不杀?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哎哎哎,他们在干什么?”周南推搡了年修一把。
年修正在发愣,被周南这么一推,差点一个踉跄,好在又被周南一把拽住,否则真要栽下去了,“你干……”
“嘘!”周南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指了指前方不远处。
年修定睛望去,只瞧着有些人鬼鬼祟祟的,抱着鼓似的东西,像是乐器又像是冥器,但看着又似铭鼎一般,因为隔着距离,瞧不清楚他们到底拿了什么东西,绕个圈就到了屋子后边的木质楼梯,蹬蹬蹬蹬的下去了。
“什么玩意?”周南问。
年修摇摇头,“古里古怪的。”
“你去看看!”周南低语,“这儿有我,栾胜一时半会找不到这儿来,你去盯着那些天族的人,我瞅着他们也不比栾胜好到哪儿去,都是一股子阴谋诡计的味儿。”
年修转头看他,“你怀疑天族的人……”
“八百年不联络的远方亲戚,忽然找上你,你不心慌?”周南问。
年修摸了摸心口位置,那自然是心慌的。
“快去看看!”周南道,“这些人把咱们请进来,可不是来喝茶的,绝对有所图谋。”
总不能图他们伤势重,吃饱撑的想给他们治伤吧?
有这么好的事儿吗?
周南行走江湖久了,才不吃这一套呢!
“好!”年修纵身一跃,几个凌空便追了过去,他也想知道,他们把爷扣在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叙旧是绝对不可能的,多半是因为爷的母亲。
但,爷的母亲已经去世……
年修立在树梢位置,悄然隐藏在丛叶茂密处,将自身遮掩得严严实实,只扒拉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只瞧着这帮人在地面上画着什么,然后又是跳舞又是焚烧东西……
“这也不是清明祭祀啊!”年修皱眉。
这都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