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让我听到这话,要不然,你就给我滚回南都去!”顾西辞大步流星的往内走去。
云峰默默的爬起来,幽幽的叹了口气,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回到熟悉的院子里,推开房门,顾西辞缓步走进房间,虽然水生一直住在这里,但是对于顾西辞的房间,从未沾染过分毫。
这屋子、这院子,都保留着原来的模样,一分一毫都不曾改变。
许是苏幕特意关照过,又或者是水生压根就没关注过这边。
“我收拾一下!”云峰赶紧放下包袱,手脚麻利的去收拾屋子。
顾西辞站在屋子里,神情略显恍惚,有那么一瞬,仿佛还是当初模样,他来殷都借着赶考之名,找她、靠近她,其后被她一步步的试探,差点杏仁过敏,想来还似昨日。
如今,什么都变了!
“公子,您没事吧?”云峰低低的问。
顾西辞回过神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废话越来越多!”
语罢,顾西辞转身朝着外头走去,将屋内留给云峰,由着云峰收拾屋内。
云峰无奈的叹口气,原以为见着苏千户,公子会高兴起来,但没想到公子来了殷都城之后,愈发的阴郁。
一时间,云峰满心惆怅。
立在檐下,顾西辞狠狠的闭了闭眼,心里盘算着,这样评价的日子应该持续太久,说不定很快就会被尖锐的长矛刺破,虚伪的平静的表面。
尤其是,府衙门前闹了这么一出,刑部既然已经收到了人证,这一套完整的说辞和罪证,几乎可以将顾东朝的案子打成死案。
“爹,对不住了!”顾西辞扬起头,瞧着被风吹得哗啦作响的墙角树,“如您教导的那般,该舍的舍,该得的得,战场上稍有犹豫,便是万劫不复,便是国破家亡。现如今,似乎也到了您所说的,国破家亡的时候了……”
冷风拂过落叶,于半空旋转,悠悠扬扬的从檐角飞落。
顾西辞摊开手,那叶子便落在了他的掌心,五指蜷起,紧握于手,如同一种天地之间的默契,权当是一种……心里暗示!
殷都的天,要变了!
倾南都之能,永绝后患……
刑部大牢内。
苏幕见着了顾东朝这位公子爷,这厮在此处吃好的、喝好的,对着狱卒都是吆五喝六的,苏幕靠近的时候,正好听到顾东朝在大声嚷嚷。
“你们这帮废物,等着本大爷出去之后,看本大爷怎么收拾你们!让你们拿壶好酒过来,就拿这等腌臜东西来糊弄我?”
苏幕顿住脚步,年修轻嗤,“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敢这么嚣张。”
“不值得!”苏幕只有这三个字。
为了这么个废物,从南都来这儿冒险,着实是不值得……
“爷?”年修不敢开口,毕竟后面还跟着狱卒呢,只能低低的轻唤,“还要见吗?”
苏幕深吸一口气,转头望着身后的狱卒,“大牢里不用刑?”
狱卒没敢吭声,若不是叶公子交代过,他可不敢把苏幕往里面领。
见状,苏幕兀自朝内走去。
及至牢门前,苏幕愣了愣。
“额?”年修脑袋一偏,神情有些懵。
只瞧着顾东朝被绑在木架上,浑身血淋淋的,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压根就不像是能喊出声来的样子。
那么问题来了,方才的声音是谁的?
苏幕瞧了一眼牢房周围的人,一酷吏袖口尚且挽着,手中还拿着鞭子,另一狱卒则站在桌案旁边,袖子亦是挽起。
顾东朝耷拉着脑袋,血水沿着衣角和裤管止不住的落下,地上的血色还很新,可见是今儿刚出的伤,伤口是骗了不了人的。
狱卒面面相觑,这可是东厂的苏千户。
看到苏幕,所有人第一反应是栾胜,毕竟这二人是一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各自心狠手辣。
这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苏千户!”二人慌慌张张的行礼。
上头,可没说大刑伺候。
“贱皮贱肉的,打一顿便听话得多。”苏幕意味深长的开口,勾唇笑得邪冷,慢条斯理的进了牢房,“顾东朝,舒服吗?”
想起这厮给顾西辞使了那么多绊子,苏幕便有些牙根痒痒,忽然间夺了狱卒的鞭子,冷不丁抽在了顾东朝身上。
刹那间,低哑的哭腔响起……
顾东朝瞪大眼睛,想叫又叫不出来,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往外冒,苏幕即便没用内劲,但她用了巧劲,这力道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痛到极处,又不会让他晕过去,真真是生不如死……
“顾东朝!”苏幕以鞭柄,挑起了顾东朝的下颚,“顾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