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冲着沈东湛去的。”苏幕背靠着冰凉的宫墙,终是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年修心头颤了颤,“爷的意思是,督主原本是要出城,为的就是沈指挥使?这该如何是好?想来沈指挥使还不知道,督主已经盯着他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苏幕幽然吐出一口气,略显头疼的压了压眉心,“这么一耽搁,倒是希望沈东湛因祸得福,能错开这时辰。”
年修想了想,“督主这一来一回的,在宫里又耽搁了这么久,只要沈指挥使能察觉身后的尾巴,应该就能当机立断,想必不会有大碍。”
“只要栾胜不给他设套,以沈东湛的能力,全然可以应付。”苏幕说的是实话。
沈东湛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可不是吃干饭的,这些年东厂与锦衣卫敌对,谁都扛不住谁,连栾胜都拿锦衣卫没办法。
只要栾胜不是利用她,来给沈东湛设圈套,问题就不大……
怕就怕栾胜卑劣,专挑沈东湛的软肋。
所谓的软肋,自然是苏幕!
“奴才有些担心。”年修也想到了这一层,“若是以前,沈指挥使定然睿智而无往不利,可现在,怕就怕督主会拿您当饵……”
苏幕咬咬牙,“走!”
“爷?”年修急了,“您可不能轻举妄动。”
苏幕迈了一步,便又驻足不前了。
“王太医和李大夫的交代,您都忘了吗?”年修忙道,“别忘了您可不是一个人,万事得以身子为先,不敢再像之前那样策马疾驰,拔剑对峙。”
苏幕抿唇,面色凝沉,黑暗中不知她面上变化。
“爷?”年修可怕极了苏幕出事。
若是以往也就算了,以自家爷的功夫,什么都不是事儿。
可现在,是女人最虚弱的时候。
“爷?”年修凑近了低低的开口,“咱们先出宫回府,待奴才带着人去办,您切莫冲动,否则定会后悔莫及。”
要是出点什么事,那还得了?
“好!”苏幕抬步就走。
不管如何,先离开皇宫再说,这宫里宫外的,不知藏着多少栾胜的眼线,她得先恢复自由,再图其他。
回到苏府,李忠着急忙慌的迎上,“哎呦,可算是回来了,差点没把我吓死。爷,您的脸色不太好,发生何事?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李大夫!”年修有些脑瓜子疼,“爷没事,你别再唠叨了。”
李忠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担心吗?”
“与其担心爷,还不如担心沈指挥使。”年修紧跟着苏幕进了院子,“爷,那奴才马上带着人出城,去找沈指挥使?”
苏幕拂袖落座,李忠赶紧给她倒了杯水。
“必须赶在栾胜之前。”苏幕喝了口水,“趁着他还没出宫,你去挑些许信得过的,今晚连夜出城,沿着去南都的方向去找,肯定能在……”
话还没说完,外头就响起了异动。
“怎么了这是?”李忠第一时间冲出房间。
管家急急忙忙的跑来,“外头,提督府的人……提督府的人,包围了整个苏府,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什么?”李忠面色骇然。
风吹檐下,灯笼左右摇晃,光影肆意斑驳。
年修跟着苏幕从屋内出来,缓步走出门,站在了台阶上,瞧着奈风领着人,大摇大摆的冲进了院子,身后大批的蕃子,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周遭。
“奈风,你想干什么?”年修低喝,“这是苏府,不是提督府,由不得你造次!”
之前在宫里,不还是好好的吗?
可现在,他们才回到苏府,奈风后脚就追了过来,还弄出这么大的阵势,真真是莫名其妙。
“苏千户!”奈风缓步上前,及至台阶下停住脚步,躬身冲着苏幕行礼,“奉督主之命,包围苏府,请苏千户莫要踏出苏府半步。”
苏幕上前一步,神容肃冷,“他这是要禁我的足?呵,这一次又是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