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觉得臣妾太碍手碍脚?”莲贵妃旋即一副泫然欲泣之态。
李珝显然一僵,继而赶紧握住她的手,“朕是担心你怀着身孕太辛苦,爱妃若是能日日陪着朕,朕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真的?”莲贵妃满心满肺的心虚,毕竟自己干了点什么缺德事,这心里还是有数的。
李珝叹口气,“你是朕的贵妃,如今又怀着朕的皇嗣,朕如何还能骗你?左不过,朕如今刚下了床行走,委实身形不稳,万一磕着你伤着你,那还得了?为了皇嗣,贵妃一定要离朕远一些。”
如此,也是实情。
莲贵妃腹中的孩子还只是个豆芽菜,这会要是磕着碰着,那下半辈子的美梦就算是做到头了,是以皇帝不许她靠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此,臣妾便离开皇上远一些,但皇上可不能不见臣妾。”莲贵妃上前,温柔而娇媚的嘤嘤细语,“这点,皇上能答应吗?”
李珝点头,转而瞧着植吾,“都听到了?来日贵妃去御书房见朕,可不许拦着。”
“是!”植吾在旁行礼。
语罢,李珝又看着莲贵妃,“如此这般,可还满意?”
皇帝都为她做到这地步了,莲贵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自然是满心欢喜,等着退出了寝殿,她又瞧了瞧自己指甲缝里的残留粉末。
恍惚间觉得,皇帝似乎真的对自己言听计从,如此这般是不是也有这粉末的功劳在内?
如果有,那来日便无所惧。
如果没有,那接下来,就得继续下药。
莲贵妃其实不太敢继续下药,一则怕时日久了,被人发现的概率更大,二则若是这药有什么副作用,又或者是跟皇帝现在吃的药相冲,万一成了什么剧毒之类,她便是弑君之罪。
弑君之罪,其罪当诛!
株连九族,死亦不为过。
待莲贵妃一走,李珝便将手中的拐杖丢给了植吾,“刑部尚书那边,是不是有了动静?”
“是!”植吾颔首,“尚书大人这会正忙着找有孕的妇人,多半是要为以后做准备了,毕竟贵妃娘娘这一胎来得不容易,若是不能诞下皇子,便是功亏一篑。”
这是大实话。
“如意算盘都打到朕的头上了,真是好得很!”李珝冷笑两声,“朕从前倒是没瞧出来,刑部竟是这样空闲着,以至于都将手伸到了朕的后宫。”
植吾垂着眉眼,没敢抬头注视皇帝,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于李珝的愤怒至极。
李珝不许沈东湛与苏幕插手自己的事,曾经亲如手足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些心图谋不轨的朝臣。
植吾心知,刑部尚书这是触到了李珝的逆鳞。
“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打算?”李珝拂袖落座。
见状,植吾赶紧倒水奉上。
“客栈那头……如何?”喝了口水,李珝低声开口。
这个问题,他问得有些极不情愿,仿佛是沾染了沈家,所有的事情都会变了味道。
“回皇上的话,他们仍在咱们的监视之下,白日里困守客栈不出,夜里才会去街头闲逛,想来是担心沈公子在宫中的缘故,至今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植吾毕恭毕敬的回答。
对于这点,李珝自己也是为人父,当然知道父母对于儿女的重视,如同他再狠心,在李懿的成长过程中,几乎没有动过手,且严厉苛责。
上次那一巴掌,除外!
“沈无疆一日不出宫,他们一日不会离开殷都,势必会守在外头。”李珝眯起眸子,“他们不放心朕,便如同朕不放心他们,是一样的道理。”
植吾心头喟叹,您知道就好!
可为什么,却没有反思呢?
曾经过命的交情,为什么会走到今日地步?
“吩咐下去,继续盯着,谁也不许打草惊蛇。”李珝下令。
植吾行礼,“奴才明白!”
“皇后那边……”沉寂了半晌过后,李珝终于想起来,冷宫里还有那么个人,可一开口又觉得心虚,抬眸看了看植吾,终是讪讪的摆手,“算了,不提她。”
植吾心内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