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关心我?”
爱德罗意外的抬头望向她,眼角带着笑意,“程鸢,我没想到你会关心我。”
“——”
程鸢想说,一般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会问一问吧,这也算不上关心啊?
但是看到他这么高兴的样子,程鸢也实在不忍心在他的兴头上泼了冷水。
艾薇儿见状冷哼了声,起身摔碗而去。
对于她的离开爱德罗并没有任何反应,好像除了艾薇儿自己似乎也没有人在意她的离开。
这顿晚饭吃得,很尴尬。
除了爱德罗是真心实意的高兴外,几乎所有人都各自心怀鬼胎,各自盘算。
程鸢相信杨景淮说的,爱德罗的身体真的已经濒临死亡,一顿饭下来他咳血的次数至少在五次以上。
她甚至怀疑,爱德罗是不是为了和她吃这顿饭才这么勉强坚持的?
饭后爱德罗让下人安排程鸢住下,自己大概是身体真的撑不下去了,在保镖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临走前,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程鸢被安排在二楼的客房,杨景淮和秦月的房间也在隔壁。
房间里的陈设很豪华,如同这幢别墅给人的感觉一样,不过也就仅仅只是豪华了。
程鸢没能在这个房间里找到半点烟火气的味道,这里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如果是在半年以前,程鸢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牵扯到这种顶级豪门的恩怨中来,更不会想到,自己会为此差点香消玉陨。
敲门声响起,程鸢过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杨景淮和秦月。
“程鸢,你没事吧?”
秦月过来抱住她,“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事实上从踏上E国的土地那一刻起,程鸢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被迫裹挟着前进的,所以她实在很难有什么好脸色。
“还不算太糟。”
程鸢扯了扯嘴角,侧开身让杨景淮进来,“进来吧!站在走廊上说话似乎不太好。”
杨景淮微笑,大大方方的走进她的房间。
“我没有骗你。”他说。
“我快烦死了,你还好意思说?”程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不认可现在的亲子鉴定结果,就算要做,也要在我知情的情况下来做,否则我不接受。”
经过和爱德罗这半天的相处下来,也了解了他和母亲秦可儿的年轻时的往事,也确信他确实是在已经确认的情况下找到自己。
可是只要想到一切都是在她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做的,程鸢心里就始终还是有刺。
杨景淮眸色微沉,“这还不好办?让舅舅重新安排一次亲子鉴定就行。”
“等等!”秦月听得目瞪口呆的,不可置信的拉着程鸢,“到底怎么回事啊?姑姑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呢?”
“问我?我也想知道。”
程鸢无奈的叹气。
她现在最关心的不是爱德罗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是今晚艾薇儿的反应让她心中忐忑。
艾薇儿背后指使那么多人要她的命,现在自己送上门,谁知道她还会有什么样的手段使出来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月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怎么找到秦飞扬的问题,“有没有可能我哥现在就在艾薇儿的手上?”
“等着吧!不管在不在,今晚肯定会有人动手。”
杨景淮的话让程鸢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艾薇儿太太?她会这么胆大妄为吗?”
就在爱德罗的眼皮底下对她动手?
“你忘了褚嘉遇跟谁合作了?你回来了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坐得住吗?”
杨景淮反问。
程鸢回来了E国,不但艾薇儿坐不住,另一个家主竞争人选爱德华也不可能坐得住,甚至这两个人还有可能会合作。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程鸢的处境就真的很危险了。
经杨景淮这么一提醒,程鸢更紧张了。
她可一点也不想把小命丢在这个鬼地方。
但同时杨景淮也提醒了程鸢一个事实,她来E国了,褚嘉遇是不是也后脚跟来?
总之,不管程鸢是不是愿意,从踏上E国的那一刻起,她就完全身不由己了。
夜晚。
时间已经来到半点十二点。
人们都已经陷入睡梦中,诺大的别墅里静悄悄的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程鸢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心里想着事,想得乱七八糟的一团乱麻,身世,有可能会发生的危险,朵朵和宸宸,以及——
程鸢翻了个身面向窗户,突然整个人僵硬得动弹不得。
窗边一个身影赫然出现在窗台上,看手上的动作似乎是带武器的。
果然,她的出现还是让某些人坐不住了。
“谁?”
随着声音响起,程鸢迅速的按下了床头边的台灯,诺大的房间瞬间亮起了一片昏黄的光亮。
那人从窗台上跳进来,蒙着面也看不清长相,只有两只眼睛漏出来,黑洞洞的杀意外露。
程鸢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翻下来。
那人朝她冲过来,手上瞬间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闪着寒光的匕首,凶神恶煞的刺了过来。
“啊!”
程鸢尖叫出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杨景淮从床底翻滚出来一跃而起,扑过去死死的抓住对方握刀的手,顺势把歹徒摔了个狗啃泥。
哐当声响起,歹徒的匕首掉落在程鸢的面前,眼看着杨景淮和对方扭打在一起,程鸢迅速上前把刀踢走,随即拉开房门大声呼救。
几乎瞬间,整幢别墅里的灯都亮了起来,下人保镖蜂涌而至,不过眨眼间就把歹徒制服捆绑起来。
“杨景淮!”
看到杨景淮从地上被扶起,程鸢冲了过去,“没事吧?”
“没事。”
杨景淮冲她微笑。
爱德罗坐在轮椅上被保镖推进来,看到歹徒的时候脸上神情不变,“带下去!”
保镖把人带下去后其他保镖也离开了程鸢的房间。
爱德罗来到程鸢的面前,抬头打量着她的情况,“阿鸢,没事吧?”
阿鸢。
程鸢怔了怔。
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她了。
自从母亲离世后,就再也没有用这么亲昵的语气叫过她。
程勇没有,褚嘉遇也没有,就连对她如同己出的婆婆黎婉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