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事的那天我看到了。”
杨景淮的回答让程鸢有些意外。
“那天你也在?”
“我去的太晚了,只看到你中弹跳下悬崖,后来让人在崖底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你的身影。”
杨景淮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杨景淮到F国也是为了秦飞扬的那批钻石来的,但不巧,他来的不是时候,钻石被秦飞扬买走了,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生意不成仁义在嘛!
更何况跟秦飞扬的交情在那呢。
生意做不成杨景淮在F国逗留了两天,最后准备在回国前跟秦飞扬见一面,没想到意外发现程鸢也在,刚想跟两人打招呼时就看到他们被人追击的过程。
杨景淮本来想出手相救的,但等他终于赶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鸢摔下悬崖。
“你亲眼看到我摔下悬崖?”
程鸢不可思议的问。
她根本就没有去过悬崖边上,怎么可能会被杨景淮看到摔下悬崖呢?
说这不是阴谋,程鸢都不相信。
这是褚嘉遇做的局,专门做给E国方面的人看的,就连宣布她的死讯也是给那些人看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从E国人手里得到大笔大笔的利益。
可那些E国人到底是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程鸢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
杨景淮点头。
“我到悬崖底下去找你了,可是没有找到,我查了一下,当时出现在丛林里的人有三批人,猜想可能是第三方的人救了你。”
为了查到第三方的人到底是谁,杨景淮花了很大的功夫,终于查出来程鸢可能的落脚点在某个私人诊所里。
他本来想进去亲自查证的,没想到还没进去就看到程鸢从诊所里逃出来上了出租车,所以才一路跟到了这里。
“谢谢。”
高度警惕的神经放松下来,程鸢整个人靠到了座椅背上,“杨景淮,能活着见到你真好。”
被褚嘉遇囚禁的这些日子她各种折腾,为了自由甚至一度自残,现在总算见到光明了。
她想起了秦月。
“手机借我一下可以吗?”
杨景淮没有多问,很快就掏出手机交给了她。
程鸢最先想起的是秦月,她给秦月打电话,却根本打不通。
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忧起来。
月姐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想找谁?”
看她眉头紧皱的样子杨景淮关心的问了句。
“我月姐,听到我和三哥出事她一定是最担心最焦虑的,也不知道她现在哪里,打电话也不接,愁死人了。”
程鸢的话让杨景淮神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可偏偏就是这么微妙的变化也被程鸢看到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瞒着我?”
杨景淮犹豫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程鸢的心倏的往下沉。
“关于月姐的?”
杨景淮点了点头,“到了再说吧。”
杨景淮嘴里所说的到了的地方是贫民窟里一处极其隐秘的二层破旧小楼,因为道路狭小,从下车到进入小楼里有长达百米的巷子要通过。
在这百米长的巷子里就可以见识到许多流浪者蜷缩在路边,目光灼灼的盯着过往的行人,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秒会不会突然窜出来抢劫?
“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杨景淮这个人向来衣着考究,永远的西装笔挺,居然也会住在这种肮脏的地方,这是程鸢没有想到的。
杨景淮轻笑,“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地方看起来很脏很乱,但从另一个角度想,这里也最安全,这里面的消息最灵通,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能知道,有利有弊。”
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跟着杨景淮进入小楼里,程鸢才发现这里虽然外面破旧,但是里面还是装修得挺不错的,与外面是天壤之别。
程鸢不知道杨景淮带她来这里是什么用意,但是她对他却莫名的信任。
他不会害她。
程鸢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笃定杨景淮不会害她?
也许是因为他曾三番两次的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救了她吧。
杨景淮带着程鸢来到一个房间前,缓缓的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程鸢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人不正是秦月吗?!
“月姐!”
这一声月姐让双目无神呆呆望着天花板的秦月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扭头过来,看到程鸢时瞪大了眼睛。
“程鸢?”
“月姐!”
程鸢飞奔了过去,扑在秦月的身上激动不已,“你怎么了?受伤了吗?伤到哪里了?怎么伤的啊?”
秦月紧紧的抱住程鸢,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你没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这些天以来外界的报纸全是程鸢和秦飞扬出事的消息,秦月虽然不想相信,却还是只能在无奈的情况下接受了这个事实。
谁想到如今程鸢却完好无缺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秦月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杨景淮很识趣,并没有打扰两人的相聚,很快就退出了房间,把空间还给两个女生。
“我看到报纸说你和我哥——”
秦月红着眼眶打量程鸢的情况,“你真的没事吗?”
“受了一点小伤,没事。”程鸢摇头,对上秦月殷切的目光面露苦涩,“三哥他——”
秦月急急的问,“我哥肯定也没事对不对?报纸上到处都在说他死了,可是我问了警方,他们都说没有找到我哥的遗体,他肯定没事对不对?”
程鸢眼眶红了起来。
“三哥为了救我主动暴露去引开那些人,他——身上中弹掉下悬崖了。”
秦月呆住了,怔怔的看着她不说话。
看到她这样子浓浓的愧疚涌上程鸢的心头。
“对不起月姐,如果不是因为我,三哥他一定不会这好样的,都怪我!如果你实在难过就打我一顿吧!”
甚至,如果用自己的命能换回来秦飞扬的命,程鸢也是愿意的。
“我不怪你。”秦月扯着嘴角苦笑,“让你活下来,是三哥的选择,如果是我可能也会这样选择。”
程鸢的内疚更重了。
她无法向秦月说明真实的情况。
该怎么告诉月姐,害死三哥的人,其实是她的丈夫褚嘉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