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希希用家里的碎布头给三个姑娘每人做了一个玩偶,再用几根黑布条做成头发,缝了眼睛鼻子嘴巴,最后用荞麦壳填充,做工粗糙,毫无观赏性。
但农村的孩子没什么玩具,男孩子大多在田间地头打闹,大部分女孩子喜欢玩过家家。
所以即便余希希做出来的玩偶长得很怪异,当她拿出玩偶时,思语思晴依然欣喜不已,思欣自然是看不上的,也勉强接受了。
崔思语和崔思晴从拿到玩偶就不愿放手,这是她们的第一个玩具,还是妈妈亲手做的,两人格外爱惜,玩之前都要把手洗干净,生怕弄脏了。
崔思源见姐姐们都有玩偶,也想要,但是余希希以时间赶来不及为由拒绝了,让他再等等。
他每天看着姐姐们抱着玩偶聊天,根本等不及,又开始在心软的大姐和二姐身上打主意了。
趁姐姐们都去上学了,妈妈在菜地里不知道捯饬什么,崔思源悄悄溜进姐姐们的房间,踮着脚尖把床上那两个玩偶拖下床。
他一个人抱两个玩偶有些费劲,干脆两只手揪着玩偶的头发,拖着就往外走。
拖了一路才发现玩偶的脚上都是泥,用脏手随便拍了拍,把两个玩偶抱在自己腿上,学着姐姐们,对着娃娃自言自语。
玩了一会儿觉得没劲,随意地把两个玩偶推到了地上,迈着小短腿到菜地找妈妈了。
崔思语和崔思晴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她们的“女儿”盖被子,冲到床边却发现玩偶不见了,找了半天在厅堂的角落找到。
玩偶身上裹了一层灰,黑色布条做的头发掉在地上。
崔思语也顾不上脏,抱起来就拍了拍上面的灰,发现有些痕迹根本拍不掉,气得直掉眼泪。
而崔思晴则一把抓起地上的娃娃,气冲冲地走向崔思源。
“崔金宝!你给我过来!”
崔思源见他二姐一脸想打他的样子,也不怕,拍拍手上的泥土,迈着小短腿跑到她身边抱着她的大腿,脆生生地喊了一句:“二姐。”
崔思晴压住心中的怒火,本来打算打在他屁股上的手也收了回来,咬着牙说:“为什么把我和大姐的东西弄坏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平常我想要什么你们都给我,玩一下怎么了。”崔思源不理解为什么这次二姐那么生气。
崔思源的话让崔思晴愣住了,忍不住思考。
她们从小就被妈妈灌输要让弟弟,多疼弟弟的想法,以后弟弟就是她们的依靠,她们去山上找到什么好吃的果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弟弟。
但是现在她却动摇了,现在是心爱的娃娃,要是以后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呢?
想到这,崔思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以后绝对不能对他有求必应了!
崔思晴自己想开了,回过头看见还在抱着娃娃哭的大姐,拉着她躲在房间说悄悄话。
从那天以后,崔思源发现大姐和二姐都变了,以前他可以直接抢姐姐们的东西,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反正东西最后都会落得自己手里。
但是现在姐姐们软硬不吃,撒娇不管用,他人小,抢也抢不过。
以前还能找妈妈告状,妈妈肯定不会为自己出头,现在妈妈也变了,只喜欢姐姐了。
越想越委屈,连平时爱吃的米花糖也没那么甜了。
余希希见目的差不多达到了,也拿出给崔思源准备的玩具。
用一节比较细的竹子,把中间掏空,再削一根和竹子内部差不多粗细的细木棍,在竹子的一头塞上一颗小纸团,用木棍从后面使劲一捅,纸团就能飞出去老远。
崔思源第一次见这种玩法,拿着玩具马上就把之前的委屈抛在脑后,揉了一口袋的纸团,屁颠屁颠地拿着玩具去找小伙伴了。
为了安抚两个被伤透了心的姑娘,余希希又把那两个娃娃重新缝缝补补,终于成功给秃头娃娃种上新的头发。
家里的五亩地,租了三亩给崔老二家,还剩两亩在自家房子背后,原身在那片地里种满了玉米和红薯,为了满足崔思源那张馋嘴,其中有一小块种的是糯玉米。
原身一个人忙不过来,玉米种得比较晚,成熟得自然就晚。
玉米成熟的时候,天气已经非常凉爽了,早晚温度低,穿得少了还有些冷。
糯玉米一成熟,余希希就掰了半篮子,刨了几个大红薯,拿几个用新米舂的香米粑粑,用一个不要的瓷盆装了点炭,背着这些东西就带着崔思源出门了。
凌晨六点的天还没亮,崔思源还没睡醒,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余希希只能抱着他艰难地走着。
周三是马镇赶集的日子,一路上都是去赶集的人,大家聊着天倒也不觉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