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庭本来有些困意,很不想去,她浅浅呼吸,手从薄被探出来。手机里传出对方因为饮酒,比往常有些粗重的吐息。
秦乐天在客厅跟人一起开黑,吵吵嚷嚷,到了一场游戏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主卧房门“唰”一声拉开,秦乐天抬了一下眼皮子,冯庭妆容清淡,穿着睡裙走出来。
他低下头继续打游戏,冯庭绕过他去了衣帽间,没几分钟出来,她手臂上搭着刚才穿的睡裙,身穿白t黑裤,慵懒长发披散,把睡裙一丢。
秦乐天又瞟她一眼,“大晚上出去?”
冯庭慢悠悠走到玄关,打开鞋柜,因为等会儿要开车,她就拿了一双运动款老爹鞋,扶着鞋柜穿上一只,又穿上翘着脚穿另一只,听秦乐天问她,才抬起头,心不在焉说:“啊,去接老板。”
秦乐天垂着眼说:“你老板不就是我哥,我哥什么时候使唤过你,不都是你去哪送到哪,车接车送吗?”
冯庭背过身,坐在玄关矮凳上系鞋带,回忆自己在秦思明那的待遇,再联想在顾闻柯跟前的处境,叹息:“我最近做了个兼职,老板跟老板不一样……”
她站起来,从旁边衣架拿了一顶黑色鸭舌帽,戴上,侧过身,对镜子里的自己欣赏几眼。
继续自言自语:“有些老板啊,就是不识抬举。”
说罢,背包,拾起车钥匙,走两步,忽然想到什么,脚步顿住,转身看着秦乐天。
“弟弟,我走了。”
“走吧。”
她抿了抿嘴,“……如果我一个小时后还没回来,你给我打电话,装作我爸爸。”
秦乐天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这么说,放下手机,“不是,你出去接什么人啊?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瘆得慌?”
他站起来,扯了扯衣服,“不行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
走着就走过来穿外套,冯庭被逗笑了,阻拦他,“你去什么啊去,一个小时后我没回来,你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她拉开房门,想到什么,眯起眼威胁:“这件事别告诉秦思明,要是给我搞砸了,有你好看。”
不等秦乐天反应,“啪”一声,房门被关上。
秦乐天挠头,他怎么觉得,这姐姐最近有点神经不太正常?
谈恋爱了,又或者是,受什么打击了?
顾闻柯打完电话就回久未烊的待客区休息,女老板去后厨仓库清点完明天需要去有机大棚采购的食材,拿着一串钥匙回来,见顾闻柯没走,很会做生意,对身后助理吩咐:“去给顾总泡一杯锡兰红茶,加夏威夷果泡,吃了饭喝杯水果茶,解腻。”
随后把钥匙交给对方,扯着肩膀的披肩拉上去,朝顾闻柯走去。
远远叫了一声,“顾总。”
顾闻柯转过身,看向来人,把刚才一边沉思,一边拿在手里把玩的手机,放进兜里。
“很久没见沈老板了。”
久未烊这个名字,儒雅有韵味,背后的老板自然也是有品位之人,不过大家一般联想不到是个年仅三十岁的女性。
顾闻柯跟沈丝云本人不熟,跟沈丝云的父亲有些渊源,所以两人也能搭两句话。
沈丝云走到顾闻柯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着解释:“最近我妹妹心情不好,我带她到处逛了逛,刚从澳洲回来。”
顾闻柯点点头,沈丝云要的水果茶泡好,被送上来,她接过一杯,推到顾闻柯面前,“顾总尝尝我新研制的水果茶。”
顾闻柯倒是不渴,不过盛情难却,便端起尝了一口。
加了甜菊苷,比往常口感甜腻,男人大多不喜甜,顾闻柯也不免俗。
不过他还是夸赞了一句,“沈老板好手艺。”
就在这时,冯庭的电话就到了。
她说自己已经到了,久未烊今晚吃饭的多,附近不好找停车位,让顾闻柯往她那边走一走。
沈丝云知道来接顾闻柯的人到了,随他站起来,嘴角噙笑,跟在身后往外走。
顾闻柯对她客套,“沈老板不用那么客气。”
沈丝云却说:“顾总经常来我这里捧场,我当然得送送。”
一送而送,就送到了距离冯庭的车只有三五米的地方,冯庭本来对顾闻柯今晚让自己来接,颇有微词,看见顾闻柯佳人在侧,就不只是微词了。
两人在车灯打出的亮敞处告别,冯庭故意煞风景,闪了闪车灯,沈丝云被车灯刺到眼睛,抬起手臂遮挡,这个时候,冯庭才推车门下来。
对顾闻柯不好意思笑笑,“原来是顾总啊。”
她柔声道歉,“天太黑了,刚才没看清是顾总。”
她踩着步子走来,上下打量一番沈丝云,“您好,刚才不好意思。”
顾闻柯抬眸瞧她,主动介绍,“这是久未烊的老板,沈丝云沈老板。”
冯庭提了提眉梢,含着笑递手,“原来是久未烊的老板,幸会幸会。”
沈丝云搭手,两手短暂交握。
“这位是?”
“我是顾总的……”她看看顾闻柯,侧了肩膀说,“秘书。”
沈丝云客气的笑笑。
目送顾闻柯与冯庭上车,沈丝云才转身回久未烊。
冯庭倒没把沈丝云这个小插曲当回事,只是有些意外,久未烊的老板竟然是个美人,看上去知性成熟。如果真要跟顾闻柯配一配的话,这样的性子倒是比周可岚更合适做顾太太。
不过沈家,她想了想本市的几个大亨,没听说有姓沈的,家室上,应该比周可岚差,不过周家要就风光了没两年。
不过关于周家的产业,今年在坊间有个冷笑话,说小明从小没有父亲,为了感受父爱,他今年买了周氏股票,于是马上就看见爹(跌)了。
至于周可岚急着离婚,是否也想帮娘家人,冯庭就不得而知了。
顾闻柯上了副驾驶座,昨天因为周家的事,与周老爷子打电话至凌晨,商场瞬息万变,今晚吃饭,除了聊地皮的事,还稍微问了一些内幕,才知道,周家这次涉水太深,有上面故意打压的意思,顾闻柯还没想好,帮还是不帮。
说到底,虽然是百花齐放,争纷夺艳,但只顾着自己富有,顾着自己吃独食,是不行的,还要听上面的意思,为国/家排忧解难,不能对着干,更不能损害他们的利益。
他上车没多久,便闭了眼睛休息。
小憩片刻,两人已到名府花园,冯庭把车停好,顾闻柯还在闭着眼浅眠。
这男人生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年轻的时候,如果有那个心思,一定会是招蜂引蝶的浪子,不过他现在好像六根清净,是个一心搞事业的大好青年。
也不知是年轻的时候放荡多了,如今腻了,通透了,莺莺燕燕都入不了眼,还是家教严格,从小品行端正。
男人本色,不好色的男人,冯庭相信有,但是不多,不多的人里面,还多少存在雄性/激素上面的毛病。
冯庭想到这里,打住,她抱了抱胳膊,把车里暖气调高一丝,知道他不可能睡的人事不知,手便轻轻探过去。
刚蹭到顾闻柯手臂,“唰”地一下,男人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同时双眸睁开,漆黑的瞳孔,清醒无比。
而此时,冯庭的手悬在男人的西装裤上方,再往下就是金三角地带。
她柔柔的解释:“我看你睡着了,想帮你往后放一放座位,空间大了你的腿才舒服……”
随后轻轻用劲试探,感觉顾闻柯没拒绝,她就弯腰,探过去大半个身子,摩挲着寻找座位下面的u形铁架。
“我的车跟顾总的车,没办法相提并论,我的车子没那么智能,需要手动掰。”
她说完轻轻抬了抬眼皮子,与顾闻柯对上视线,淡淡的酒精味与清爽的口气交织。一缕秀发飘漾,卷携着百合香气,在他眼前搔弄……
明艳红唇动了动,晃乱人的眼。
顾闻柯凝着她,双唇紧抿,促狭的车厢温度攀升,不经意的,喉结上下滚动。
冯庭轻轻往上,垂眸,若有似无的蹭碰他的西装裤边沿。
顾闻柯微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她。
气氛好像到了,只要下一秒,但凡有个人主动,就会天雷勾动地火,两具年轻的躯/体,立马会激烈的缠绕。
“啪嗒”一声,冯庭扣住底座U形条,“刺啦”推开。
女人比男人率先从刚才的角色抽离,若去其事抽手,谁知刚拿出几寸,肩膀被扣住,来不及反应,就被扯着小臂倾过去上半身。
顾闻柯力气很大,被握的手臂,让冯庭感觉微微发麻。
两人到了这个地步,冯庭其实很小心翼翼,生怕他喝了酒,迎接她的,是不容拒绝的,铺天盖地的亲/吻。
她被顾闻柯拉到眼前,两人的呼吸再一次交织在一起,冯庭捏起一把冷汗,眼底一丝紧张的情绪外泄,顾闻柯铺捉到,他锁住她的眼睛。
沉声审问:“你是不是有意勾/引?”
冯庭如今人被他控制着,又听他这么直白的问,胸前不定起伏,好半天才垂着眼,模棱两和的恭维他:“顾总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女人有意勾/引是正常的,不勾/引才是不正常的。”
顾闻柯低低轻笑,“我只想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无意。”
冯庭看向他,“顾总抬举我了,我不敢……”
她不说不是,却说不敢,想不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需要顾闻柯自己去判断。
也是给自己留退路,万一顾闻柯不上钩,还有退路可言。
顾闻柯眨了眨眼,手上的劲儿却松了。
冯庭收回手臂,低着头,另一只手轻轻揉着,刚才被男人紧扣的地方,已经红了一片。
顾闻柯瞧她一眼,没说话,径自落下车窗,点烟一根香烟,慢悠悠的抽着。
香烟抽到一半,忽然掐灭扔掉,连招呼都不打,推车门走了。
冯庭等顾闻柯走远,这才抬起眼眸,看向男人走远的背影。
她叹了一口气,紧张的肩膀耷拉下来,却发现,自己双脚虚软,好像刚刚负重跑了一个十公里似的,没什么力气。
周可岚站在名府花园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被冯庭送回来的顾闻柯,杨阿姨在身后整理卧室,换下床单,又拿起拖把拖地,周可岚忽然问:“杨阿姨,你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大晚上不睡觉,在车里独处半个小时,会干什么?”
杨阿姨并不知周可岚是在说顾闻柯和冯庭,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朋友家的儿子的一件事,就摇摇头,“我朋友她儿子跟老婆离婚了,理由是有段时间经常跟老婆吵架,某天吵完架,老婆生气出走,跟一个男的在车里坐了大半夜,这件事被他知道,就离婚了。”
周可岚被逗笑了,“就只是坐着也没什么?离婚?不至于吧?”
杨阿姨笑说:“这谁知道,不过要对彼此没什么想法,何必在车里浪费时间。”
周可岚挑挑眉,表示认同。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动静,杨阿姨知道顾闻柯回来,赶紧收拾一番,去伺候顾家大少爷。
周可岚拿起一旁手机,给某个人发消息:【怎么样啊?】
很快,对方回了消息:【是个很有底线的人。】
周可岚很意外,拿起手机下楼,顾闻柯正好上楼,她轻轻瞟一眼,这男人衣衫规整,像刚参加完正式场合回来,完全引不起半分遐想。
心里有些慌,于是又发消息,【那怎么办?】
这次对方没回,在开车。
不过周可岚还是细心的发现了猫腻,顾闻柯回到楼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洗澡,反而是直接进了书房。
好半天没出来,周可岚盯了会儿,到厨房把煮好的咖啡倒一杯,打发杨阿姨送进去。
方才顾先生回来,杨阿姨就已经问了他要不要吃东西,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是否因为公司又遇到烦心事,没敢多问。
此刻看着周可岚,就想,也可能,两人又闹了什么?
她撮合了一句:“顾太太何不自己上去送,顾总看见,就知道您在关心他。”
周可岚对此很抗拒,摆手拒绝,杨阿姨只好端着上去。
咖啡送到,带上书房门,周可岚等她走到楼下,悄声打探:“他在书房忙什么呢?”
“什么也没做,”杨阿姨努嘴,“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好像在想事情。”
周可岚皱起眉,这是什么反应?
刚想到这里,书房门从里面打开,顾闻柯走出来,看也没看两人,去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顺着花洒冲刷而下,顾闻柯闭气半晌,抬手把额边碎发弄上去,双手撑着印花瓷砖的墙壁,一闭眼,脑海浮现出一张俏丽明艳的脸庞。
他倏然睁开眼,“啪”一声关上水龙头,拾了条浴巾裹住自己,面无表情往外走。
手机躺在卧室床头柜上,小绿点闪烁,他走过去查看。
冯庭已经到家,并且向他报平安。
【顾总,我安全到家了,早点休息。】
顾闻柯盯着屏幕眨眼,敲了一个字:【嗯】
竟然连标点符号都懒得加。
冯庭刚到家,还没下车,看完被气笑,什么人啊?
她刚推车门下来,秦思明的电话竟然进来了——
“你现在在那呢?”
冯庭一边走,一边回他:“在家。”
“你在对我撒谎,”秦思明语气有些不悦,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乐天说你今天出门前,告诉他,如果小时后没回来,让他一个小时后给你打电话……所以,你现在在哪?”
秦乐天这孩子,果然还是那么不听话,不过也是出于好心,担心她的安危。
冯庭拉开车门,刚说了一句“我刚进门啊”,就听见客厅传来自己的声音,原来秦乐天给秦思明打了电话,秦思明不放心,直接杀了过来。
他听到开门声,捏着手机站起来。
冯庭把包摘了挂好,换上鞋,在秦思明注视下,走进来。
秦思明嗅到一丝酒精味,皱眉,“喝酒了,自己开车回来的?”
冯庭低头往自己肩膀嗅了嗅,大概是在车里,沾染了顾闻柯身上的味道。
对他解释:“没喝酒,你想什么呢。”
秦思明审视她半晌,忽然问:“你最近,是不是自己接了什么案子?”、
冯庭以为他是在计较合同方面的事,就说:“放心,我会按照约定做事。”
这么说完秦思明脸色更难看,他深吸了口气,压住情绪,守着秦乐天,有些话不方便说,便起身告辞,“你没事我就回去了,冯庭,你送送我。”
冯庭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门。
到小区楼下,秦思明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光线阴暗处,静静看着冯庭。
“怎么?”
“你谈恋爱了?”
冯庭噗嗤笑出声,“谁跟你说的?”
“乐天说的,你称呼对方老板……什么人?”
冯庭好笑的看看他,“乐天说话你也信?”
成年人之间相互都有秘密,冯庭明显不想多说,秦思明也就不多问。
他提出:“我想去三亚散散心,你陪我去吗?”
一般这种事冯庭十有八九会拒绝,她与秦思明不同,她在工作上很拼,基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陪一个男人身上,除非有钱可赚,她认为感情是一件很鸡肋的事,远远没有搞钱实际。
不过这次冯庭却答应的很痛快,“好啊,不过再等两个月左右吧,到时候还要借你用一下。”
两人是同一个职业,对于职业内的事情,练就了敏锐的嗅觉。
“借我用一下可以,不过你方才才否认没有男朋友,那要给谁制造失去感?”
冯庭优雅一笑,“我客户的老公。”
秦思明疑惑的看向她。
这女人背着手往回走,只留下一句——
“我有预感,接下来半年,本市会有一场好看的大戏,上各大新闻头条的那种!”
冯庭这晚刚跟秦思明立了flag,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就在顾闻柯面前栽了跟头。
她从早上七点等到七点五十八分,再等下去,上班就要迟到,而顾闻柯还是没出现在每天吃早餐的咖啡馆。
她端着餐盘到前台结账,顺便问了一句:“今天顾总没来哈。”
服务员却对她说:“是啊,顾总说以后都不过来吃早餐了,所以以后都不必帮他留位置了。”
这个消息可真有料,冯庭端着盘子好半天没缓过神儿。
她精神恍惚的回到公司,刚放下包,看见李易安走来,敲敲她的桌子,示意她出去。
冯庭隐隐不妙,果然听李易安说:“现在南港分公司有个项目,需要总部这边派人跟进,我原本想安排张秘书过去,顾总的意思,想把这个锻炼的机会留给你,你怎么看?”
冯庭深吸一口气,顾闻柯就差把“躲她”两个字写脸上了。
从业五六年,她还是第一次受这等奇耻大辱。
李易安见冯庭脸色不好,就知道她是不想去,毕竟南港上班远,来回三四个小时,不换城市很麻烦,换城市就意味着换圈子,不是一件小事。
他很理解,于是拍了拍冯庭的肩膀,“还有好几天时间,你考虑考虑。”
说罢就转身走了。
冯庭犹豫了会儿,踩着高跟鞋往总办走,因为带着情绪,这次竟然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顾闻柯正在讲电话,看见她,却并不惊讶。
只对电话里的人说:“我现在有事,等会儿给你打过去。”
他放下电话,双手交扣,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冯庭站在门口,没有再往前走,摇摇望着顾闻柯。
模样有些失魂落魄。
“……你希望我去南港上班?”
顾闻柯点头,“是。”
冯庭垂下眼,以退为进,“好,那我就去。不过我去了南港,顾总就喝不上我煮的咖啡了……”
再抬起头,眼中便比刚才多了一层水汽,样子委屈,话却很识大体,“顾总现在喝咖啡吗?我去煮。”
顾闻柯看着这样的冯庭,没说话。
她轻轻转身,从办公室出来。
径直走到茶水间,洗手,拿出咖啡豆,二十分钟后,看着咕嘟咕嘟不断沸腾的恒温壶。
冯庭反而冷静了,想到什么,她忽然扯嘴角,笑开。
这个时候张秘书进来接水,看见冯庭笑,就问了句:“冯秘书今天有什么开心事?”
冯庭抬起头,抱着手臂,目视前方玻璃窗外,蓝蓝的天空,淡淡的白云。
“我问你啊,”她轻飘飘说,“一个有底线的已婚男士,如果对婚外的女人动了心,会怎么处理?”
张秘书是男人,又是个已婚人士,自然对这样的情况有些感触。
他笑:“感情是不能控制的,但要不要发展下去,是可以控制的。尤其是有家庭责任感,或者有社会地位的男人,就得赶紧打住,否则以后,妻离子散?名声受损?事业受创?不管怎么考虑,都是个稳赔不赚的买卖。”
冯庭点头,“是啊,没能力就自己躲远,有能力就让对方躲远。”
不过张秘书也说了另外一种情况,“除非这女人除了身材好,长相好,还很有一套。男人好/色是本性,可一旦冷静下来,就得看内在了。”
冯庭在顾闻柯这边也算有了进展,尽管进展不朝着冯庭预测的方向发展。
不过调任并不会那么快,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人事部才能下通知,可就算下了通知,冯庭这边的任务也要交接,到时候,要么辛苦点两地跑,要么这边的工作交接完,才行。
她把水壶提起来,慢悠悠的倒进研磨好的过滤网内,清秀的眉眼淡淡的眨了眨。
叹口气,话却说的很通透,”对啊,爱情这东西脆弱的要死,经不起什么考验,说是感觉到了,可稍微一耽搁,或者换个地方,换个心情,那点儿冲动劲儿下去,说黄也就黄了。”
冯庭能有这番见解,很让张秘书刮目相看,他笑着开玩笑:“冯秘书能看这么明白,应该没少谈恋爱吧。”
冯庭摇摇头,“别人的恋爱我倒是看的挺多的,看多了,发现也不过那么回事。”
她说完,端上咖啡,脚步轻盈的朝总办走去。
秦乐天最近因为失恋,没心情学习,经常面对着书本,脑子里都是赵凉凉,好在秦乐天是艺术生,最近经常外出写生,才能做到冯庭说的,不与赵凉凉打照面。
这天秦乐天约了几个朋友在体育馆打球,打完球,到篮球架找水喝,商量着要不要附近找地方吃饭,拿起手机,就看见一个陌生未接。
除了父母、老师、冯庭和秦思明这几个人,很少有人找他,想也没想就回了过去。
谁知对方竟然是赵凉凉,她以前的手机号不用了,刚换了手机号。
秦乐天前段时间被她微信拉黑,手机号拉黑,不管怎么求,她态度都很坚决,那些“我们不可能了”、“放过我吧”、“我看见你就烦”的回信,就像一把刀子,插进他的胸口不说,还撒上一把盐。
被折磨怕了,最近冷静下来不找她,发现生活也没想象中那么难捱,接到她的电话,没有惊喜,心里反而咯噔一下,后背发凉,很害怕她再说什么刺激自己情绪的话。
他只“喂”了一声,听到赵凉凉的声音,就沉默了,心口乱跳,很紧张。
赵凉凉也沉默了一会儿,主动说:“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秦乐天使劲咽了咽唾沫,“没看见。”
赵凉凉又说:“薯条病了,在宠物医院,医生说它需要做小手术,你借我点钱吧。下个月我妈给了生活费,我还给你。”
秦乐天是富二代,跟赵凉凉在一起,以前没少给她花钱。
最近因为失恋心态不好,早恋的事被母亲知道,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也不是为了学习,是为了跟女朋友一起住的事情也被知道,就冻结了他的几张卡,生活费直接少了一位数,他的经济也很紧俏。
但他现在还想跟赵凉凉继续,当然不敢不给
“唔”了声,下意识就给她转钱,多嘴问了句:“你怎么不跟你男朋友要?”
赵凉凉这个渣女,竟然说:“我不想跟我男朋友要,我给他要钱,他怎么看我?”
秦乐天立马就火了,火爆脾气上来,骂她:“你他妈的,不跟他要钱,你凭什么给我要钱!老子欠你的?”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直接被气红眼眶,恶狠狠挂断电话。
坐在篮球架下面吸完两根烟才冷静,心里就想,不给她钱,是不是又把她得罪了,现在她是不是更烦自己,就更没希望和好了?
没办法,失恋被甩的一方,纠缠被虐以后,就是这么小心翼翼没地位。
冯庭刚好下班,接到电话,直接问了地址,开车过来。
秦乐天闷头坐在原地,双腿架着,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看见冯庭,无精打采的问:“姐姐,我是不是搞砸了?”
冯庭歪着头,居高临下的看他,“是搞砸了。”
秦乐天慌张,赶紧拿出手机,“我现在给她转钱,还来得及吗?”
冯庭被气笑,“你犯/贱吗?凭什么给她钱?她都已经把你甩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秦乐天被骂蒙了,难道不应该给吗?
“不该给,你不仅不该给,你还应该骂她,你给了,对方只会更看不起你,你不给,对方反而把你当个人看!”
冯庭这么一说,秦乐天脸色瞬间轻松了,他站起来,愣愣的看着冯庭,“姐姐,那我没搞砸啊,我骂她了。”
“骂她什么?”
“‘他妈的’,我还自称‘老子’。”
冯庭点点头。
秦乐天问:“这么骂行吗?”
冯庭叹了口气,拉着他往停车位走,“行不行的,反正已经骂了,下次不要随便骂,我教你怎么骂你才能骂。”
秦乐天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冯庭握着方向盘开车,秦乐天脑子里想东想西。
转过脸,认真说:“姐姐,我决定了,我要把这渣女追到手,再甩了她。”
冯庭目视前方,挑了挑眉梢,绷着嘴半信半疑的点头。
“好,有志气。”
“你不信?”
“我信,我太信了。”
而赵凉凉这边,被秦乐天骂完,简直气急败坏。
闺蜜抱着小猫,在一边站着,看出来她表情不对,小声问:“秦乐天给你转钱了吗?”
赵凉凉深吸一口气,被气得不轻,接过去薯条,闷闷的摇头。
“他没给钱,还把我骂了一顿。”
闺蜜惊讶的看着她,“秦乐天敢骂你?他疯了吗?薯条可是你们俩的爱猫,就算分手了,薯条生病他也应该出份力吧!”
赵凉凉被这么一说,心里更是堵得慌。
她失落的抱着薯条,眼眶微微泛红。
秦乐天以前别说骂她,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恨不得去摘的那种。然而现在,却敢对她这么凶,前段时间还纠缠她,哭哭啼啼说会等她回心转意,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她愿意回来……
这才几天,就态度大变!
男人的话果然信不过,他也不过就这么点诚意。
赵凉凉心里虽然很生气,但以前秦乐天对她的种种爱护,也开始浮现眼前。
她逐渐意识到——
秦乐天是真的死心了,放弃了。
更不会纠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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