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裔女人叫安灯,是这家庄园名义上的女主人,不过这地方,实际上是顾闻柯购置费,安灯是顾闻柯请来,负责打理庄园的人,安灯并不是普通打杂之人,她本职工作是个律师,家境好,不缺钱,一年工作半年休息半年,休息的这半年,一半会回到庄园,
顾闻柯很少来这边,当时也是一时脑热,觉得周遭环境不错,就购置了。
庄园在距离城区很远的一个天然小岛上,从小镇过来,需要先乘车,再坐游轮,所以就算顾闻柯不把冯庭关起来,她仅凭个人能力,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所以顾闻柯离开以后,房门就敞着,没再合上。
安灯个子高挑,衣服尺码很大,冯庭在国内的身材也算中等偏下,但在安灯面前,就娇小多了。
她拿上衣服,推开换衣间,把衣服换上,
赤着脚出来,冯庭走到门口,犹豫几秒,拿上鞋子穿好,探头探脑寻了出去。
宽敞空旷的客厅没有人,桌子上食物已经被收了。
冯庭饶了一圈,走到房子大门口,试探着推了推门,厚重的木门纹丝不动。
她悄悄往外看,顾闻柯和安灯不知去向,这么大的地方,连个佣人都看不到。
看着湿漉漉的,鹅卵石地板,冯庭才意识到,昨夜下雨了,看样子还不小。
院子是迷宫一样的绿色树墙,正对面看到大门出口,冯庭心潮澎湃,很是激动,两根手指探出开,试图拨开大门。
突然。
从大院门口的狗窝里,钻出来一只藏獒,身上挂着粗重的锁链,它神色慵懒的看着冯庭,抖了抖浑身的毛发,嗓子里发出闷闷的警告。
这么一只攻击性很强的大型犬摆在眼前,比一把两把锁效果好多了,冯庭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小心的往后撤,藏獒看到冯庭胆怯,脾气就更大了,“呜呜”的恐吓她。
冯庭只好掉头就跑,在藏獒挣着锁链要追过来的威胁下,乖乖回了卧室。
下午五点多,不见顾闻柯踪影,却出现一个黄皮肤的阿姨,敲了敲房门,探头进来,提醒冯庭:“可以进来吗?”
冯庭在沙发上躺尸,听见声音,翻身起来,长发随意撩到身后,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阿姨系着围裙进来,手端托盘,里面有两样小菜,几种主食,还有一盅汤,鲫鱼汤。
冯庭不由得眨了眨眼睛,顾闻柯刚吩咐不许给她吃饭,这怎么,又送进来了?
难不成搞错了?
冯庭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站在阿姨身后,阿姨弯下腰,把菜品一样一样放到茶几上。
摆好碗筷,才有礼貌的退了出去。
冯庭本来觉得自己不饿的,闻到食物香气,瞬间饥肠辘辘,顾不了那么多,便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深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不知顾闻柯这么温水煮青蛙的处理方式,到底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念旧情?
想到白天他拿出来枪的样子,冯庭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自作多情,实在不太理智。
不知几点,困意袭上来,冯庭拥着被子,浅浅睡去。
室内光线暗淡,她睡得并不好,半梦半醒,只觉得一丝丝凉风从背后和脖颈袭来,猛然惊醒,睁开眼,睁了睁沉重的眼皮子,就看见卧室房门开着。
她记得睡觉之前,关上了的。
随后一个激灵,翻过来身,看到椅子上一个熟悉的轮廓。
男人又像白天一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摊开,保持着神佛一样的姿势不动,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她。
冯庭丝毫没有了困意,她扯着被子,往上坐了坐,一言不发靠到床头上。
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酒精味,顾闻柯喝酒了。
他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颓态尽显,不过表情和情绪隐藏碎发之下,让人摸不透在想什么。
冯庭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紧张的看着他,“我知道你特别恨我,但这是我的职业,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就算伤害了你,也是无心之举……我不是,也补偿你了……”
顾闻柯本来神色淡淡,听到最后“补偿”二字,周身的气势瞬间就提起来。
黑夜中,如鹰隼一样的目光看过来,冷呵一声,“你指,临走之前的那一夜?”
冯庭抬起眼眸,小心的看过去,“不然呢,”她措辞了一番,尽量往好的方向引导,“毕竟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这东西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挺重要的……我心里肯定是有你,才给你的……”
“打住,”顾闻柯面无表情的说,“又准备故技重施?你以为这一次,我会上当?”
冯庭抿嘴,沉默好久才说:“我这次没骗你,都是真——”
“行了,”顾闻柯偏过去头,闭上眼看都不看她,许久之后才冷冷的说,“你说什么我现在都不信,你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我们彼此心中有数。”
顾闻柯说罢起身便走,冯庭望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唤住他,“你准备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男人不说话,眼神冰冷淡漠,继续往前走。
冯庭突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身穿深红针织睡衣,赤着脚跑过去。
她绕到顾闻柯面前,堵住房门,顾闻柯垂下眼眸,淡淡眨了眨,冯庭与之对视,轻声问:“你想要怎么样?你告诉我……”
顾闻柯纹丝不动,冯庭沉默片刻,忽然壮起胆子,纤细修长的胳膊一把抱住男人的劲腰。
她放软了身段,“你不舍得杀我,对不对?”
顾闻柯冷嘲,“真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说罢动作粗鲁的扯开冯庭的手臂,一把推开,冯庭没有丝毫防备,往后趔趄两步,身体失去平衡,直直的朝地面倒下去,只觉得身子一晃,她脚底失去平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就被扣住,又撤了回去——
冯庭随着力道撞入男人怀中,感受到男人温热的胸膛以及淡淡的烟酒味儿。
她仓皇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顾闻柯的唇就铺盖了下来,不同于以前的蜻蜓点水,温柔细腻,现在粗鲁霸道,充满攻击性。
一副要吃了她的架势。
顾闻柯的反常,让冯庭还是很害怕的,她推搡着往后撤,顾闻柯则不管不顾往前追,酒精让他冲动,让他没有理智可言。
两人脚步错乱,最后冯庭被逼到墙角,男人单手撑着墙壁,另外一只手扣住纤细脖颈,把她按在墙上。
冯庭趁他没有防备,偏过去头呼吸,男人怔了怔,睁开眼,下一秒又猛地闭上眼,一切继续。
冯庭被逼无奈只能踮起脚尖,咬断气管似的动作,让冯庭轻咳起来,心里又惊惧又有点儿留恋……
她弯下腰,还来不及挣扎,身子一轻,被抱起来丢到床上……
深夜涨潮,海边波涛澎湃,细听还能听到海涛声。
昏暗的室内,冯庭什么都看不清,听不清,鬓角轻轻冒汗珠子。
不知过去多久,才云消雨歇,冯庭皱着眉,仰着细长的脖颈被放下。
她目光出现短暂的空洞,许久之后才找回清明。
男人并排躺在跟她有些距离的位置,抿着嘴,目视天花板。
突然毫无征兆的起身,拾起来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穿,冯庭没想到他这就要走,刚才还浓浓的温存,随着他的行为一丝一丝消失殆尽。
顾闻柯穿戴整齐,拿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仰着头把手表扣好,径直往外走去。
只听房门一开一合,卷携一股冷风闯入室内,男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冯庭静静的拥着被子躺在床上,感觉心一点一点在往下沉,沉入深渊,沉入冰冷之境。
泪水没有由来的溢满眼眶,她眨了眨眼,一滴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来。
顾闻柯竟然睡完她抽手就走?这实在有些无情。
冯庭又生气又无语,用力抹了抹眼泪,低低的啜泣起来。
她闭上眼,都是自己刚才虽然动作不情愿,但表情却很享受的样子,在他看来,一定很满足吧。
他就是想羞辱她,报欺骗他,睡了他第二天就消失的仇。
冯庭没有伤心,毕竟人家只是以其人之道,还之以其人之身。
不过她就是没由来的心塞。
一整天的惊吓,加上顾闻柯这么一番冷落,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簌簌落下。
枕头瞬间湿了一片,她趴在枕头上,脸庞被枕头花纹印出来一片红色的印记。
冯庭吸了吸鼻子,哭过以后感觉瞬间舒服,迷迷糊糊睡着了。
而顾闻柯出了庄园,沉默着,大半夜坐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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