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闹剧还在僵持着。
几分钟像是格外漫长,除了离开的傅黔北和江宴,其他人别说动,连眼神都舍不得挪开,生怕错过了什么。
他们好奇这场闹剧会以什么样的结果收场。
是落难千金向趁人之危的下头男低头,被八千块钱买断一生的幸福?
还是会发生其他反转?
“时间到了,沈恩南,想好了吗?”
张帅敲了下手表,盯着沈恩南的目光露骨又猥琐。
沈恩南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厌恶看着男人。
下一秒。
“啪”的一声,一整壶水都泼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沈恩南冷声道:“我沈恩南就算缺钱,也不缺志气!八千块钱就想当彩礼娶我?你不如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猪样?”
张帅没想到自己又被泼了,还被骂是猪样?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沈恩南大声诋毁:“八千块钱还不够娶你?沈恩南,你还当你是沈家大小姐呢?不肯嫁给我?难不成你还想嫁北城财阀榜第一那位大人物?你算什么鸟,也配飞那种高枝儿!”
“对,我这辈子非他不嫁!我沈家就算破产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配得上的!”
沈恩南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拿包要离开。
普信贱男,多看一眼都是对自我的折磨。
张帅再次拦住她,沉着脸威胁:“沈恩南,不从我这拿钱走,你真想你妈去死?”
“你他妈太不孝顺了!”
沈恩南讥讽道:“我就算去卖血给我妈治病,也瞧不上你这肮脏的钱!”
张帅冷笑:“谁不知道沈大小姐从小身体弱贫血,我看哪家机构敢收你的血,我第一个就去举报他!”
“你!”
张帅阴森森地笑起来:“我就是要堵死你所有后退,沈恩南,你只有嫁给我,才有出路。”
沈恩南浑身血液仿佛一瞬被冻僵了。
整个人冷的动弹不得。
她一下想到还在病床上虚弱的张澜,泪雾瞬间模糊了视线。
真要逼死她吗?
张帅胖脸挤出一抹心疼,抬起胖手抚摸她的小脸。
“哎呦呦,别哭啊,收了八千块钱彩礼,你妈妈不就有救了吗?”
“八千块钱也好意思逼人结婚?”
张帅话音刚落,一道打抱不平又响亮的男声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
是一个身材高大伟岸,容貌端正的男人阔步走过来。
沈恩南看着奔她而来的男人,蓄满泪雾的眼眸像是亮起一丝光芒。
很快,男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张帅不屑地推了他一掌,没推动,结果自己踉跄后退了两步。
“你谁啊,关你屁事!”
“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
“八千块钱就想逼人姑娘嫁给你,你还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啊!”
“你,你小子侮辱人,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谁能证明我侮辱的是人?”男人视线环顾四周,看到有女孩子给他竖大拇指。
最后,视线落在沈恩南脸上,语气温和下来:“人人都有困难的时候,这是一万块现金,你先拿着应急。”
沈恩南睫毛颤了颤,盯着他递过来的纸袋。
这人平白无故,是真心帮她吗?
“沈恩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确定收他的钱,会比嫁给我好吗?”张帅阴沉沉地警告。
“呵!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男人不客气地回怼了回去。
“不就是开了个小小的食品公司,就在这里耀武扬威。”
张帅一愣:“你调查我?”
男人冷笑:“大爷不仅调查你,还能让你那小破公司从北城消失。以后再看见趁火打劫欺负人,大爷就让你从北城,消失!”
张帅看着眼前的男人,年纪轻轻,虚张声势。
他讥讽道:“你以为你是北城财阀榜第一那位,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着你的腰!”
“我虽然不是,但——”
男人的话被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这是张帅手机的紧急电话,除非公司要破产这等大事,才会响。
他心里咯噔一下,接起电话不到一秒种,脸色铁青。
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抓着桌上的钱急匆匆离开。
江宴看着死胖子慌张乱窜的背影,心里冷笑:我虽然不是,但我老板是啊。
“这位先生,谢谢你。”沈恩南感激地道谢。
不说别的,若不是他挺身出来,她还不知道怎么从这里脱身。
“不客气!”
江宴友善地一笑,虽然不知道这位小姐跟傅总是什么关系。
傅总像是很憎恨她,但又像是很在乎她。
刚出咖啡楼,他就被傅总吩咐了:去银行取一万,解决麻烦。
江宴跟在傅总身边五年,还是头一次见老板言行不一呢。
明明前一秒:你很闲,想多管闲事?
后一秒就护犊子:帮她解决麻烦。
江宴微笑,把纸袋放到沈恩南手里。
“这钱你先拿着应急。不过我想澄清一句,我们男人大部分都是正常的,尤其是我们老板,男人精英中的精英,这死胖子只能算男人败类中的败类。”
沈恩南被他幽默的语气逗笑了。
张澜的病让她没办法拒绝这个男人的雪中送炭。
“这位先生,这一万块钱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
“钱一个月内,我一定会还给您,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我报恩的时候,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沈恩南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的钢笔和小本子,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江宴接过纸条收进口袋里,朝她一笑:“好!”
两人一同走出咖啡楼,沈恩南礼貌地询问了江宴的名字。
刚问完,江宴手机有电话进来。
看到备注,男人叹了口气:“妈,求您了,我不急着结婚,傅总这边对我委以重任,我忙着搞事业呢……”
沈恩南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做了个先走去医院的手势,无声离开。
她想,世界上还是好多人。
这一万块钱的恩欠,她一定会记得,并且报答他。
只要她能帮的上忙,一定无条件帮他!
是夜,凌晨两点。
江宴收到傅黔北的命令,去帝爵会所接人。
今天是傅黔北30岁的生日,傅黔北的好友周斯郝安排了三十岁生日酒局。
空无一人的公路上,江宴稳妥地开着车,傅黔北满身酒气地靠在后座假寐,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佛珠。
似乎,这样才能心安。
四周静悄悄,连佛珠转动细微的摩擦声,都能入耳。
“她说什么了?”
后座响起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
江宴专心开着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还是她?
傅总说的人是谁?
应该是指周先生。
江宴恭敬道:“周先生说,祝您生日快乐,让您晚上好好休息。”
下一瞬,江宴感觉到驾驶位被人踢了一脚。
如果没有驾驶座椅,傅总那一脚,应该正正好踢在他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