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湘王世子依旧没有前来学堂寻衅滋事,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
自前朝以来官员选拔多以九品中正制,时至今日中正选官几乎完全是在世家大族中选择,寒门子弟几乎无缘仕途。
徐稚道:“不知众位以为士族与寒门有何区别?”
“当然不同了,士族位高权重,是家国栋梁。寒门子弟都是些目光短浅之徒。”一个年轻公子道。
这句话引来坐在角落处的寒门子弟的侧目而视,不过却没人敢说些什么,只是忍气吞声。
荀澍道:“是吗?我倒觉得,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哦?”徐稚颇有兴致地看着荀澍:“林公子有何高见?”
荀澍:“士族并非都是能人贤士,寒门之中也有很多仁人志士。若说区别的话,有些人从出生那一刻就有了官位,而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做不成官。”
徐彻看向荀澍,暗自点头。
“正解!”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白袍公子大声道,这正是荀澍于山下昨日认识的公子:“父,父亲也说,当今士族权势过盛。”
坐在角落里的寒门子弟自然也是纷纷附和。
徐稚握着书卷,“那你觉得应该如何选官呢?”
荀澍:“自然是不分士族庶族,官员的要凭真本事,而不是拼爹拼娘拼家族。官员通过考试进行任免。”
徐稚赞赏:“身在士族却能跳出自己的利益来谈选官,不错不错。”
荀澍心道:就算身在士族又如何,她出生的那刻就意味着她做不了官,女子有什么做官的权力呢?
……
……
“你要看前太守贪赃枉法的案卷?还要看昭明太子监国时的奏疏?你想要干什么?”荀巍刚刚处理完公务,打了个哈欠。
“我只是想证明一些事情,与舅舅无关,放心吧,爹爹。”荀澍递端来刚刚煮的汤药:“爹爹,你不打算请主母回来吗?”
“不请她,”荀巍嘟嘴道:“明明就是她的错,谢钟是个有些不择手段的人,她明明知道,还……”荀巍端起女儿递来的汤药,“这是什么?”
荀澍:“这是我研发的汤药,清醒头脑,养护心神,爹爹,快尝尝,咱们家厨子都夸我呢。其实母老,啊不,主母,她还是挺好的。”
荀巍:“有些事难辨好坏,还是尝尝鬼机灵做的神药。“荀巍喝了一大口。
只见荀巍整个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好不痛苦。
荀澍:“怎么了?”
“下次让厨子做吧。”
荀澍:“有那么难喝吗?”荀澍拿起碗喝了一口,眉头一紧。
她忍住苦味,控制好面部表情,“气定神闲”道:“挺好喝的。”
荀巍擦了擦嘴,眉头紧皱:“澍儿,人不可能什么都擅长,厨艺不适合你。”
荀巍捂着嘴指着屋内的一面墙:“那些案卷都在那里面,快去看吧!”
荀澍:“爹爹做了暗门?你也觉得前太守吴良的案子有问题?”
荀巍点头:“这可难不住墨家人的吧,以后你给我做一个暗门,肯定没人能发现。”
果然,荀澍三两下就打开了暗门。
荀巍趁女儿离开,赶紧端起杯子漱漱口,长叹了一口气,“这味道……”
暗室之内放着各式各样的宝物,一边放着刀枪剑戟,还有一身专门为女将定制的银色素甲,想必是父亲当年为母亲所铸。
另一边是经史古籍,各类机密案卷等书卷,这些书卷都是严格按照时间顺序排列。
荀澍想要查看奏疏是为了对比一下前太子的字体。
他拿起一卷当时的奏疏,一翻,荀澍当场就呆住了,
“准,不会吧,就一个字。”他又换了几本,
“不是准,就是不准,前太子殿下你就不能多写几个字吗?神仙都看不出来是不是他的字啊!”
荀澍找到了前太守的案卷。看来大哥说得没错,前太守不仅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还日日流连于风月之所。
还真是挑不出一丁点儿好的品质。更可疑的是,他竟然是湘王力荐的官员。
湘王虽然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但是他本人在朝野中还是贤名在外的,他怎么会力荐这种官员?
前太守吴良包下红袖招头牌重玉,哦?孟骁说,徐彻也找过重玉,而且当初传递给他们消息的人似乎是人间蒸发了。
难道说徐彻真的是好人?不过还是应当查清墨家刺客行动当晚的事才好做定论。
……
……
在江陵城中的小巷子内,十三个衣着各异的人站在院中。孟骁介绍道:“这就是我们舵主,巨子的侄女荀澍。”
周睿眼睛一亮:“你是林公子?“
“是的。替我保密!”荀澍疑道:“咱们分舵只有十三人吗?“
孟骁:“是的。整个墨家也不过百人。”
荀澍心中自嘲道:“二林啊二林,你还真把自己想成指挥千军万马的女将了。”
几个人说道:“舵主,您别小瞧我们,我们虽然人少,但是机关术不在话下,我们常居于市井,消息来源广。”
荀澍:“那你们帮我查一个人,重玉。
还有,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再贸然组织什么刺杀行动。
徐彻的事,我一个人查。”
周睿:“红袖招的重玉?“
“正是。”
孟骁:“接下来,舵主打算如何查徐彻?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荀澍:“孟大哥觉得呢?”
“哦,我明白了,轻功。”周睿接话道。
荀澍:“没错。只要徐彻使出轻功,我们就可以确定当夜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