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萧昭熙是梁太祖第五子,素以贤王著称于世,汉水五郡都是他的封地,湘王府设于江陵,深受百姓爱戴。
然而吴良事件和他嚣张跋扈的儿子让这位湘府贤王身上沾满了污点。
好在湘王向来是爱民如子,在百姓中的声誉也很高。
吴良回京受审,被判斩立决。他亲自赶往帝都金陵,拿着刀斧手的大刀将吴良的头齐脖砍下,血溅碧空,此举也成为百姓心中贤王做派的典范。
荀澍和自家大哥说过,“湘王要么是刚直正义的贤王,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他是一个手段极其狠辣而且异常虚伪的人。”
大哥不以为然只回了一句:“背后莫语他人是非。”
湘王是典型的好勇善战的藩王,圣上未免会在心中有所忌惮,而且江陵是军事要冲,兵家必争之地。
正因如此江陵守将是由圣上的金坛卫中选出,不受湘王管辖,江陵太守才是江陵守将的直属上级。
不过蹩脚的是城中的守兵不归湘王管,城防兵力部署图却放在湘王手中。
湘王作为地方上势力庞大的藩王,自然也有自己的军队,此军名为“湘东军”。湘东军是南朝中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之一,而湘东军主力便在江陵以北,汉江以南的北山大营。
荀湛讲道:“湘王想要将北山大营的军队调到城内驻守,以便查出城中潜伏的敌探,不过,父亲不置可否。”
“是啊,我们又不是对付几万大军,他的五万大军在有地形优势的北山更好御敌。”
荀湛点头:“父亲也是这么说的。还有父亲让你和舅舅调动墨家的力量,尽快查出那两个敌探。”
荀澍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画幅递给大哥:“我刚刚去过,要说这墨家还真是卧虎藏龙,你看这画画得惟妙惟肖的。”
荀湛接过来:“差点儿忘了,你们看到了这两人的正脸。”
荀湛放下画幅,“对了,父亲要我回一趟陈郡把主母叫回来,明天就出发。我记得谢家有一个济世名医名为谢冰,这次去可以把他请过来。”
荀澍哑然:“啊?江陵城的郎中还不够你用吗?还要去谢家请?”
荀湛:“江陵的郎中我都去找过了,他们都没有办法治好重姑娘脸上的伤。不过我想谢冰应该能治好她,谢冰不是华佗的徒弟的孙子吗?“
荀澍:“你还是真是好骗,医术之道高深繁杂,但是他尚未到而立之年,你确定他是名医不是名骗?”
荀湛:“试试便知。”
荀澍:“好吧,最近不太平,此去一路小心。“
荀湛:“放心吧!”
自己的大哥不像自己有武功傍身,荀澍怎么能放心得下呢,最后还是安排了孟骁带人护送荀湛。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对的,就在大哥离开的第二天梁朝边境龙门城仅一夜间便被北魏军队攻占,北魏大军剑指襄阳城,而襄阳之南就是江陵。荀澍没想到北魏的动作提前了。
重阳节赏菊大会变成了备战大会,原本庶族没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大会,但是徐稚在百姓中非常有声望,所以徐氏父子也来参加备战会。
父亲荀巍寄家书给荀湛吩咐他先不要回来,荀巍带着荀澍参加了备战会。
殿中虽然比不上金陵明堂的金碧辉煌,却也是奢华无两,不过,对于这样的王公贵族,奢侈点也是平常事。
荀巍正在和湘王交谈,父亲不许荀澍到处走动,她只好坐在位子上百无聊赖地转着夜光杯玩。
荀巍:“我看府中防卫不足啊。我寻了几日都不见那两个敌探,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完成了情报的传递,府中要加强防范啊。”
湘王身材壮硕,皮肤黝黑,面容棱角清晰,手上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放心,江陵布防图内容复杂,任何人都不可能凭借看几眼就复制出一张,想要从湘王府盗图也是绝无可能的。
太守若是实在不放心,不如本王将城防图也献给荀大人。”
湘王气恼地说出最后一句话,荀巍只好作罢:“本官对湘王殿下的能力自然是不质疑的。”
荀澍心道:看来这湘王的脾气确实是如传闻之中一样暴躁。
“江陵徐氏!”荀澍应声转过头去,只见一位须发略白的中年,缓缓步入殿内。殿内的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纷纷躬身行礼。
没见徐彻的身影,大概是在查看湘王府的守备情况,荀澍坐不住,趁父亲不注意,也溜到了殿外。
“我看这里没人能闯进来的。”荀澍看着徐彻道:“府中有很多暗哨,父亲不懂这些,所以他觉得守备松懈。”
徐彻:“的确是。”
荀澍眼波突转:“要不,我们现在闯一下试试。“
徐彻环视了一下湘王府:“你知道在哪里?”
湘王府是所有藩王中府邸占地面积最大的,要是一个个房间搜都需要一天时间。
荀澍笑道:“不知道,这么一想盗图贼根本不可能盗出布防图啊!除非湘王监守自盗,哈哈哈。”
徐彻:“不过,也不能大意,我今日夜里来这里盯着。”
荀澍一竖大拇指:“你真是当今的曹刿啊。今日我有些事,就不和你一道盯着了。墨家人我都派给孟骁去保护我哥了,用不用我在太守府中挑几个人跟你一起?”
周睿倒是在,而且就在徐府跟着徐稚先生,但是荀澍觉得他正是读书的年纪,不应该再参加这样危险的事,想必徐彻也是这么想的。
徐彻:“不必。”
荀澍:“那你一人小心。”
……
……
重阳,荀府,夜中
荀澍:“舅舅,你怎么来太守府了?今天到底要干什么啊?”
公输铭笑道:“当然是哪个负心的来请我了。”
荀巍在桌上摆了四盘重阳糕,对公输铭冷冷道:“别贫了。”
荀巍摸了摸荀澍的头:“我和你舅舅商量了许久,打算今天把你母亲去世的原因告诉你。你长大了,我们也应该把当年你母亲的事告诉你了。”
公输铭:“十年了,的确是时候知道这件事了。”
荀澍:“我母亲公输卿到底是怎么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