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侯爷是一个虚怀若谷的人,他若是觉得一个人的见解有道理便会听从那人。是以荀巍也愿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林侯爷道:“可是两家孩子也都老大不小了。我看着那些老部将跟我炫耀他们的孙子孙女有多聪明的时候,我很是不舒服。”
荀巍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如让他们自己做选择吧。”
林侯爷:“你呀,就是把小澍给惯坏了。”
轰隆一声巨响将两位老大臣吓了一跳,荀巍道:“小双是把你家的房子炸了吗?”
老管家出来道:“吴王殿下前来拜访。”
林侯爷怒道:“少爷干吗呢?”
老管家道:“老奴不知道啊,少爷下朝之后就一直躲在院子里,不让任何人进去。”
林侯爷:“罢了,先将吴王请进来吧!”
老管家出门一看,吴王的属下都在门口待着,却不见吴王的身影。
老管家道:“吴王呢?老爷请他进去。”
“哦,吴王啊!”周睿道:“他,他去解手了。”
老管家讶异道:“啊?”
周睿笃定地点了点头。老管家只好先回府中回禀。
林侯爷皱眉道:“都说吴王沉稳,知礼明仪,这样看来,也不过如此。”
老管家道:“那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先去看看少爷?”
林侯爷:“荀兄,你先在这儿喝茶,我去后院看看。”
见林侯爷要走,荀巍忽然捂着肚子道:“我肚子有点儿不舒服,哎呀,哎呀,大概是老毛病又犯了。”荀巍道:“没事没事,你先去。我忍一会儿就好。”
林侯爷摇摇头:“罢了罢了,一会儿让我家那臭小子亲自来解释。管家去请个郎中!”
老管家道:“诺!我这就去。”
……
“怎么样?”一道清脆婉转的女子的声音从后宅传来。
萧澈听得不是很清晰,他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墨青道:“是郡主吗?”
萧澈坚定不移地摇了摇头:“不是她。”
墨青:“堂堂亲王居然在这里趴墙角,像极了去捉奸的怨妇。”
萧澈一掌呼在墨青的后脑勺上,后者差点儿从墙上翻下去。只见萧澈气呼呼地道:“胡说什么呢?我是对我未来的王妃增进了解,会不会说话?”
萧澈平时公事公办,冷冰冰的,活得像是在照本宣科,一举一动似乎都是计算好的。也只有在遇到郡主的事,萧澈才能这样如年轻男子一般有脾气会吃醋。
萧澈嘱咐道:“悄悄地进去,不要发出声音。”
墨青虽然很希望萧澈能像普通年轻人那样有着鲜明的情感,可此时看见萧澈还是忍不住心道:堂堂王府护卫跑到侯府里当贼,苦煞我也。
两人钻过一片佛肚竹林,刚出来就和林双撞个正着。林双惊讶道:“吴王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萧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打算解释些什么。却看见荀澍从林双身后的院子里走出来,忍不住皱了皱眉。
萧澈才注意到荀澍的脚步竟然有些踉跄,赶忙跑着越过林双去扶住荀澍,荀澍自然地靠在了萧澈身上,她咳了几口黑气才勉强能说得出话来,她火冒三丈地朝院内道:“千山音初!”
林双将想要前去搀扶的手垂了下去,沉默了刹那,他又恢复如常。他佯装义愤填膺地道:“我就知道,千山一点儿也不靠谱。做火药都能炸到自己人。”
荀澍咳出了黑气,心情也舒畅了一大半:“不过嘛,这火药确实要比军营里的要厉害一些。得给她记一功。”
千山音初道:“记功就不必了,以后大家就不要叫我千山音初了,此去千山派,我得知了我的身世,便不再想要听到千山二字。
我本姓何,诸位称我为何音初便好了。”
萧澈心中了然:“看来,你是都知道了。”
千山音初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不过,你该告诉我的。当初,你不该利用找到我父兄为条件作为交易。
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了,你该告诉我的。”
萧澈:“当时我确实不知,我也是后来才从醉翁那里得知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一直没有说。
千山……何音初,本王向你赔罪!”
千山音初道:“不是你的错,无需赔罪。你我也算同病不相怜了,这么多年我都是听从小澍的调遣,也不算被你利用了。”
眼下这种情况,墨青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林双道:“何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何音初道:“我尚未想好,大概就是浪迹江湖,远离朝堂吧!”
……
萧澈和荀澍离开之时,墨青好奇道:“那个千山……何音初,一直性格开朗活泼,怎么变得如此消沉了?”
荀澍道:“因为帝王的一句话家破人亡,是谁也无法接受吧!”
墨青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意思啊?”
当初,何音初的父亲在十万大山中成立宗门,一时间风光无限,何父当即指点江山道:“千山为姓,万水送舟,将来南梁百姓都将是千山派的信徒。”
此话让梁帝听了去,于是便有了何音初父兄的横祸。
何音初此去千山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探了个清楚,一颗心也随之黯淡了下去。
荀澍道:“墨青,有些事情不能那么好奇,你满足好奇心的前提是别人的痛苦。”
墨青道:“知道了。”
荀澍:“对了,你们怎么来云林侯府了?”
墨青看向萧澈,后者有些心虚道:“本王想要拜访一下老侯爷。”
荀澍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得萧澈有些发慌,她成竹在胸地道:“我知道了!”她指向萧澈。
萧澈道:“啊?你知道了?”
荀澍指向墨青道:“一定是你小子想看看林小妹长什么样子对吧?”
墨青:“???”
荀澍道:“想看人家姑娘怎么能这样不知礼数呢?江湖人恣意潇洒不修边幅,当了王府的护卫还是要多注意礼节。小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容得你随便看?”
墨青:“也不知道不知礼数的是谁?”
荀澍这才想起自己也是未出阁的姑娘,萧澈则是发现他的贴身护卫在讥讽自己。
两人默契地齐声对墨青厉色道:“你说谁呢?”
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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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过眼神,墨青才是最惨的人。周睿在侯府打了个哈欠:王爷解手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