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娄乾看着被林奕搀扶着的范清遥,目光闪烁。
随行军小声道,“可需属下去查探一二?”
娄乾摆了摆手,“不过是女儿家发生口角罢了,无需浪费精力。”
马车里,百里凤鸣狭长的眉眼扫过外面的每个人,最终落在了范清遥的背影上。
阿遥既能让云安郡主平安离去,怕就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娄乾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已在悄无声息之中慢慢瓦解了。
戌时末,大军原地扎营。
接连行走两日的大军早已疲惫不堪,早早便进营休息。
百里凤鸣却如同不知疲倦一样,当晚设宴款待娄乾。
主营帐内灯火通明,闲聊声大笑声不绝于耳。
范清遥趁机走出营帐,目光眺望。
安静的营地内大多数的营帐早已熄灭烛火,唯独娄乾所在的营帐内依旧可见烛光由内向外的映照着,营帐门口肉眼可见几十名的鲜卑随行军重重把守。
这些随行军看似都在各自守护着身后一片营帐,实则却相互暗中警惕观望着,从娄乾的营帐一直到主营帐,二十米便可见几名随行军。
如此巧妙看守之下,只要娄乾所在的营帐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消息只怕会瞬间传递到主营帐内。
范清遥眯起眼睛静默着半晌,终朝着娄乾居住的营帐漫步而去。
娄乾营帐内,笑颜正被囚禁在一铁笼之中。
铁笼四可见方,却只有不足半人高,无法站立甚至是平躺的笑颜,只能如同一只野狗般蜷缩在笼子里,奈何焊在四周的铁栏缝隙极宽,所碰触的身体时间稍微长一些,就会被铁栏磨蹭出一片青紫。
笑颜只能不停地变换着姿势让身体能够舒服些许,却正是因为如此,连睡觉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鲜卑随行军少将带着一名随从端着一碗掺了水的汤放在了笼子边上。
四肢被重锁捆绑,就是连脸都戴着放尖叫面具的笑颜,若是想要喝汤,便是只能跪在笼子里,如同狗一般地舔着碗里的汤水。
如此赤裸裸的讥讽和羞辱,笑颜如何不知!
可饶是如此,笑颜仍旧缓慢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跪在特意站在汤碗边的随行军面前,一点点卑微且小心地舔舐着碗里的剩汤。
随行军少将连同随从见此,不由得放肆而笑。
“看见没有?堂堂西凉花家的小姐竟是跪在我面前,吃着咱们剩下的东西。”
“早就听说花家是西凉帝王养得忠犬,如今倒还真的是万分形象。”
“可惜小脸蛋长得倒是不错,若是能一解舒服才是妙哉啊。”
耳边是不堪入耳的龌龊之词,面前是残羹剩饭都不如的汤水,笑颜却咬紧牙关,消瘦的脊背哪怕是趴于笼子之中,仍旧笔直如线。
她并不觉得委屈,更不觉得艰辛,从她决心跟随着三妹妹一起踏上这条路,她便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营帐外,忽然映出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紧接着便是听闻看守在外面的随行军道,“不知清平郡主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三妹……
是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