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郡主看着军中那一波接着一波的黑衣人,吓得失声尖叫,正是要起身往马车下逃窜,结果那些黑衣人却是当先朝着她的方向包裹而来。
云安郡主都是要吓死了,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身下的马车忽急速前行,云安郡主如同个球一样疯狂在马车里四下乱撞。
娄乾见那些黑衣人竟是将劫持云安郡主的马车,再是坐不住地从车窗飞跃出去,一把抢过其中一名士兵的长刀,直朝着那些黑衣人飞冲而去。
鲜卑随行军眼看着三皇子只身前往,竟是无一敢提刀跟随。
百里凤鸣眺望向那些犹如一盘散沙的鲜卑随行军,黑眸一片幽深。
世人都知花家男儿战神风姿,却未曾真正看见过花家军的军心。
征战沙场人人皆能,但统领军心却是难上加难。
如果此时被围困的是花家军,如果现在只身前往的花家男儿,只怕花家军就算是誓死都要追随的。
娄乾自诩武功高强,但是在那些黑衣人的面前,他竟是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一般,不过是几招而已,便是倒在地上再无还击之力。
眼睁睁看着云安郡主所乘坐的马车疾驰远去,娄乾恨得仰天长啸。
两拨突袭,无论是西凉还是鲜卑的将士都死伤惨重,根本无法继续前行。
无奈之下,只得原地扎营。
黑夜逐渐笼罩,营地一片火光冲天。
死亡的士兵堆积城人山就地火葬,重伤的士兵则是被统一安排在了一处空地。
此番因只是出行,故无论是西凉还是鲜卑,都不曾携带军医。
唯一的一个范清遥还被黑衣人劫持,以至于现在军中伤兵完全只能咬牙硬挺。
娄乾站在营帐前,望着哀嚎声不止的鲜卑随行军,恨得咬牙切齿。
劫持范清遥,重伤西凉将士,然后让那些西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伤势加重,最后丧命……
这一切本是娄乾用来算计西凉的。
结果现在自己造的孽却是反过来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随行军匆匆来报,“三殿下,又有数十名将士重伤不治,已亡。”
娄乾捏紧袖子下的拳头,胸口起伏不止。
现在若是想要阻止伤亡的增加,唯一的办法就是暗中联系藩王,让藩王将范清遥平安送回,如果当真如此,他所有的苦心营造的一切岂不是要全部复制东流?
可若是不放回范清遥,他便是要眼睁睁地看着鲜卑死亡的人数继续增加。
娄乾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阵阵发热,忽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衣襟。
“三殿下!”
“来人!快来人——!”
西凉营帐内。
百里凤鸣摩挲着手中茶盏,静默地听闻着鲜卑那边不断增加的伤亡。
三皇兄与娄乾暗中联手,实则为互惠互利。
娄乾乃是鲜卑帝王最为看重的一个儿子,也是唯一一个手握兵权的皇子,一旦娄乾平安抵达鲜卑,势必要在暗中为三皇兄锦上添花,雪中送炭。
但经过此番死伤,再加上云安郡主所乘坐的马车一去不回。
就算鲜卑帝不重罚娄乾,也会彻底对娄乾失望。
如此……
三皇兄与娄乾之间的暗中勾结便是不破自断了。
一个人影,忽匆匆走进营帐。
百里凤鸣在看见来人时,手中的茶盏顺势掉落在了地上。
林奕跪在地上,惭愧地连头都是不敢抬起来,“殿下恕罪,属下失责,清瑶小姐迷晕属下,已主动跟随黑衣人离去。”
百里凤鸣骤然起身,袖子下的双手已微微开始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