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笑着道,“是夫人交代的。”
孙澈一愣,赶紧转身朝着后院走了去。
推开门,正是看见燃烧着红烛,贴满着喜字的喜房里,正是站着不少的下人。
还穿着红妆的花月怜正是跟着管家一起敲打着算盘,“明日便是让人在庙街搭棚施粥,一定要让他们吃饱穿暖,总是要熬过了这个冬天才是。”
管家看着核算出的账单,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咱们府里哪有那么多银子啊?”
花月怜对着陪嫁嬷嬷示意了一眼。
很快,嬷嬷便是从一个小匣子里面拿出了几张银票。
管家接过来看着银票上的数目时,眼珠子差点没是掉出来。
“这是我女儿给我的添箱,她虽是没说将这些银子用在哪里合适,但我想只要是做善事她便是会同意的。”花月怜当然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夸赞自己女儿的机会。
管家砸吧着嘴,都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先有十里红妆,后有银票成叠……
这清平郡主莫不是长了一双点石成金的手?
“万万不可!”孙澈忽然大步而来,一把抢过了管家手里的银票。
孙澈并非是自恃清高,不愿自降身份花女方嫁妆的人。
在西凉,嫁妆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不言而喻。
这些嫁妆都是花月怜自己的,也是她的后路,孙澈不希望花月怜与在他在一起,便是一切的事情都要委屈了自己为他所考虑。
只是他的手刚刚推过去,就是被花月怜推了回来,“此事我已有所决断。”
孙澈极力想要坚持自己的意见,“庙街的百姓我自会想办法,月怜你不必如此委屈了你自己。”
花月怜已是嫁过一次的人,没有那么多的矫情,起身的同时再次握紧了孙澈那捧着银票的手,“我既是嫁了过来,从今日起便是孙花氏,是巡抚夫人,正所谓嫁夫随夫,我不过是想要帮一帮我相公一起维护主城的百姓,怎么就是不可以了?”
还有一点,花月怜没有说。
她更是皇上册封的诰命夫人。
她心里清楚,这个诰命是自家的月牙儿用命拼回来的,百姓们现在不去议论她的身份,是因为她仍旧受着花家的庇护,可是谁也不知道花家会不会再次经历风雨。
与其担心让旁人质疑她的德不配位,倒不如她便是名副其实。
只有她自己强大了,才是能够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孙澈被花月怜那一声的相公叫的有些面颊发烫,再是对视上那双楚楚动人,满心期盼的双眸,终是还没战就败下了阵。
花月怜趁热打铁,带着管家将庙街所有乞丐冬衣和冬鞋的开销也是算了个清楚。
孙澈坐在一旁静默地陪伴着,慢慢忆起了十几年前,他初出见到花月怜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她便是如现在这般,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着。
这一夜,新婚燕尔,却是在算盘的噼啪作响之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