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晴妃静坐在窗前,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老夫人,爹爹是被迫的,您别见怪……”绿萍进了房间,低声说道。
晴妃缓缓的摇摇头,低声道:“你爹爹守护本宫这么多年,本宫有什么立场来责怪他?只是他们的到来,倒真的戳中本宫的心事,一清的身份……”
“老夫人,王爷后日就要成亲了呢,您……”绿萍也有些着急道。
“绿萍,明日你去上家村一趟,将王爷请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晴妃淡淡的开口。
绿萍赶紧点头。
腊月二十六,麦香在镇子里得到消息,也赶紧赶了回来,同时回来的人还有花麟,如今花麟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一身粉裙,眼睛大大的,小脸尖尖的,已然褪去了奶膘,漂亮了不少。
“花麟见过楚姨!”花麟恭敬的行礼,早已经不像小时候那般那么顽皮。
看着花麟,楚一清心里忍不住有些许的内疚,当日走的匆忙,想不到一走就是两年,明明答应了已故的花老爷子,好好的照脸花麟,却还是将她抛下。
“麟儿,这两年你还好吗?”楚一清赶紧上前拉住她的小手问道。
花麟一开始还能像模像样的行礼说话,这会儿楚一清一问,一下子就戳中了心里的柔软,那眼泪啪啦啪啦就掉了下来,哽咽道:“楚姨,您不要麟儿了吗?是不是嫌弃麟儿不听话,总发脾气?麟儿以后不敢了,麟儿以后一定听楚姨的话!”
楚一清心中一软,赶紧将花麟抱在怀中,低声说道:“你瞧你,说的什么话,楚姨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你瞧,楚姨这不是回来了吗?”
花麟趴在楚一清的身上呜呜的大哭起来。
皇甫老太叹口气道:“之前将她带回上家村之后,在这村里她住不习惯,非要吵着回镇子等你不行,我也就随她,去年花家公子倒是来过,说过已经考完试,就等着放榜,要接她回去,可是她怎么都不肯,非要等你,等阿宝,那花家公子只得自己回去,想不到这一等又是一年多!不过麟儿这孩子到底是长大懂事了,这些年跟着麦香在镇子里,除了读书就是刺绣,倒还算安稳!”
楚一清一听,心里更是觉着对花麟心存愧疚,她低声道:“傻孩子,你哥哥来接你,你为什么不回去?你……”
“我就要等姨,等阿宝,阿宝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花麟抬起头来,坚定道,这会儿也就赶紧问道:“姨,阿宝呢?”
楚一清笑道:“怕是在后院跟于小雨他们几个闹腾呢,我让盈芊带你去!”
花麟欢喜的点头。
花麟走了,楚一清这才有机会好好的打量一下麦香,如今麦香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出落的愈发的标志,妃色的对襟绸袄衫,水绿色的百褶撒花裙,头上戴着柳毅送给她的蝶形首饰,怎么看怎么清爽娇俏,再加上在镇子里的历练,人看着干练精神了很多,一双眼睛也格外的有神,静静立在那里,硬是给这冬末春初的时节,凭添了一抹鲜活亮色。
“麦香,怎么,跟姨生疏了?”楚一清伸出手来,示意麦香过来。
麦香小嘴儿一撇,一下子扑在了楚一清的怀中。
“你瞧瞧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如今都十四了,对了,定亲了没?”楚一清打趣道。
“姨,一回来就取笑人家,人家不理你了!”麦香不好意思道,回眸看看屋里的皇甫老太与金玉,忍不住低声问道:“姨,听我娘说,这两年你也去过饶国,你可见过柳毅哥哥?”
想不到两年多过去了,麦香还没有忘记柳毅,楚一清这心里还真的不知道是欣慰还是难过。
“我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不能去找他,不过偶尔在街上,饶国举行盛典的时候,倒是远远的瞧过,只是隔得远,也瞧不分明!”楚一清淡淡的开口,温柔的给麦香别了耳边的发丝,“麦香,他如果有心,要回来,终究会回来的,如果没心,那……”
麦香立即挺了挺身子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姨,我就随口问问,我知道呢,您就放心吧!”麦香不再提这件事情,而是叽叽喳喳的说起了这两年镇子里的事情,说夏荷生了一个大胖千金,方生格外的疼惜他们,就连樱桃也有了意中人!
“樱桃也有了喜欢的人?那人是哪里的?”楚一清忍不住好奇起来。
“就在镇子南头住,听说之前还是个书香世家,只是如今落魄了,不过那丁生却是个读书人,是个秀才,只是考了两次举人都不中,我瞧着是有些穷酸气的,可是樱桃姐姐偏偏喜欢,说是那丁生是她的救命恩人,哦,就是去年正月十五的灯会,我跟樱桃姐姐一起去玩,结果被人冲散了,樱桃姐姐差点被一大户人家的马车刮倒,正好被丁生扶住,从那之后,樱桃姐姐就认定了他,如今都暗暗的来往快一年了,不过听说那丁家的老太太有些难缠,嫌弃樱桃姐姐是乡下出身,一直不答应这门亲事,如今孙家大娘跟大爷也憋气的很,这不刚过二十就将樱桃姐姐叫回去了,怕是挨训呢!”麦香说着,也忍不住叹口气。不过是一个落魄的书生,都嫌弃樱桃姐姐是乡下出身,更何况柳毅是那等的身份……想到这里,麦香就想苦笑。
“上午瞧见山丹,她倒是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楚一清淡淡的皱皱眉,她一直知道樱桃心气高,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喜欢这样一个人,先别说那丁生的娘如何,如今她与丁生两人都来往一年了,丁生却不给她一个说法,难怪孙山丹的爹娘会生气。
“怕是不好意思提呢,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麦香低声道。
正说着话,金玉上前说道:“妹子,李家嫂子让人搬来喜被了,你快去瞧瞧满意不!”
楚一清赶紧说道:“我哪里能有不满意的,竟然抢占了铁栓跟枝儿的喜被,我这心里还真的过意不去呢!”
金玉一边拉着楚一清向外走,一边说道:“咱们跟李二哥家这么多年,那好的跟一家似的,你也别太见外!不过等开了春,咱家就要做上十床喜被还李家嫂子,这枝儿跟铁栓也不小了,如果不是等着你回来,两人早就成亲了!”
正说着,就见李家嫂子在厢房门口等着了,三人说笑着赶紧进去,一瞧那颜色喜庆的喜被,楚一清从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喜欢吗?”李林氏忐忑的问道,“俺也知道楚姑娘喜欢素净的,可是这喜事就要花俏的呢!”
楚一清赶紧说道:“喜欢,喜欢的很,李家嫂子,真是难为你了,竟然将给自己媳妇准备的喜被拿了出来!”
“瞧楚姑娘,还说这些话,只要你不嫌弃就成,枝儿跟铁栓日子还没定呢,不着急!”李林氏欢喜的说道。
楚一清点点头,上前摩挲着那绸缎的被面,心里也逐渐的柔软。
再有两天,她真的要嫁人了呢!
堤坝上,李老二正带着芫斗他们将给城里大户人家留下的鱼虾蟹捞上来,上河的边缘上围着许多人,有大人也有孩子,大人的眼睛里是艳羡,孩子们则纯粹是瞧热闹了,还有的不安分的在河边上跑来跑起,被大人呵斥了一顿之后,也就乖乖的站在一边。
阿宝带着于小雨他们也站在河边上,大冷的天也不怕冷,非要脱了靴子也要下水,却被李老二拦住。
“阿宝少爷,这水冷呢,不如你们上船吧,一会儿这鱼虾蟹都要丢上船呢,在船上也一样!”李老二赶紧说道。
阿宝点点头,昂起头来笑嘻嘻的说道:“二大爷,你叫我阿宝就行,不用叫我少爷!”
李老二笑道:“那哪能呢,少爷如今长大了,咱们也应该有个规矩!”
阿宝也就不跟他计较,带着于小雨他们上了船,一边坐在船上玩着,一边看李老二他们捉鱼捉虾。
以前的时候是干河,用水车将河里的水抽到在河边挖出的河沟里,然后一边向外舀水一边捉鱼,如今因为这鱼虾蟹棚是一年四季都有的,这水自然就不能干,所以只能用网拉,也幸亏棚子里并不冷,有芫斗这个水性好的人在,将大鱼网一下子沉在河底,二十几个人慢慢的向上拉,倒也不慢。
阿宝虽说与于小雨他们两年多不见,可是于小雨这些孩子在赵武与许大夫的调教下,却成长的极好,如今于小雨已经十三四,身量拔高了不少,比之前健壮了许多。而迟轩武功更是精进不少,剑眉星目,倒有几分侠者之气。就连魏天与卫宁两人也成熟了不少,不再调皮捣蛋。
孙雷生愈发的胖了,圆墩墩的,可是瞧着也更加憨厚,这些年读书虽然没有什么进步,但是却一直在天地间帮忙,如今都会记账了,也算是出息了不少。
两年多不见的小伙伴聚在一起,自然是说不完的话儿,再加上捞鱼虾蟹这么刺激的事情,一会儿就传出小伙伴们的欢声笑语来。
“阿宝,阿宝!”突地,岸边传来女孩子清脆的声音,阿宝忍不住让人将船驶到棚子口,向外一望,就见河边的人群中,有一抹鲜亮的粉红色,在村人黯哑的黑色或者灰色中格外的眨眼,他一瞧那眉眼就猜到了是谁,却故意装作糊涂的问于小雨道:“那女娃儿是谁?”
于小雨与迟轩对望一眼,忍不住笑道:“你竟然连她也忘记了,看来你的耳朵是不想要了呢!”
阿宝奇怪的望向于小雨:“她到现在还喜欢拧人耳朵?”
“可不是,而且最喜欢雷生的猪耳朵,每次得不到你的消息,就会朝着雷生出气呢!”迟轩淡淡笑道。
孙雷生憨厚的笑道:“没啥,花小姐跟俺闹着玩呢!”
阿宝将头撤回来说道:“还以为两年多没见,有所改变呢,哎,看来又让我失望啦!”
于小雨笑道:“少爷,您快上岸吧,不然她会一直叫下去的!”
这些年来,他们可是领教了这位大小姐的执拗与倔强,现在幸亏少爷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继续受摧残到什么时候呢!
阿宝才不理会,摇摇头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咱们别理她,继续玩咱们的!”
见阿宝如此,于小雨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点头,正玩闹着,却听见河边传来一阵喧闹声,有女子惊吓的声音叫起来,“小姐,危险!”
“怎么了?”于小雨赶紧转身向后望,“不会那位花大小姐跳水来找咱们了吧?”
阿宝眼皮一跳,也回头望去,无奈有鱼棚遮挡着,也就赶紧将船又划到鱼棚边上,正要打开鱼棚,一艘船就横冲直撞了起来,一个粉色的人影迎空就飞了过来,滴溜溜落在了众人的小船上,一下子扯住阿宝的衣袖低声说道:“看你往哪儿跑!”
阿宝无奈的望着面前表情得意而且倔强的女孩,忍不住苦笑道:“我哪里跑过,这不正要上岸找你么!”
花麟却不听他的花言巧语,拉着他的手臂打量了半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两年不见,阿宝更帅了!”
阿宝得意的扬眉,“那是!只是两年多不见,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改变?我还以为你能文静些呢!”
花麟不服气的扬了眉,“我已经改了很多了,只是你总惹我生气才对,刚才你若是老老实实的上岸来见我,我何苦这样来抓你?”
阿宝立即投降:“是啊是啊,是我不对,姑奶奶你总是对的!”
突地,花麟小嘴儿一扁,一下子趴在阿宝的身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扁狠狠的捶着阿宝的脊背,恨声道:“你为什么留下我走了?当时不是说好很快就会回来吗?为什么……”
阿宝立刻装糊涂,“花麟姐姐,那时候我还小呢,我怎么记得我说过什么话!”
花麟一怔,那眼圈突然红了,哽咽道:“阿宝,你怎么叫我姐姐了?你不是一直叫我花麟的吗?”
阿宝奇怪的望着她:“以前我叫铃铛姐姐,你为这事还闹腾来,怎么忘记了?这会儿叫你姐姐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花麟瘪瘪嘴,心里委屈,可是又说不上来,只是紧紧的扯着阿宝的衣袖,低声道:“总之以后你不能丢下我,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阿宝叹口气,这花麟还真的黏人呢!
这两天,楚一清也就安心在宅院中备嫁,到了二十六的下午,突然有两辆大马车停在了宅院的门前,前面带着车篷的马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上官宇与赫连冰霜,一会儿丫鬟也带着一个两岁多长相清俊的小男孩从车里下来,正是上官宇的宝贝儿子上官恩清。
楚一清得了消息,赶紧带着阿宝迎了出来,一见上官恩清那白白胖胖的模样,忍不住说道:“想不到这孩子转眼就长大了,上次见的时候还在襁褓里呢,如今都这么大了!”
赫连冰霜上前亲热的拉住楚一清的手道:“你这一走就是两年多,可不是么,你瞧阿宝都长成小伙子了!”
阿宝笑眯眯的看着上官恩清,仿佛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摸出一个球来,示范的拍了两下笑道:“这叫做皮球,咱们一起玩好不好?”
上官恩清赶紧点头,再加上阿金跟阿银,四个人踢着球玩到了一起。
赫连冰霜又道:“阿宝就是懂事,恩清有阿宝的一半就好了!”
楚一清谦虚着,将两人让到了大厅中。
身后,上官管家差人将两个大红漆箱子抬了进来。
“楚姑娘,听闻你要成亲,这是我们夫妇送的贺礼,你就收下吧!”上官宇终于低低的开口。
楚一清一怔,赶紧推辞,赫连冰霜赶紧说道:“妹子,你就收下吧,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楚一清也就不推辞,只得收下。
赫连冰霜跟楚一清在屋里说着话,上官宇也就随意的走出大厅,在望见厉煌之时,眸色忍不住一暗,可是还是上前,低声说道:“恭喜五王爷了!”
厉煌淡淡的抬眸看他,笑道:“多谢你,一清都给我说了,这些年,你没有少帮她!”
“她也帮了我不少,我们之间不需要言谢!”上官宇淡淡的开口,“只是有句话我要说,我对一清如今就像对妹妹一般,我希望她幸福,她为了你,吃了不少的苦,自然,你也为她付出了很多,我希望你为她的这份心,这一辈子都要像今天一般,永远不要改变!”
“这些话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厉煌淡淡的扬眉。
上官宇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见恩清与阿宝他们玩的高兴,也就加入一起,不多时,便与孩子们闹得欢腾。
楚一清在大厅里听得上官宇大笑的声音,忍不住抬眸望向赫连冰霜:“上官老板似乎变了许多,竟然与孩子们一起玩耍了!”
赫连冰霜一笑,眸色中流露出满足之意:“不瞒妹子说,自从恩清出世之后,相公他的脾气的确是和缓了不少,脸上笑容也多了,我与他之间也更加恩爱,说到底,这都是托妹子的福气!”
楚一清笑道:“是姐姐福气好,能嫁的这样一个贤人!”
“妹妹也不差,五王爷为妹妹连那皇位都抛弃了,像妹妹这样的福分,这天底下的女人能有几个?”赫连冰霜也笑道。
楚一清缓缓的勾勾唇角,笑道:“愿我们都得到我们想要的人,平平安安的过这一生吧!”
赫连冰霜连连的点头:“妹妹说的对,钱财才身外之物,有则多求,无则少求,这平安、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楚一清缓缓的点点头。
待上官宇与赫连冰霜走了之后,楚一清让人将箱子送到房间去,打开来一瞧,里面大多是各种锦缎布匹,还有一些绣品,大到床上用的被套、床单、帘幔,小到枕巾鞋面,样样都有,不禁做工精致,而且颜色亮丽鲜艳,一瞧就是给楚一清做嫁妆用的。
打开来另外一个箱子,里面竟然是一身崭新的嫁衣,那嫁衣之上的龙凤呈祥绣的活灵活现,不论从料子到绣工,都是一等一的,应该是价值不菲。
楚一清摩挲着那些东西笑道:“上官夫人还真的细心,竟然想的这么周到!”
厉煌忍不住皱皱眉,心里虽然吃味,可是却没有表现出来,低声问道:“你喜欢这嫁衣?我瞧着还不如金玉姐给你准备的那一件!”
楚一清一怔,从白日里见他在院子里,态度就有些奇怪,上官宇与孩子们一起玩耍,他却站着不动,这会儿又说这些吃味的话,心里也就知道他是嫉妒,也就故意说道:“这明眼人一眼就瞧出来,这嫁衣是珍品,自然是比金玉姐临时准备的那件精致的多!”
“你喜欢便穿着吧,反正你是要嫁给我,谁给准备的嫁衣又有何关系!”厉煌沉吟了一下,闷声道。
楚一清缓缓勾唇一笑,也不说话宽他的心,让他憋着,又夸赞起其余的东西来。
厉煌越发的心里不爽气,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只得闷闷的说了一句:“我先去歇息了!”
楚一清点点头,待厉煌走了之后,却将那嫁衣丢在一旁,从床上拿起金玉为她准备的嫁衣,虽然只是常见的鸳鸯戏水,做工也不见得精细,楚一清心里却决定了,后日一定穿这一件上花轿!
厉煌自己生了一晚上的闷气,早晨这才睡去,刚睡的熟,就被动静惊醒,他抬眸,就见雷霆站在房里,似乎早就已经候着了。
“爷,您醒了?晴妃娘娘那儿派人来了,就在外间呢!”雷霆赶紧说道。
厉煌一怔,赶紧起身穿戴,走出里间,就见外间的屋地上,绿萍径直站着,见了他行了礼,说道:“爷,老夫人命奴婢来请爷,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与爷说!”
厉煌心中一喜,问道:“可是母妃想清楚了?”
绿萍垂下眼帘,不动声色道:“爷去了自然就会知道!”
厉煌心道:“如果清儿知道,一定是个惊喜!”,也就低声吩咐雷霆道:“今日的事情先不要告诉清儿,等我回来再告诉她!”
厉煌雷霆赶紧应着。
厉煌跟着绿萍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今日阿宝起来的早,这会儿正与阿德跑山回来,正好遇上绿萍,他一见绿萍便欢喜的迎了上去,甜甜的抓住绿萍的手道:“绿萍姐姐,你还能认出我来吗?我是阿宝哦,许久不见了,绿萍姐姐变漂亮了呢!”
绿萍本来满腹心事,如今见了阿宝,那心里更虚,竟然不敢看阿宝的眼睛,她低声说道:“阿宝也长高了,愈发的帅气了!”
阿宝笑嘻嘻的继续问道:“绿萍姐姐,奶奶还好吗?我可是许久没有见到她了!她还生气吗?爹爹是不是要去见奶奶,不如我也一起去吧!”
厉煌正待要答应,绿萍赶紧说道:“不能去……老夫人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有爷商量,阿宝,你下次再去好不好?”
厉煌奇怪的看了一眼绿萍,皱皱眉。
阿宝不满的嘟起小嘴,只得点头道:“那绿萍姐姐在奶奶面前要为阿宝说好话哦,就说阿宝很惦记奶奶,娘亲也很惦记奶奶,让奶奶不要生气了,如今爹爹要跟娘亲成亲了,也让奶奶回来吧,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绿萍不敢看阿宝的眼睛,只得答应着。
“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绿萍低声说道,赶紧急匆匆的离开。
厉煌低声吩咐了阿德两句,也转身离开。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阿宝闷闷的嘟嘟嘴,转眸问阿德道:“阿德,你也是大人,你说,奶奶为什么不喜欢娘亲?”
阿德一怔,面上有些为难,最终还是选择敛眼低眉,面无表情道:“属下只是……”
“你只是个暗卫,只负责我的安全,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阿德,难道你就不能不做暗卫吗?你可以做我身边的人,就想爹爹身边的雷霆哥哥一样,难道你一个人,日日夜夜的挂在那树上,不孤单吗?”阿宝重重的叹口气道。
阿德一怔,低声道:“属下怎么能跟雷大人相提并论?属下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小少爷您,属下不能有喜怒哀乐,属下这一生,只为一个命令而活,那就是保护小少爷,属下……”
阿德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早就没有了阿宝的身影,他一愣,正要迅速的追上,就见阿宝从大门里伸出一个小脑袋,朝着阿德做着鬼脸说道:“阿德,你知不知道暗卫不能啰嗦?”
阿德一阵愣怔。
阿宝呵呵笑着跑进来院子。
回来一日两夜,都在忙活成亲的事情,难得今日有时间,楚一清也就将金玉送来的账本逐一的查看,这一瞧才知道,这两年上家村与无名镇都发展的很好,完全出乎她的想象,最后账本只是看了一半,楚一清也就放心了,不再查验,倒是对鲁城那边的账目瞧出了一些问题。
“盈芊,你去将麦香叫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楚一清越看越皱眉,淡声吩咐道。
盈芊赶紧前去。
麦香听闻是因为账目的事情,赶紧赶来,急声道:“姨,可是有什么问题?”
楚一清笑道:“你别急,镇子与村子里账目都十分清楚,我只看了几本也就不瞧了,如今有你与你娘在,我也放心,只是这鲁城的账目,似乎有些问题,我问你,这两年,可都是单二来送账目?”
麦香赶紧点点头道:“是啊,每三个月,单总管就会将鲁城的账目,包括朱家嘴、楚记酒楼还有楚府与花府的账目一起送来,因为我对那边的情景也不是十分了解,只是简单的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大的出入,就放在一起。怎么,姨,有什么问题吗?”
楚一清点点头,指着今年一年的账目与去年的账目比较说道:“楚府与朱家嘴那边都没有问题,只是这花府与酒楼的账目似乎有些不对,前一段时间我在戴国的时候,看到花府的蓝玫瑰已经畅销到了戴国,按理说生意应该不错,可是这里蓝玫瑰的产量不但骤减,利润也有所下降!还有鲜花宴这一块,做的也不如往年,你瞧这到了冬季,我记得正是鲜花宴畅销的时候,人们最喜欢这稀罕物件,又能进补,可是今年的鲜花宴,却似乎基本上没有了生意!”
麦香仔细的瞧过之后也说道:“还真的是呢,这样想来,单总管来的时候倒是说过一句,说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是因为我当时忙,也没有多加细问,再说鲁城那边的事情我也不懂,我就让单总管与朱家婶子跟花家大公子商量着办!”
楚一清皱皱眉,低声道:“年后我要尽快去鲁城一趟,怕是有了什么变故!”
麦香赶紧应着。
此刻,鲁城花府中,花麒冷冷的望着眼前的疤面男人,眸色冷寒:“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为什么你还是不能善罢甘休?”
化名尤饼的崇文,脸上的疤痕在烛光下看起来更加多了几分狰狞,“麒儿,我是你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话?”
“爹?你配吗?从小到大,你为了一个女人,什么时候管过我与妹妹的死活?还有爷爷,爷爷去世的时候你在哪里?爷爷走之前,连你一面都不曾见过!爷爷为什么要将我与妹妹托付给楚姨,就是怕有这么一天!”
“楚一清那个臭女人,你少提她!”崇文眸色冷寒,“她凭什么得到花府的一切?她只是一个外人,这花府的东西是我的,我要依靠花府为花儿报仇!”
花麒面色铁青:“到现在,你的心里还是只有那个女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将花府给你的!”
“不给我我就毁掉它!花麒,难道你忍心看到花府的基业毁于一旦吗?”崇文冷冷的笑道,脸上的疤痕格外的狰狞。
“你疯了吗?这是花家祖辈几代人的心血,爹,你是姓花的,你怎么可以……”花麒不敢置信的望着崇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爹竟然可以疯狂成这般!
“你要的银两我已经给你凑齐了,没有更多的了,你不要再逼我!爹,麟儿还小,难道你就不能给我跟麟儿留一条生路吗?”花麒几乎是在哀求了!
“花府几十年的基业,怎么可能只是这一点点银子就打发了我!你别做梦了!对了,你别想跟花蕾挑破我的身份,不然的话,就算是父子我也不会留情!”崇文冷声道。
“爹,你想要将姨娘怎么样?当年你对她的伤害还不够吗?铃铛还是你的女儿呢!”花麒一听,赶紧上前扯住崇文的衣袖,大声喊道。
“我只是捡回很多年前不想要的一件旧衣裳而已!单二还想跟我抢!”崇文眸色冷寒,“你不是说楚一清对铃铛母子很信任吗?我要接近厉煌,就先要接近楚一清!与花蕾成亲,是最好的捷径!”
花麒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咬唇,面色铁青。
“别想着要摆脱我,你是摆脱不掉我的!”崇文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开。
花麒一下子无力的坐在桌前,回想起这两年来,简直如噩梦一般!他稳了稳心神,这才低声唤道:“花根,你进来!”
花根赶紧进来。
“这里有一封信,你赶紧让人送到无名镇去,记住,如果楚姨还没有回来,那就想办法将这封信交给上官府的上官公子,如今,也只能依仗他了!”花麒低声道。
花根赶紧点头。
崇文出了书房,立刻敛眼低眉成为了唯唯诺诺的尤饼,他低着头走着,正好遇到对面而来的朱氏,他立刻恭敬的行礼,然后闪到一边。
朱氏也淡淡的回礼,待走过了,这才回过身来,盯着那背影瞧,竟然瞧得出神。
“总管,怎么了?”陪着来的单秦氏赶紧问道。
“没事!”朱氏赶紧将心思收回,带着单秦氏匆匆的前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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