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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欢迎回家
“喂喂！”
没有太多地停滞，叶子轩冲上去熄灭残存的火花，驱除烟雾，随后拿起通讯器材想要对话，却发现不仅见不到人影，连声音都无法传来，最让他眼睛瞪大的是，几个重要的控制器材都遭受破坏，导航、控速、爬升，全都失去了控制。
飞机开始自动下降了。
叶子轩的冷汗当场流淌下来，两名空姐更是瘫在地毯上，脸上有着说不出苍白，绝望。
艾丽莎却露出残酷的满足的笑意：“叶少，认命吧。”
“认你妹啊。”
叶子轩毫不客气骂了一句，随后迅速拿过一瓶净水灌入一半，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他拿起通讯器材又喊叫了几句，还是没有回应，他伸手去拉掌控方向的U形操纵管，却发现它也有点毁损，少了刚才的得心应手，让飞机更难操作。
叶子轩把残存的净水倒在头上，随后又仔细检查一遍仪器，他脸上先是一喜，因为发现三台飞行控制计算机还正常，这意味着飞机可以自动着陆，配合勉强能够使用的操纵杆，多少有点希望，但很快又是一惊，起落架处于故障之中。
也就是说，起落架无法打开，如此一来，只能是机身着地。
九死一生。
“叶少，放弃吧。”
这时，艾丽莎又轻声一句：“飞机出一个故障，就可能机毁人亡，现在一堆故障，别妄想安全着陆了，其实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重创了我们十六人，让病毒基因任务失败，还避开了双子大厦撞击，你只要找一个荒山野岭冲过去。”
“把伤亡降到最低，你就是华国烈士。”
叶子轩头也不回：“本少从来不做烈士，我要做活了的英雄。”
冷静下来的他扯过一堆被炸出来的线路，凭借专业人士教导的可怜知识以及线路颜色，复合了几条线路，在这种高度紧张和注意力集中的作用下，三分钟就接回了几条线路，接着又清除了一些杂物，不管有用没用，做了总比呆着好。
叶子轩随后又尝试着推动方向杆，试一试手感。
看着叶子轩认真的样子，艾丽莎的笑容微微停滞，眼里多了一抹欣赏。
虽然双方立场不同，叶子轩还让他们任务失败，但艾丽莎不得不承认，叶子轩让她生出一丝感动。
认真，积极，乐观，始终是艾丽莎这些年向往的东西，她的世界更多是黑色，悲观，残酷，很少有温暖。
“叶市长，无线电呼叫不到！”
“秦司令，一次雷达扫描不到，二次雷达问询不回答。”
在叶子轩全力以赴自救的时候，华海机场的临时指挥大厅，又乱成了一锅粥，数十人满头大汗跟九五二七航班联系，叶狂人跟秦世皇脸上也罕见凝重，不断喝叫机场人员呼叫叶子轩，秦世皇还让战机起飞去刚才的雷达位置追寻航班。
指挥大厅的近百人今天心情可谓跌宕起伏，先是遭遇巫师和阿布他们的威胁，所有人如临大敌，全力周旋，随后听到叶子轩身份暴露，被对方拿来做筹码，情绪再度跌落谷底，不断虚与委蛇，不断妥协让步，甚至做好轰掉航班准备。
可就在绝望的时候，关闭许久的通讯恢复对话。
传来叶子轩告知制服恐怖分子的消息，这一变故，顿时让整个大厅兴奋不已，欣喜如狂，怎么都没有想到，叶子轩一个人大杀四方扭转乾坤，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被叶子轩不会驾驶郁闷一下，也让人意识到，飞机降落是一个难题。
不过叶子轩虽然不会驾驶，但全场人相信他经过指点后，可以把航班安全降落下来，连恐怖分子的危机都能解除，区区一架飞机又算得了什么，只可惜意愿不错，现实却很是血淋淋，飞机还没降落，仪器就被毁坏，双方通讯也失去。
叶狂人和秦世皇他们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几团火焰腾升以及空姐尖叫。
这让他们刚刚松弛的神经，顷刻又如弦绷紧，待无法联系上叶子轩，叶狂人他们神情再度凝重。
何子离的泪水当场飙了出来，失联，无人驾驶，机舱毁损，这意味着生机失去。
她双手合十，不断祈祷：“叶少，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何子离嘴唇轻咬，泪水滴落：“我还要给你生猴子呢，你不能食言啊。”
“叶市长，秦司令，我们还是无法联系叶少。”
在叶狂人跟秦世皇背负双手盯着屏幕时，金紫嫣从前面走了回来，压低声音：“估计仪器毁损严重，现在连飞机位置无法锁定！”她补充上一句：“因为民航采用的是二次雷达，也就说飞机主动发出信号，地面雷达才能轻易锁定。”
“战机已经起飞，扑向刚才航班位置，但暂时没有影子。”
叶狂人眉头紧皱：“这么大的玩意，说消失就消失？”
金紫嫣神情犹豫了一下，随后扫过何子离一眼挤出一句：“找肯定是能找到，但一时无法锁定，雷达探测不到，只可能是飞机远远偏离正常航线，或是因为某种原因飞行高度特别低，甚至是发生坠落，它现在八成是前面两种可能。”
叶狂人呼吸变粗：“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无法联系上天龙，飞机又不知跑去哪里，一股难言的悲剧感流淌叶狂人心里，他狠狠一捶面前桌子：混蛋！
谁都清楚，时间过得越久，危机越大。
金紫嫣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叶狂人，现在九五二七航班等于是一个睁眼瞎，仪器无法使用无法登陆的情况下，航班最终要么向远方飞去，燃油耗尽坠毁落地，要么飞行途中高度下降厉害，撞到某一个摩天大厦，两种结果都是灰飞烟灭。
当然，叶子轩也可能驾驶飞机停在某个空地，但这种可能十万分之一。
就在这时，金紫嫣的电话响起，接听片刻，身躯一晃，脸色瞬间苍白，引得全场众人注意。
叶狂人和秦世皇几乎同时喊道：“发生什么事？”
“刚才黄浦江上空有飞机低飞，随后江面发生大爆炸，有大火腾升，还有东西下沉。”
金紫嫣艰难挤出一句：“海警正往事发地点扑去，江面飘浮几个行李箱。”
话音一落，全场死寂一片，何子离震惊的动都不会动，叶狂人跟秦世皇也都僵直了身躯。
最不愿意发生和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血淋淋的摆在面前，摧残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片刻之后，秦世皇上前一握叶狂人胳膊，脸上强忍一抹伤悲：“把最新情况告诉老爷子吧。”
谁都能听出他言语中的绝望，还有来自骨髓的悲伤，叶天龙当初坠入黄浦江，‘横死’十三年，好不容易认祖归宗，一家团聚，如今又是在自己面前坠落，尸骨无存，十三年前有奇迹，今天还会有奇迹吗？秦世皇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或许这就是狗娘养的命运，或许这就是老天的捉弄，秦世皇恨不得炮轰上天。
全场气氛悲凉，沉重压制着每一个人心灵。
失联飞机，低飞航班，江面爆炸，就是傻子也能猜测一些东西，很多人心情沉重，何子离更是泪如雨下。
她没有想到，原本的相聚会变成分离，她想要坚强，想要控制泪水，可是怎么都堵不住，妆容和俏脸全都花了。
叶狂人嘴角牵动，摇摇头固执开口：“还是缓一缓，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骨无存，也要见检验报告。”
虽然叶狂人还强加镇定，但心细的金紫嫣察觉他紧握茶杯的手，指关节发白，微微颤抖。
显然叶市长尽力压抑内心情感的波动。
金紫嫣低声一句：“叶市长，秦司令说得对，必须要告诉叶老了——”
叶狂人没有说话，失神许久，缓慢闭眼，无力地摆摆手：“去黄浦江。”
不管能否找到尸体，叶狂人总想看一眼，万一，万一，有奇迹呢？
“嚓嚓！”
就在金紫嫣和秦世皇他们要离开大厅准备去江边时，通讯器材突然传来一阵低频率噪音，断断续续，但牵扯住了众人的敏锐神经，叶狂人他们下意识停滞脚步，侧头望向刚才放下的耳机，同时，眼睛发现，雷达上，又多了一个亮点。
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断断续续，但很清晰很熟悉的声音：
“华海，华海，这里是东方航空，编号九五二七航班，我是叶子轩。”
“航班已经飞临F点雷达站，大概三分钟后到达华海机场。”
“请塔台报告地面情况，并予以导航，谢谢。”
听到这个声音，全场瞬间一片死寂，齐齐望向放大的屏幕，正见远处天空一架飞机开着大灯，缓缓向华海机场靠近。
在秦世皇等人僵直的身体中，叶狂人尽量稳定情绪，拿起通讯器材，稳住自己的声音：
“我是塔台，我是塔台。”
“华海机场地面温度二十三度，无风，天气良好，所有航班已禁止起飞，请降落十三号跑道。”
“九五二七，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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