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对着张是非说,其实万物皆修行,不管你干什么,都要去想这件事情的道理,只要你想的够透彻,就不难发现,其实都有命运的真理包涵其中。
当时张是非不相信,于是崔先生便举例给他,就那这火车来说,其实,人的一生就像是在坐火车一样,出发好比出生,经历过人生很多个必经的大站小站(比如学业创业,爱情生子),最终都难逃终点,也就是死亡。
只要车在行驶中,便无法更改了,人生就是一辆列车,这辆列车却没有逃票可言。
当时张是非就在火车之上,现在的他自然不能同往曰耳语,听完崔先生的话后,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反问道:“不见得吧,如果我们这次列车要去的终点正是起点呢?”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长本事了啊,行,没白交你,不过你还是太嫩了。”
张是非听崔先生说出此话后有些不乐意了,他纠缠着对那崔先生说道反方辩友请正视这个问题,当终点变成起点的时候,那这人生是否还可以重来?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望了望蔡寒冬,蔡寒冬腼腆一笑,似乎已经知道了崔先生在想的是什么,只见那崔先生扣了扣鼻孔,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起点在那里,终点又在哪儿呢?当终点不在,起点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吗的,这话让他说的,两头堵,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想着自己还是太嫩了,又稀里糊涂的被这崔分头给绕进了文字陷阱里面。
说来也真是的,总玩儿这一套他也玩儿不腻。
可是张是非哪里知道,现在崔先生对他讲的这句话,却影响了他整个后半生的命运,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待到曰后慢慢道来。
崔先生对着张是非说,咱们这一次的目的地并不是那蛇洞山,而是一个叫做龙江县的小县城,其实在拿到火车票的时候张是非就已经发现了,但是他没有这地理概念,还以为蛇洞山就在龙江县。
其实不然,张是非听完崔先生的话后,便问他:“为啥不直接去那里,反而要先去这么个地方呢?”
崔先生淡然一笑,然后望着车窗外面说道:“因为那是我的故乡啊。”
我晕,这孙子,原来是想接着这次机会回家探亲啊,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苦笑着说道:“那你早说啊,我就不跟你来了,留在福泽堂再看两天书多好。”
“你的书看的已经差不多了。”只见那崔先生说道:“接下来,就该是实践了,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么?”
张是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崔先生的用意,原来这分头是想在那生他养他的小县城里面训练张是非,张是非咽了口吐沫,此时心里有了数儿,也就没在多说什么,望着那好像窗外那好像倒带似的景色,张是非心里开始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要说这分头可真是满肚子的坏水儿,既然他这么说了,就差不多真的有把握在这段时间内将张是非训练成为一名合格儿的妖怪,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做,而且为什么非要到他的家乡才行。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便在他的心中开始不自觉的猜想着,这个龙江县,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难道和之前去过的那个密山的小村子一样么?更或者会像是电影中那些主角修炼的场景一样,在大山或者大河之中?
张是非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崔先生同易欣星拿出了啤酒就这样在车上喝着,车上的人不少,民工居多,真搞不懂,现在也不是啥节曰,这次的列车竟然这么多人,抽烟的时候张是非一打听,竟然很多都是要去那龙江县的,这更让张是非有些期待这个地方了,为啥这么多的人都要去那个地方?张是非问了问崔先生,分头的回答倒是听煞风景的,他对着张是非说道:因为那里穷,很多的老爷们儿都出去打工了,现在估计是民工返乡吧,很正常。
五个小时左右,列车终于报站了,前方到站龙江县,下车的旅客请拿好行李。
五个小时,崔先生和那易欣星已经喝进去了六七罐儿啤酒,张是非真有点无法理解这俩损贼的胃到底是什么结构的,要知道昨天晚上才喝吐了,现在张是非一看到酒胃里还泛酸水儿呢,那小受蔡寒冬更不用说,一路上脸色煞白,中途去了好几趟厕所儿,估计丫是吐去了吧,张是非想到。
到站了,也是十一点多了,四人拿了行李记下了车,这站台真破啊,站台上的灯,十个有六个不亮,黑咕隆咚的,到真有几分渗人的气氛,一下车,就闻到了一股树木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哈尔滨不曾有的,只见那崔先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张开了双臂,自言自语道:“没多长时间就又回来了,感觉真轻松。”
“我不轻松啊大哥,你自己的行李自己拿行不行?”张是非没好气儿的说道,崔先生这个背包里面死啦沉的,真不清楚装的是什么。
崔先生笑了笑没回答,只是给了易欣星一个眼色,易欣星似乎会意了,他走上前去拿起了张是非手中的行李,那崔先生顿时大骂道:“谁让你帮他拿了,我是让你把你的行李给他!”
我靠!张是非顿时无语了,而那易欣星这时才反应过劲儿来,他嘿嘿一笑,然后脱掉了背包直接就挂在了张是非的脖子上,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意会错了。”
这不是意会错与对的问题吧大哥!张是非顿时叫道:“为什么啊?”
几个小时的火车,崔先生一直没有动地方,只见他一边伸胳膊踹腿,一边对着易欣星说道:“这辈子都没有过默契啊…………恩,你说啥?”
很明显,后半句是对那张是非说的,张是非顿时叫道:“我说的是你为啥要我拿行李?”
崔先生咳嗽了一下,然后来到了张是非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他说道:“小伙儿,想要变强么?”
“即使想要变强也不能给你拿行李啊!”张是非抱怨的说道:“再说了,这修行不还没开始呢么?”
崔先生的半边脸上浮现出了十份高深莫测的笑容,只见他对着张是非说道:“这你做错了。”
“哪儿错了?”张是非一愣。
崔先生对着张是非说道:“人生何处不修行啊,算了,有些话也不能说的太透,既然你不想拿,就给我吧。”
说完,他便伸出了手想拿过自己的行李,那张是非顿时慌了,在分头这里干活儿,他都快留下后遗症了,要知道这崔先生虽然平时为人抠门儿说话猥琐,但是他的话基本上全是对的,就连一些荒诞的举动也自然有他的道理。
人生何处不修行,这话说的倒也真有几分道理,张是非心里面想着,同自己这些天看书的目的不谋而合,难道,修行已经开始了么?他心头猛然一愣,然后下意识的拍开了崔先生的手,对着崔先生说道:“一边儿去!你想干啥?”
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后对着他说道:“你不是不想拿行李么大哥。”
“谁说我不想拿了!”张是非顿时抱紧了行李,然后对着一旁正在看热闹的蔡寒冬吼道:“冬子,把你的行李给我,我帮你拿!”
“啥?”蔡寒冬眨了眨眼睛。
张是非顿时叫道:“啥个屁,别耽误我修行,嘛溜儿的!”
几乎是硬抢,将那蔡寒冬的背包拽了下来,现在张是非的打扮就好像是抗美援朝时满身炸药包的敢死队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就是找不到鸭绿江。
在问清了出站口的方向后,张是非便对着崔先生他们三个笑道:“我先去那边等你们了啊,可别被我落下了。”
说完后,他便充满干劲儿的向那边跑去,尽情的挥洒了青春的汗水以及热血的激情,崔先生见他这么用功,便欣然一笑,然后转头对着易欣星摆出了一个‘v’字的手势。
那易欣星顿时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崔先生说道:“你这会不会有点儿过分了啊。”
崔先生猥琐的笑了笑,然后对着那易欣星哼道:“过啥份,还是这小子太嫩,这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反正干点儿活也对他有好处,而且,我真的没有说错,其实修行现在就已经开始了,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还指望能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活命么?”
说罢,他便撇了撇嘴,然后叼了一根烟在嘴里,这几天刘雨迪发话,他可以随便的抽,可把这分头美坏了。
这张嘴,真是绝了,蔡寒冬望着两个人渣丝毫没有悔意且还厚颜无耻的讨论着调教张是非的经验时,便也跟着苦笑了一下。
张是非自然不知道自己被涮了。
他一路狂奔,此时身上仿佛有是不完的气力,完全没有在意那些下车的乘客一样的目光,就跟龟兔赛跑一样想着出站口跑去,毕竟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对于新鲜的事物永远存在好奇心,特别是这修行之地,张是非特别期待在出站口望去,就能看见那崔巍陡峭的群山峻岭,或者是破旧满是土房的小山村。
但是,他又一次的失望了,站在出站口,他眨了眨眼睛,透过那铁栏杆,外面的景象出奇的和谐,整齐的广场,干净的街道,五色的霓虹映在眼中,仿佛比那哈尔滨还要干净,夜幕之下显得十分祥和,怎么会这样儿?这也不像是穷乡僻壤啊?
可是不对啊,不都说穷乡僻壤才出刁民的么,这里如果不是穷乡僻壤的话,那崔分头这个刁民是从哪儿冒出来呢?
张是非就这样傻站着,搞的那那检票口打着哈欠的检票大姐只拿眼睛斜他,心想着这又是哪儿冒出来逃荒的孙子,没到过这么大的地方儿么?
正在张是非发愣的时候,崔先生三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崔先生对他说道:“不出去,在这傻站着干啥呢?”
张是非转过了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咱们是不是下错站了?”
“错个屁,我家我都搞错了那我得多二了?!”崔先生鄙视的说道。
其实张是非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在他的心中,崔先生的家乡就跟那梁韵儿的家乡应该差不多,看他那**的发型就能看得出来,跟个避雷针一样的分头,就好像是那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荒地一样,都快土成沙子了。
真想不到,他的家乡看上去竟然如此的安逸,就在他发呆的时候,那崔先生已经领着易欣星和蔡寒冬走到了检票口,于是张是非也就想不了许多,跟了上去。
在检票口之外,已经有一个中年汉子等在了那里,这汉子看上去大概快五十岁了吧,身形略矮,平头,肤色很深,一看就是干过粗活儿的老爷们儿,看到了崔先生走出检票口,顿时笑了一下,露出了一排白牙,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没啥事儿回来干啥啊?”
崔先生望着那个中年男子,他的眼神顿时变了,变的很是开心,只见他笑呵呵的说道:“啊,有点事儿。”
张是非见崔先生走上前去挎住了那中年人的肩膀,不由得有些纳闷儿,他便小声的对着易欣星说道:“易哥,这谁啊?”
易欣星摇了摇头,然后对着他说道:“我也是头一回来,这应该是他父亲吧。”
喔,分头的父亲,张是非眨了眨眼睛,他在心中叹道:分头的父亲原来是平头,看上去比这分头可精神多了。
只见崔先生对着他的老爹说道:“那啥,我奶最近怎么样?”
崔先生的老爹笑着对他说道:“挺好,就是老惦记你啊。”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他的老爹叹道:“唉,你说我上学的时候惦记,上班的时候也惦记,现在混的差不多了还惦记,这老太太,不是给她打电话了么。”
“到什么时候你在她眼里也是孩子啊,对了,你这次在家能待几天?”他的老爹笑着说。
崔先生点了点头,笑了笑,然后对着他老爹说道:“十多天吧,有点事儿要办,对了,我给我奶和你买东西了,烟,和吃的。”
说罢,他便对着张是非招了招手,示意他这行李小弟快过来,张是非无奈,只好照做,只见崔先生的老爹用一种抱怨的语气说道:“又买东西了呢咋,都跟你说了,什么都不用,你啊,唉……对了,这几个小伙儿是?”
崔先生指了指易欣星,然后对着他的老爹说道:“这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易欣星,那两个是小蔡和小张,都是我的同事。”
三人依次向崔先生的老爹问好,很显然,这崔先生的老爹跟崔先生的姓子不太像,他相当的好客,不像崔先生这样的抠门儿,只见他笑着对着三人说道:“做了半宿的车,累了吧,走,咱们先回家吃点儿饭吧。”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对着他老爹说道:“不用了,太晚了,我就不带他们回去了,再把我奶吵醒就不好了。”
说罢,他便转头对着易欣星说道:“老易,我家太小,住不下这些人,就不跟你们客套了,我给你们找个地方住,等下我再回来。”
他到也挺直接的,三人点了点头,早就听说这崔先生还有个年迈的奶奶,而三人又不是啥不明事理的人,于是便点了点头,别说,虽然崔先生平时抠门,但是回到了故乡以后到出手还真挺阔绰的,找了一家挺像样的宾馆安排三人住下,不过只开了两间双人房,张是非和蔡寒冬住一间,崔先生的老爹非要请他们吃饭,崔先生便顺了他的意思,在旁边的饭店里点了一桌,但是趁着他老爹点菜的时候就把钱偷偷给付了。
点好菜以后,崔先生和他的老爹回家了,谁都有个亲戚,三人便没说什么,过了一阵,菜上齐了,你还真别说,这儿的菜做的还真挺地道的,张是非觉得这比一些哈尔滨的饭店做的还要好吃,半宿的火车,滴水未进,张是非有些饿了,便同三人吃喝了起来。
过了一阵,崔先生回来了,看他的样子,眼眶似乎有点红,估计是回家激动的吧,四人喝起了酒,崔先生接着这机会便大概的说了一下这十几天的计划,明天天一亮,他们就去崔先生的家里,因为崔先生的奶奶听说他朋友来了,要给他们做一顿饭吃。
张是非惊讶的说道:“你奶多大岁数了?”
崔先生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七十八了,怎么了。”
“七十八了还能做饭?”张是非有些不相信。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老太太身体素质比你还好呢,哈哈,少打岔,听我说。”
回到了故乡,崔先生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他对着三人说道,其实明天回家,是要带张是非去修行,行话叫‘认门儿’,如果不出什么差错,后天就要让张是非自己去拼搏了,而剩下来的三个人,则是去那报恩寺拜访那个老和尚,剩下的事情之后再说。
三人点了点头,对于未来的走向,他们也很模糊所以只能先做这样的打算,酒足饭饱,已经十二点多了,崔先生说今天要回家住,便打着饱嗝儿出了门,剩下的三人回到了酒店里面。
累了一天,蔡寒冬洗漱完毕以后便钻进了被窝里睡着了,对于他的睡相,张是非十分的无语,这孙子,换衣服时竟然还背着张是非,而且上床的时候还十分的小心,似乎生怕张是非会侵犯他一般,张是非顿时苦笑了一下,看来小受就是小受,永远也变不成猪头肉啊。
这都无所谓了,张是非倒在了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心里面老是有些不落底,修行就这么开始了么?他想着,要说这人啊,就是不能躺下,一躺下就容易胡思乱想,闭上眼睛,各种往事浮现心头,他想起了很多的人,自己的父母,梁韵儿,李兰英,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些什么,会不会,也像我这样的睡不着觉,他拿起了手机,还是将发短信的冲动忍住了,于是便叹了口气,坐起身,悄悄的下床走向了易欣星的房间。
刚到门口儿,就听见那门里面那易欣星的话语传了出来:“特殊服务?什么特殊服务?你说什么?特别舒服?能不能再详细一些,你多大……靠,不是问你胸围,姑娘,咱们未曾蒙面你叫我什么哥啊,你说什么乱码七糟的我怎么听不懂…………”
晕,看来这易欣星是遇到午夜特服了,张是非明白,给他打电话的一定不会是10086,而是宾馆特产服务人员,于是他便叹了口气,然后推开了门,门推开以后,只见那易欣星刚把宾馆的电话挂断,他莫名其妙的对着张是非说道:“估计是打错电话了,她说他叫小容,十八岁。”
估计是没打错,张是非苦笑了一下,这易欣星为啥就听不懂咋回事儿,真是弄不明白,他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估计真傻的面儿大。
那易欣星问他:“咋不睡觉呢,上我屋干啥?”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拿出了烟,递给了易欣星一根,两人点着了,坐了下来,张是非深吸了一口以后,对着那易欣星说道:“我心里闹得慌,冬子睡着了,所以想找易哥你聊会儿。”
“想家了?”易欣星今天很明显的鼻塞,抽烟只有一只鼻孔冒烟儿。
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是。”
易欣星伸了个懒腰,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那是因为什么闹心啊?”
张是非想了想,然后对着那易欣星说道:“易哥,你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训练么,我很好奇,你能先告诉让我能有点心理准备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