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吴澜以为和裴越泽的关系会稍微缓和一些,然而人家将军当做没发生过一样,以往怎样,如今还是怎样,完全没有一点自觉。
气得吴澜也对他爱答不理的,结果裴越泽仿佛不在意吴澜的冷淡,就好像这才是该有态度。
明日就是裴越泽离开的日子了,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吴澜心中更为恼火了。
于是在晚宴,众人给裴越泽践行时,吴澜仍是闷闷不乐。
大夫人本就对吴澜不满,她重重地放下茶杯,“公主若是和大家一起用膳不开心,还是快些回去吧。”身边的宣平侯私下忙拉了拉她,她却仍不甘心:“你拉我做什么。”
老夫人知道自己的这个媳妇一向脾气爆,直言不讳,全然不顾对方的颜面,即便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能甩脸子。
“公主,你别理你母亲,跟祖母说说,你可是受委屈了?”老夫人和颜悦色道。
她以前怎么发现祖母对她那么好呢,吴澜不禁有些热泪盈眶。
“谢谢祖母关系,澜儿没有受委屈。”嘴上说不受委屈,那蹙着的柳眉,明眼人都知道不是这么个回事。
二夫人微微一笑,道:“公主还是说出来罢,免得有人说我们侯府亏待你。”
二夫人几句话就给她扣上了一个娇纵c无理取闹的大帽子,明明吴澜心情不好和侯府亏待与否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
吴澜叹了一口气,“问将军吧。”
众人又把目光都聚集在裴越泽的身上。
老夫人问道:“越儿,这是怎么了?你又惹公主生气了?”
在一旁默默喝茶的裴越泽没想到皮球踢到了他这里,他正了正色,淡淡道:“不曾。”
众人旋即便看见吴澜的脸垮了下来,揪着个帕子泫然欲泣,任谁都不会相信裴越泽说的话。
裴瑾柔不满哥哥的态度,说道:“哥哥这般不在乎嫂嫂,嫂嫂自然委屈。”
吴澜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内心不由给裴瑾柔一朵小红花,知我者,小姑子也。
老夫人责备道:“你啊,常年不在家,要多关心公主,人家可是你媳妇。”
裴越泽瞥了瞥身边的吴澜,点点头,“知了。”
吴澜知道裴越泽只是敷衍应付,不来点实际的根本没用,于是她轻声道:“那将军今晚还去书房吗?”
整日都见不着他,话也说不上几句,这样如何增进感情,又不能绑了他。
席上不知谁人发出一声轻笑,让裴越泽耳根子微微泛红,他忙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随意地点了点头。
吴澜见他答应了,也不再说些什么,开始美滋滋地吃起饭来,凡事不能急,将军的心,她迟早会慢慢哄回来的。
这边,二老爷看了看桌上的人,好奇道:“若苓呢?怎么没来?”
众人一愣,一时间竟是无人应答,似乎大家都不知道她为何不参加此次的晚宴。
倒是老夫人身边,全程安静吃饭的裴嘉荣小声说了句:“表姐说没有时间。”
裴嘉荣这段日子在老夫人身边教养,人谨慎不少,话也不插了,只有在问到她的时候,才小声回一句,十分乖巧。
二夫人眯了眯细长的丹凤眼,唇畔浮现淡淡笑容,“怎么会没有时间呢?再忙也要给将军践行,祝他一帆风顺,平安归来呀。”
她的话犹如一颗小石子落入平静的心湖中,泛起一丝丝的波澜。
大夫人登时脸色一沉,叫过身边的婢女,“去,把表小姐叫来,闺中小姐还能有什么要紧事。”
等待的期间,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皆是浅尝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一脸愁容的杨若苓姗姗来迟,见过众人后,入座。
大夫人这会儿看她哪哪都不顺眼,冷哼道:“说吧,你为何不来。”
杨若苓像是找到了倾述之人,楚楚可怜道:“大夫人,不是我不想来,而是没有时间”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她偷偷地看了吴澜那个方向一眼,怯弱地闭嘴了。
大夫人瞪了吴澜一眼,道:“你且说,无人敢怎么你。”话中意有所指,她就在这里,吴澜还能当着众人的面报复杨若苓不成。
杨若苓终于按捺不住,眼眶中冒出大滴大滴的泪水,带着哭腔道:“我的婢女不小心做错了事,公主二话不说将人打死了,还罚我抄女德百遍,三日内上交。我写不完,只能占用了吃饭的时间。”
不待大夫人说话,二老爷倒是先吼了起来,“你怎么不告诉我,让人如此欺负你。”
话音一落,二夫人泰然自若的神色渐渐龟裂,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了,二老爷这么上赶着护犊子,置她与何地?意思是说她这个做姨母的怠慢了杨若苓?苛待了她?
不光二夫人,裴越泽也沉了脸,二老爷是想越俎代庖降罪吴澜?且不说他一个叔伯,就是宣平侯想要惩罚吴澜,也要经过他的同意。
吴澜可是他的夫人。
二老爷一句话将众人得罪得七七八八,就连大夫人也息了声,她教导儿媳妇可以,别人若是想要动一个手指头,那是万万不能的。
杨若苓见众人都没了声音,心中也有些慌乱,可不能就这么轻轻揭过去了,她求救似地望向老夫人,企图她能给自己伸张正义。
吴澜猛然站了起来,望向众人,盯着老夫人郑重道:“这可是她的一面之词,祖母不如听听我的说法?”
老夫人慈祥地点点头。
“表小姐的贴身婢女春杏,在我给将军做的桃花酿里加夹竹桃花,大家都知道夹竹桃全株都有毒,而春杏心思却如此歹毒,想要残害我与将军,而我给她的惩罚仅仅只是杖责八十赶出府去,并不致死。”
吴澜顿了顿,望向杨若苓,冷笑道:“若是及时医治,春杏虽不会恢复如初,但好歹不会死,表小姐怎么一点都不关怀自己的贴身婢女?”
“我c我”杨若苓没想到吴澜如此巧言令色,让她一时间失去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