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莹走后,吴澜想着刚刚说的话,谢淮约她在三日后的聚宝酒楼相见,说是查到了点线索,但是不确定,想和她商量一番。
虽然这件事与吴澜并无关系,可她隐隐约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想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来到时候要去见一见了。
三日后,吴澜坐在酒楼的雅阁里,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的行人,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
“见过公主殿下。”
她回头一看,是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相比于宋浦深身上的清高,他显得更加温文尔雅,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润,动作行云流水间带着一丝潇洒。
不得不说,谢淮本人是极其具有魅力的。
吴澜站起来,笑道:“久闻谢公子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公主过奖了。”谢淮请吴澜坐下之后,自己也坐在了她的对面。
“今日邀公主一叙,其实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公主见谅。”谢淮十分客气地说道。
吴澜倒是噗嗤一笑,“谢公子不必如此,有事说事好了。”
公主都这么说了,谢淮也不扭捏,直入主题,说道:“公主此次前来,是想要知道这背后发生了什么吧?”
“嗯是不是和皇后娘娘有关?”
“目前查到的不多,皇后前段时间打探过我家的消息,主要是莹莹的婚事,她似乎有意将莹莹赐给二皇子,但是被我父亲婉言拒绝了。”
吴澜越听,眉头越皱,“皇后娘娘不是这种人。”
“你先听我说。”谢淮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据我说知,皇后之后又联系了徐侍郎,似乎,双方达成了共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吴澜有些不相信。
谢淮摇摇头,“或许是因为我们两家比较富有。”
“嘭。”
吴澜猛地站起来,撞到了桌子,发生了巨大的声响,“你别乱想了,皇后娘娘只是想要给二皇兄娶侧妃罢了,没有你认为的那些事情,她又不能用你们的钱。”说完她抬脚就准备往外走。
谢淮叫住了她,“公主请留步,在下没有任何恶意,更不愿去揣度皇后娘娘的用意,只是”
“什么?”吴澜转过身怒视着他。
“徐侍郎的女儿如今也算成为了二皇子的侧妃,请你多加小心。”谢淮的言语诚恳。
她却不耐烦道:“她能怎么样,谢公子,我多谢你的好意,但是也不是什么依据都没有就能胡乱说的。”
前一世她根本没听过这一号人,这一世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公主”
“你还有什么事吗?”
“若是你有难处,可来找我。”
她没回他,径直走出了门。
谢淮暗叹一口气,望着吴澜的背影,希望是他想太多了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吴澜回到宣平侯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裴瑾柔。
只是路上却遇见了煞白着脸的杨若苓。
“怎么在这儿见到表小姐呢?”吴澜嘲弄道。
在从坤宁宫被掌嘴回来后,杨若苓又被老夫人叫去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并罚她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一月,哪儿都不准去。
如今才刚刚过了几日,怎么又出来了。
杨若苓看到吴澜,双眼便燃起火焰,但她只是行了一礼,并没有回答。
“让我猜猜,是不是才知道二皇子娶了侧妃,而那个人却不是你?”吴澜脸上充满了恶趣味。
杨若苓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你不要太过分。”
“不,本宫还可以更过分,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你私自出了院子,会不会再禁足一个月呢?”吴澜嬉笑道。
杨若苓铁青着脸,咬牙道:“二老爷给我求情了,我可以在府内行动。”
“二老爷?他对你这般好,二夫人知道吗?”
她经不住吴澜那探究般的锐利眼神,后退了一步,“不管你的事。”
吴澜摇摇头,轻声道:“可惜啊,裴弘武身上没有爵位,还是个芝麻小官,你怎么会选择他作为你的靠山呢。”
杨若苓袖子下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到掌心里,可她感觉不到一丝痛,比起被吴澜嘲讽带来的痛楚,根本不及十之一二。
她的目光如同一只暗夜中的狼,森然地盯着吴澜,宛如下一刻就要将其拆之入腹。
吴澜毫不在意,意有所指道:“小心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话的威力不小,如今的杨若苓可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还以为自己能成为吴烨华的妃子,没想到隔天他转头就娶了侧妃。
杨若苓喘着粗气,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赤红着眼,怨毒的目光跟毒液似地喷射在吴澜的脸上,恨不得立刻让对面的人去死。
吴澜见挑衅得差不得了,心情也因此好了不少,便不再多说,摆摆手带着珠云离去,丝毫不顾杨若苓的感受。
杨若苓抬起手,轻轻地展开,掌心血迹斑斑,旋即又捏紧。
她望着吴澜离开的方向,既然你不为我所用,那便毁了吧。
吴澜还没到裴瑾柔的院子,浓浓的药材味便扑鼻而来,吴澜有些不喜这些味道,微微蹙眉,这才走了进去。
由着院内的婢女领着她去了后院,裴瑾柔正在翻晒着新入手的药材,极为认真。
“瑾柔”
阳光下的裴瑾柔抬起头来,看见阴影处的吴澜,放下手中的东西,边走边说道:“嫂嫂怎么来了?”
“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吴澜笑道。
“被母亲拘在家中学规矩!”裴瑾柔吐槽道,“除了女德,她竟然还让要求我的行走坐卧的姿势,嫂嫂救救我吧。”
吴澜摸了摸她晒得有些发热的发丝,“听话,大夫人是为你好。”
“啊连你也这么说,我不活了。”裴瑾柔一脸生无可恋。
听到这话,吴澜拍了她一巴掌,骂道:“不许乱说话。”
裴瑾柔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徐侍郎那儿你还去吗?”吴澜装作不经意问道。
“哪个徐侍郎?”裴瑾柔反应过来后,“哦,没去了,老毛病只能慢慢调养,照着药方食疗便可,无需我再前去。”
“以后都用不着你去了?”
“嗯,若是有什么问题,其他的大夫也行的。”裴瑾柔补充道。
吴澜舒了一口气,捏了捏裴瑾柔发红的脸蛋,“那你以后都不要去了,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徐侍郎一家都不简单,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但只要不去招惹,也不管他们的事,离得远远的,与自己无关当然是最好的。
吴澜不去考虑那些背后复杂的东西,只要不碍着她,管那些人做什么呢?
她想的就是那么简单。
“没有为什么,听我的,不要再去了。”
裴瑾柔看着吴澜忽然严肃起来的脸,一肚子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愣愣地点了头。
见她答应后,吴澜一桩心事了了,她随即问道:“将军都去了那么久了,怎么一封家书都没有?”
裴瑾柔的眼神开始乱瞟,支支吾吾道:“大概是因为哥哥还没有安顿下来吧。”
“距离他离开到现在已经将近两月了,怎么可能还没安顿下来。”吴澜冷着张脸,“你别唬我,快说,怎么了?”
裴瑾柔暗暗后悔,怎么想到的是这么个理由,这下子被嫂嫂识破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珠云插了一嘴:“公主,您原先不让将军的家书送进扶云院,所以全部的家书都归到了大夫人那儿去了。”
吴澜顿时愣住了,以前的她好像确实是这么说过。
现在她和将军和好了,作为妻子,怎么能不寄封家书表达一下思念之情呢。
只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把将军曾经寄回来的书信给取回来。
但是一想到大夫人不苟言笑的神色,她就头皮发麻,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有勇气顶撞她的。
吴澜默默看向了裴瑾柔,后者抖了几抖,丧着脸道:“嫂嫂,我不要去找母亲,她肯定又会抓我学规矩,我害怕。”
她嫌弃地转过了脸,裴瑾柔是指望不上了,看来只有自己去讨回来了,为了将军,被骂就骂吧。
几乎能想象到大夫人在听到她要将以往裴越泽的信件拿回时,脸上那浓浓的冷嘲热讽。
吴澜视死如归般告别了裴瑾柔,一步一步往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珠云,大夫人不会把我赶出去吧?”她忐忑地问道。
珠云扑哧一笑,“公主为何会这样想,大夫人看到你和将军夫妻之间和睦,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赶你呢。”
“是吗那她会不会不给我信啊?”
“公主,这些是将军寄给你的,又为何不给你呢。”
“可是”
“好了,公主,你不要想那么多,咱们先去了再说。”珠云耐心地哄道。
吴澜闭了嘴,内心仍然七上八下的,自嫁给将军起,她与大夫人的关系似乎就水火不容了,加上她对将军的态度,大夫人更没好脸色了。
若是严格来说,她这算是第一次去找大夫人。
真是个不合格的媳妇啊。
吴澜暗叹一口气,任命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