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心里着急啊,跟着吴烨华也急啊。
杨若苓此时站了出来,信誓旦旦地说帮他解决困难,把吴烨华感动得,好话说尽,当即许下诺言,到时必纳了她入府。
把杨若苓说得心花怒放,整个人如同一朵晨露中的花儿,展示着自己的娇媚。
在前往永福寺的这一日,显得格外明显,脸上笑意盈盈,哪怕对着吴澜,她也能保持平和的心情对待她。
只不过这样的表情,前世吴澜见得很多,刻意,寒冷,深沉,隐隐透着一丝阴谋的气息。
这是杨若苓又想到坏招时的神情。
马车准备的五辆,吴澜自己一辆,大夫人和老夫人同座,二夫人和裴嘉荣与杨若苓同座,剩下一辆用来装物件行李。
在吴澜即将上车之时,杨若苓款款走来,神态悠然道:“公主,我可以和你同座吗?”
踏上小杌子的吴澜回头睨了她一眼,“你不配。”
杨若苓柔美的脸瞬间僵了一下,她扯着嘴角道:“好吧,公主,祝你一路顺风。”
吴澜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杨若苓,你什么意思?”
对面那人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行了一礼,说了句“公主慢走。”后,施施然走回了她应该坐的马车上。
归雨是裴越泽赠予吴澜的,不仅会武,对些下三滥的手段也有所了解,她让归雨仔细检查了几遍,都没有发现异常,倒是惹得整个队伍出发时间延迟了不少。
前面大夫人的马车还派了人过来询问,道:“公主几时才能启程,否则一会赶不上第一场祈福了。”
珠云看了一眼还在吩咐归雨的公主,抱歉道:“就快了,还请大夫人和老夫人稍等,不会耽误的。”
小婢女闻言,便回去复命了。
珠云走到吴澜的身边,低声复述了一遍小婢女的话,提醒公主抓紧时间,免得到时大夫人该不高兴了。
吴澜望了望正在待命c准备随时出发的其余四辆车,沉吟片刻,叫回归雨,吩咐马车准备启程。
马车上,归雨担忧地问道:“公主,不再多检查一遍吗?万一表小姐真的做了什么,到时候可是后悔都来不及啊。”
“不。”吴澜摇摇头拒绝道。
“公主”归雨还想再劝,却看到了吴澜毋庸置疑的眼神,只好识趣地闭了嘴。
她刚想转头去问珠云,珠云一副老佛入定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犹如个木头人一般,她顿时就蔫了,在马车角落里提心吊胆着,时不时为着些许颠簸受惊。
去永福寺的路不长不短,但因为马车里都是女客,行车速度相对来说还是慢了许多,卯时出发的众人,终于赶在午时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枯燥的一路上,吴澜什么都没做,躺在宽大柔软的垫子上很快便入睡了。
快到了永福寺山门处的时候,她便醒了,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还吃了点心喝了茶,整个人神采奕奕,一扫清早刚起床时的萎靡。
她精神抖擞地下了马车,而众人经过一路的奔波,多多少少都有些舟车劳顿,面上带着些许疲惫。
尤其是杨若苓,三个人挤在一辆马车里,二夫人还偶尔出言讽刺她,而她也只能正襟危坐,虚心接受。
自从她被皇后掌嘴了之后,二夫人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并不待见她,虽说原先对杨若苓的态度就冷淡,如今是愈发的冷淡了。
受了一肚子气的杨若苓下了车后,看到丝毫不受影响的吴澜,又是气得一阵咬牙切齿,竟然没有被她的话所担惊受怕一路。
是的,她在吴澜面前说的那番话,不过是为了让吴澜不好过罢了。
哪知人家吃好睡好,根本不受影响,相比于她,她才是不好过的那位。
吴澜一转头便对上了杨若苓的目光,她微微一笑,以示回应。
归雨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表小姐只是挖了个言语的坑罢了,若是她们为此兴师动众检查耽误了时辰,那才是合了某人的意。
她碰了碰珠云的手臂,“珠云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珠云捂嘴笑道。
归雨嘴一撅,“好啊,你们都瞒着我,我生气了。”
不远处跑来一人,让二人顿时噤了声,卷碧气喘吁吁地对吴澜说道:“公主,为什么要奴婢在最后那辆车啊?奴婢都没办法伺候您了。”
吴澜看了眼卷碧抱怨的脸,笑道:“因为最后那辆车放着大家的行李,这可是很重要的,若是出了差错就麻烦了,所以本宫让你担任了这项极其重要的任务,是看得起你啊,卷碧你可别辜负了本宫对你的期望。”
卷碧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俨然被吴澜的话给绕了进去。
马车在山门前便停了,剩下的路,需要自己一步步的爬上去,以示敬重。
杨若苓下车只想好好休息,没想到还要爬楼梯才能入寺,好在路并不长,她领先众人,一口气爬了上去,理了理走动间散落下来的发丝。
路过的吴澜侧目而视,杨若苓今日打扮得十分素净,松松垮垮的发髻仅仅带了一根白玉簪子,企图营造出一种随意慵懒的气质。
她摸了摸自己睡得有些毛糙的发丝,嘲笑道:“这里已经被清场了,你如此精心打扮,是想勾引寺庙中的僧侣吗?”
一顶不检点的屎盆子就这样扣在了杨若苓的头上,她当然不甘心,只见她眼眶微红,委屈道:“公主何必这般对待我,一名女子,出门在外也不能不修边幅啊。”
听着杨若苓意有所指的话,吴澜猛地转身而去,鎏金簪子上飞扬的流苏打在了杨若苓的发丝上,登时将整个发髻勾得松散了下来。
那根白玉簪子滑落在地,弹跳到阶梯下,四分五裂。
“你!”
杨若苓忙蹲下来查看簪子,这可是二皇子送给她的簪子啊,抬起头怒道:“我与你有仇吗?为何你总是针对我?若是不开心,你去找裴嘉荣麻烦啊?”
走得最快的裴嘉荣一上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表姐,你”她不敢置信,一向温柔的表姐,怎么会说出这样不得体的话。
杨若苓气得极了,一把抹了眼泪,捡起破碎的簪子,没有做任何解释,快步离去。
后面跟上的三人,看到裴嘉荣古怪的神色,皆是奇怪,二夫人问道:“嘉荣这是怎么了?”
吴澜转眼便对上了二夫人冷冷的眼神,便知道她以为自己为难了裴嘉荣,毕竟之前她和裴嘉荣有过矛盾。
吴澜内心嗤笑不已,她会和一个小屁孩计较那么多,那她早就被气死了,也就是这个二婶,心眼小,十分宝贝着这个唯一的女儿,生怕她受半点的委屈。
裴嘉荣摇摇头,显然不想多说,这更加证实了二夫人心中所想,肯定是吴澜为难了她,但是裴嘉荣碍于身份,选择了息事宁人,独自承受了这份委屈。
于是她看向吴澜的目光更加不友好了,显然已经把吴澜当做了欺负女儿的一个恶人。
吴澜撇撇嘴,倒是不在乎她怎么想,反正她什么都没有做,这里所有人可都长着眼睛呢,怎么可能任由事后裴嘉荣胡诌。
她上前恭敬道:“祖母,母亲,上去过了正门,到时便会有僧人前来接应,我们可以赶上午时的祈福。”
老夫人笑眯眯,“好。”
众人经过了烧香拜佛以及吃斋等项目后,终于可以回到厢房里稍作休息了。
珠云正在为着跪到腿麻的吴澜捶着腿,心疼道:“公主怎么那么实在,寺庙里的蒲团多硬啊,奴婢给您准备的软垫子都没用上。”
吴澜笑着摇了摇头,心甘情愿道:“这是为将军,我愿意付出所有保他平安。”
端了点心进来的卷碧闻言,嘟囔道:“先前也没见您对将军多好啊。”
吴澜首次面对她的插嘴没有变脸色,只是声音略微低沉些,“你不懂。”
裴越泽对她的情意,是她两世都弥补不完的,他不善于言表,总是把一切都埋在自己的心里,所有的东西都由着自己去承担。
以前的她不明白,天真的以为裴越泽真的对她死了心,自认为自己不欠他的,行事更为的肆无忌惮,却不知道在无形中已经深深伤了他的心。
尽管如此,直到他的最后一刻,还在嘱咐着她
吴澜吸了吸鼻子,不敢再想下去了,想到就疼,想到就后悔,她这一辈子就是要好好地陪着他,但他不是物件,不是杨若苓,更不是宋浦深,她在乎他的感觉,不想给他造成困扰。
只能慢慢的,一点点地去温暖他受伤的心。
待她回过神来,珠云与卷碧已经悄悄地出去了,整间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一人。
吴澜趁此机会,好好回忆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前世的时候,大夫人等人也来祈福了,吴澜碍于是将军的妻子,不得已也来了,当时她与裴嘉荣吵架,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被杨若苓引来的大夫人给听到了。
她们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吴澜过了两日便离开了永福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