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老夫人打算随便办一场得了,毕竟裴越泽也不在家,但是因为他传回来的好消息,这也就意味着她们的诚心感动了上苍,才让她的孙子转危为安,柳暗花明。
老夫人便也由着刘氏的想法,大办一场,因此几乎京城中所有的贵妇们都被邀请了。
因此从早上起,侯府的大门大开,宾客便络绎不绝,门槛都快踏破了。
好在侯府的面积够大,并不显得拥挤,相对于以往的冷清,反而是热闹了许多。
杨若苓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身穿一件逶迤拖地石青色镶边襦裙,乌黑的长发,头绾垂云髻,云鬓里插着透玉钏,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整个人显得艳比花娇清雅秀丽。
这些首饰,都是先前二皇子买给她的。
只是,衣裙有些不合身,腰身处微微紧了些。
她抚了抚裙上的褶皱,对着卷碧说道:“事情都办好了吧?”
“小姐,放心,都办妥了。”卷碧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杨若苓看着镜子里的人,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宴席上,众多宾客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待到老夫人说完话时,众人纷纷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二夫人问着身边的裴嘉荣,“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裴嘉荣嚼着糕点,口齿不清道:“亲手绣的万寿图。”
二夫人点点头,这个礼物不好不坏,在众宾客贵重的礼物中,这个万寿图倒显得有心意了,想必老夫人也会满意。
随后,她便安心地坐在座位上观看众人献上的礼物。
吴澜坐在老夫人的下首,今日她的打扮并不像平日里那般妖冶,以至于有些盛气凌人,她身着绛红色的宫装,佩戴也全都是样式不出挑的珠宝首饰,原本这样着装会让人略显沉闷,但在吴澜这样的容颜下,竟穿出了一种典雅高贵的沉稳气质。
这样的装扮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与边上的杨若苓一比,相形见绌,杨若苓这般颜色艳丽,显得有些浮夸,争相斗艳不成反被压了一头。
杨若苓从看到吴澜坐下的那一刻起,心下甚是窝火,吴澜不仅脑子变好了,连品味也提升了不少,与她认识的大相径庭,吴澜到底是打通了哪根筋,变得如此精明。
吴澜感受了一旁炙热的目光,她微微地偏过头,隔着裴瑾柔,对杨若苓勾了勾唇角,笑意渐渐蔓延至眼底。
有什么好笑的!
杨若苓恨恨地转过头,一会就让你笑不出来!
很快,宾客们的礼物就赠送完了,该轮到自家人给老夫人献上礼物了。
吴澜缓缓站起来,命珠云捧着一座红布盖着的东西,来到了场地的正中央,她一把掀开了遮盖,顿时里面的东西便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是一株颜色艳丽的红珊瑚树,成色十分不凡,最吸人眼球的是上面一个个小小的红宝石吊坠,全部用寿字刻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不由惊叹赠送者的玲珑心思
“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吴澜朗声道。
“好!好!好!”坐在首位的老夫人眉开眼笑,命人将珊瑚树递上来,仔细观察着,越看越欢喜,对吴澜也愈发的满意。
杨若苓看得眼睛都直了,如此珍贵的宝物都能叫吴澜给找出来了,实在是财大气粗,而自己,连身上戴着的首饰都需要别人来送,真是太不公平了。
这样一来,整个宴会当中,就公主的礼物最为贵重,外加有心了,所有人的礼物都比不上她这棵珊瑚树!
杨若苓要被气死了,她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如她所愿,很快,裴嘉荣就捧着一个匣子上来了。
“孙女在这里祝祖母万寿无疆,长命百岁!”她甜甜地说道。
裴嘉荣圆圆的脸蛋看着极为有福气,加上她今日的打扮,更显喜庆。
老夫人笑眯眯道:“嘉荣今日给祖母准备了什么礼物啊?快打开看看。”
裴嘉荣闻言,便轻轻打开锁扣,将匣子的盖子慢慢地翻开了。
“是一副孙女绣的万寿图”
话没说完,顷刻间,上首的老夫人铁青着脸,将手中的杯盏给摔了出去,厉声道:“你给我准备是什么!”
裴嘉荣笑容一滞,不明所以,忙将匣子掉个头,往里查看。
“这是”
里面躺着一个污黑的木质小人,上面密密麻麻地扎着血色红的银针!
裴嘉荣煞白着脸,手一松,匣子脱手而出,落在了地上,里面的小人也摔到来地上,映入众人眼帘。
所有人的脸色微微一变,这等污邪之物竟然出现在寿宴上,实在是对寿星的大不敬,这是盼着对方不得好死的意思啊。
“祖母,这c这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脸冒虚汗,尖叫道。
老夫人狠狠地一拍桌子,“这是你的东西,你说不知道?!”
二夫人回过神来,也急忙帮着裴嘉荣说道:“母亲,嘉荣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她在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你还不知道她吗?这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杨若苓端坐在座位上,神色未变,眼底却慢慢升起了一丝笑意,她侧头看了眼旁边的吴澜,只见她面无表情,并看不出她此时的情绪。
没想到吧,想要陷害的她,最后竟然出现在了裴嘉荣的身上,杨若苓眼角微微抽搐,心中狂笑,看你能装到几刻,就算没有徐敏惠的帮助,她依然能打败这个无用的公主。
老夫人这会儿也缓过来了,知道自己一时生气,没有调查便先入为主发了火,若真的不是裴嘉荣做的,确实是误会了她,不过,赠送礼物之前,不再检查一遍,她也有错。
“那你说,是谁?”大夫人沉着一张脸,质问着二夫人。
二夫人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怎么知道是谁,若是知道,还能让那人陷害自己的女儿不成。
此时,宴会上鸦雀无声,弥漫着一股凝重而又尴尬的气息。
无人回答刘氏的问题,也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