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娘讽笑道,“你也知十年同窗,可为何我大婚那日,十年情谊竟无一人过来呢?
当时我给你们送了多少帖子?
十年同窗,你也该知晓我的性子,若是打量着我愚蠢,那便是错上加错。”
邱素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随着红菱离去。
糯米对着乔锦娘道:“邱小姐以往也最痛恨那些官家女子说商户卑贱,怎么嫁了人之后反倒是也认同了这话呢?”
乔锦娘细细一想,邱素怕是骨子里觉得商户卑贱的。
只是那时候她也是商户女,才会与她一起同仇敌忾罢了。
出了门口,邱素越想越郁闷。
钟舞儿对着邱素道:“三嫂,看来你这姐妹也并非是什么好姐妹呐!”
回到钟家在长安的小宅院里。
钟舞儿不禁觉得这院落实在是太小了,一家子住的竟然只有乔锦娘院落的大小罢了。
钟夫人连连问着钟舞儿道,“可见着乔锦娘了?可和她说上话了?”
“娘,乔锦娘那个商户女欺人太甚,女儿好心劝她莫要自甘堕落地去做生意,她反倒说女儿入东宫只能为她的陪嫁丫鬟,我呸!”
“庶嫂也是个没用的,娘,你也不能看着三哥是庶出,就娶了一个商户女为庶嫂,连累得女儿受此大辱!”
钟夫人目光直看向邱素,“你不是说你与乔锦娘自小一起在学院里长大的吗?你们之间的情谊也就这几分?
她一个江南去长安的,本就没有什么手帕交,入东宫也没个势力,你若和她关系真是要好的,她能够不巴结舞儿?
你可别害了舞儿不能入东宫。”
邱素落得一个里外不是人,只能含泪,想起少时读书的时光……
想起初遇时只有五岁的乔锦娘,被人嘲笑欺辱时,竟然敢拿着扫把就动手。
先生来教训她了,她小小年纪倒是满口的大道理。
后来都熟悉了,无人再说商户女的话。
与别班的女子总有些口角是非,乔锦娘与她们班同窗一道,定能反击过去。
那时候在学院之中,她们天字班的姑娘们,是女学之中无人敢欺辱的存在……
嫁了人之后,一切都不如以往了,有的就是难弄的小姑子,瞧不起她的嫡出婆母。
当初若是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商户,哪里会如此呢?
郑晓听说了乔锦娘在江南时候的同窗来了,便也过来见见,但不曾想来了只见到乔锦娘愤愤得打着算盘。
“锦娘,你那江南同窗呢?”
乔锦娘道:“她已经走了,她今儿个也不是来叙旧了,是为了让她夫家的妹妹进东宫的。”
郑晓叹气道:“势利是不少人的本性,这也是难免的,今年各外地的官员回长安都是带了家中的妻女的,为了什么众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乔锦娘道:“娘亲放心,陆宸他既然答应了我绝不纳妾,若是他敢有负于女儿的话,女儿一定饶不了他!”
郑晓:“……”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她本是想劝乔锦娘看开些的。
除夕临近。
乔家老夫人也带着乔离从寺庙之中回了侯府,乔侯爷则是侯府乔家两头跑。
乔锦娘整日里忙碌着算账处理知味阁和百味楼之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日子倒也过得极快,算算,离元宵也不过十五日了。
这一年,过的又慢又快。
今儿个这一年,是她以往十九年之中,最为离奇的一年,若不是掐自己真会疼,她还觉得是在梦中。
除夕这一日,宫中有晚宴。
晚宴结束得早,安远侯府之中也有家宴。
只是郑晓不愿回安远侯府,是以乔家一大家子都来了乔府之中过年。
家宴时,热热闹闹,三房之中也有年纪不大的两个哥儿,满院子都是他们吵着要放爆竹的声音。
乔锦娘便有些许的落寞,她从未又如此想念过晞儿。
便就寻了一个借口早早地回房,让糯米在内守着,不论是谁都不许进屋。
她则是进了密道之中,密道需走大半个时辰。
等到了东宫的时候,她出去密室之外,见陆宸与晞儿的寝殿都没有亮灯,连外边的书房也无人,她不免有些失落。
便就在陆宸的书房之中,慢慢地等着陆宸与晞儿回来东宫。
陆宸的书房之中还堆砌着几个折子,乔锦娘放开一看,竟然是几个刺史的任命,她连连阖上。
她胆子再大,也不会插手权势之中去。
陆宸抱着陆晞从皇后宫中回来时,已是过了子时。
虽然想过要溜出宫去找乔锦娘,可到底今日是除夕。
他已经三年陪着父母过除夕了,到底不能离去。
等回到东宫的时候,见着书房有烛光亮着,便将昏昏沉沉要睡过去的陆晞抱给了宫女,而他则是去了书房。
胆敢进他书房的,除了乔锦娘怕是没有别人了。
陆宸推开房门,便见到了拿着一本话本子在看的乔锦娘。
乔锦娘拿着话本子道:“好啊你,不许我看话本子,你倒是看这些羞耻至极的话本子,还哄骗我说没了。”
陆宸:“……”
乔锦娘连声道:“晞儿回来了吗?我可想了他一夜了,今日宫宴时碍于礼数,我都上不得前去抱他。”
除夕夜的宫宴比以往的宫宴都要庄重许多,一举一动都是规矩。
陆宸将乔锦娘搂在了怀中道:“只想他,不想我?”
乔锦娘道:“这是头一次过年我没有陪在他的身旁,你快放开我,我要去见他。”
陆宸低头看着乔锦娘的红唇道:“倒也没有见你这么想我,说你想我,我便带你去见他。”
乔锦娘抬眸,红唇轻轻动了动,“我也想你,这总好了吧?”
陆宸低头,将乔锦娘压在了书桌上,“怎么办?我等不到十五日之后了。”
乔锦娘推了一把陆宸,“你不可言而无信,快带我去找晞儿。”
陆宸打横将乔锦娘抱起,大步回了他的寝殿,“晞儿撑不住了,这会儿都已经睡了,你倒不如陪陪我。”
“一年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哪里就有一年了。”乔锦娘哼了一声,“十五日之后才是一年呢!”
陆宸可是不顾了,她本就是自个儿的妻,他才不要大过年本该是团圆的时候,再与她分开。
乔锦娘躺在陆宸的床榻上,闻到了一股楠木的香味,她才看到着床榻有多么大,这楠木有多么的精致。
连着锦被上的绣线,都是光滑如同织出来的一般。
陆宸见她虽然没有了看晞儿的心思,倒是在乎起他的被子来了,惩罚似的咬了一口她的红唇,“专心点。”
乔锦娘将目光从被子上收回,环住了陆宸[sp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