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后的朱觉一直在品味渡边夫人刚才的话。
从语气上给他的感觉没有错。
渡边夫人和渡边教授的感情的确是出问题了。
朱觉的确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淡然的情绪。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当时为什么要故意让自己煤气中毒而自杀呢?
那个不可能是意外,朱觉亲手撕下的胶布他还不知道吗?
文学少女的想法真是理解不了。
看样子自己也的确有必要留下来和渡边夫人好好的聊一聊。
原本今天朱觉这次过来的打算只是让渡边夫人认为当初救她的人另有其人,但因为出现了意外,让朱觉一下子有了一种“就这样离开有些猥琐”的感觉。
这具身体没有安抚被动的压制,朱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明白自己现在留下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场面的确挺刺激的。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时间,朱觉就感觉到有人靠近了自己的身后。
“要喝茶吗?”渡边夫人的声音从朱觉的身后传来,朱觉判断此时她离自己已经很近了。
自己现在的穿着打扮和行为这么可疑,没想到渡边夫人竟然有这种胆量,不怕自己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吗?
“不用了。”朱觉转过了身去,看到渡边夫人此时穿着一套简单的居家服,头发只是擦拭了一下并没有吹干,手上拿着一个热水壶,正打算去位于客厅的厨房接水。
“他的死并不是意外。”虽然朱觉说了不用,但是渡边夫人并没有停下接水的动作,她将热水壶接上电打开,伴随着热水壶烧水的时因为震动而产生的声音,渡边夫人用清冷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什么?”
渡边教授的死当然不是意外,但朱觉却好奇渡边夫人对这件事到底是什么看法。
“你在他电脑里发现了什么吗?”渡边夫人一边拿出杯子,一边对着朱觉问道。
“什么都没有发现,渡边教授的电脑里很干净。”朱觉实话实说道。
不过朱觉并不打算说出有关神秘物的事情,他想先听听渡边夫人时不时对这方面有了解。
“你知道东京樱花树银行吗?”渡边夫人问道。
东京樱花树银行?
朱觉当然知道,但也只是知道罢了,毕竟也是一家银行,在这个世界的东京生活了好几年的朱觉自然是听说过的。
只不过这家银行不是国有银行,规模也不大,业务范围也基本在东京这个城市内,朱觉虽然知道,但是并没有和这家银行有过业务往来。
只是不知道渡边夫人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提起这家银行?
“我知道。”朱觉回答道。
“我丈夫他是这家银行的顾问,从一年前开始就因为银行的一个业务导致他的精神比较恍惚。”渡边夫人平静地说道。
“精神恍惚?”
朱觉是知道渡边教授的精神状态不好的,只是没想到他精神状态不好的原因竟然不是什么学术剽窃,而是银行业务?但那是什么业务?
“那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业务吗?”朱觉问道。
“不知道。”渡边夫人拿出茶叶往杯子里放了点,对着朱觉摇了摇头后说道。
“不知道?那你怎么确定是因为银行的业务?渡边教授的精神问题不是因为被指责学术剽窃吗?”朱觉追问道。
“学术剽窃?”听到这几个字的渡边夫人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后继续说道:“并不是,学术剽窃是上个月出现的事情,但他的精神问题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有了,我毕竟是他的妻子......”
没有错,渡边夫人毕竟是渡边教授的妻子。
对于渡边教授的精神状况,在没有其他亲人在东京的情况下,渡边夫人的话才是最可信的。
也就是说,那个学术剽窃并不是导致渡边教授精神出问题的真正原因,只是类似压坏骆驼的一根稻草?
“那学术剽窃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是真的吗?”朱觉问道。
“当然不是真的,因为那是根据我的想法而做的研究。”渡边夫人对着朱觉说道。
这个说法让朱觉既感到意外,也觉得不意外。
因为最初朱觉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后来经过调查后发现,渡边夫人原先是文学院的学生,并不是金融专业,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又怎么会牵扯到渡边教授的学术呢?
没想到转了一圈,这事情竟然还是真的。
可渡边夫人为什么又要说不是真的呢?
“既然是你的想法,为什么就说渡边教授不是剽窃呢?他不是剽窃了你的想法吗?”朱觉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个想法和他的学术没有关系,只能算是他做这个研究的动机吧,我只把它当做是我们爱情的证明,只是现在这个证明已经破碎了。”渡边夫人有些失落的说道。
“爱情的证明?经济学模型?”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用一个经济学模型当做爱情的证明,鲜花,钻戒,甜言蜜语不好吗?
“这和我当年的一个心结有关,我当时一直处于自责当中。”
“你父亲的公司?那起楼房倒塌事故吧?”朱觉想了想后说出了他的猜测,如果要说渡边夫人当年的心结,那估计就和她家道中落有关了,而说起自责,就肯定和那起楼房倒塌事故有关,毕竟那场事故不仅仅是经济损失,还死了不少人的。
“当年我因为处理父亲的公司所遗留下来的赔偿和继承事物,去了给我父亲公司贷款的东京樱花树银行,这才认识了当时就已经是银行的顾问的渡边,他得知我也是他任教的学校的学生后就主动帮我处理起来。”
“哦?那......那个模型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竟然是这样认识的吗?原来并不是之前朱觉所想的什么校园恋情。
“渡边了解了我的事情后,就对我说不用自责,他为了证明这件事情得责任并不在我,即使是我父亲也并不是主要责任,当时我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渡边夫人说到这里,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原本有些淡然的语气也产生了变化。
虽然此时渡边夫人是背对着朱觉在看着正在烧着水的水壶,但是朱觉竟然还隐隐觉得渡边夫人似乎还笑了一下。
“他竟然因为我不相信,而特意用经济学模型来宽慰我,说实际上我父亲也是受害者,因为事故的真正原因是他使用了一款市面上比较火热的环保建筑材料,其实我当时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不过因为他很努力,我也被感动到了。”
听她说完这句话,这下朱觉可以确定,渡边夫人真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