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心里破碎了一部分对美好的妹妹的幻想。
慢慢长大的山山也很莽。
在同龄的顾恬还在想法子告哥哥的状时,山山虽然嘴拙,学说话慢,但是天天上山爬树,忙得不得了。
乌恩其怀孕时运动量大,也不计较饮食,生出的山山又黑又胖,看上去像个大胖小子。
“山山像蚕豆,甜甜像花生。”顾隽看了之后说。
在这么小的时候,他们已经初步做出了人生选择,一个武装头脑,一个锻炼体魄。
潘敬进门,先和程良打了个招呼,然后把手放到程山山腋下,掂了掂小姑娘的体重,没抱起来:“呦,又重了。”
其实是担心顾恬长歪了。花花公子,或者长残了可不行。
顾隽妈妈非常稀罕小姑娘,程山山刚出生时,她就赶忙跑去看,想看看真正的女儿什么样。
结果很震撼。
不用说了,程良带着孩子来了。
只有他家的孩子才能像小猴子一样爬树了。
只是郑乒乒醒悟得晚了点,也苦了她小女儿了。
潘敬把张红娟送回家,往自己家走。
张红娟小时候以为难的只有自己,总是暗搓搓地琢磨一些见不得人的报复计划。
后来,她突如其来地得到了一些爱和在意,也长成了一个宽容的姑娘。
没有人是容易的。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了钱奶奶兴致勃勃逗小孩的声音:“来,给奶奶表演个爬树!”
程良和乌恩其结婚后,忙了两年干果生意,然后生了个女儿。
程良非常意动,但是他已经有了作为一个女孩父亲的矜持,委婉表示再看看吧。
这个小女儿出生时,乌恩其还在等待去大山里收货的程良,这孩子就被起名为程山山。
程山山和顾恬出生在同一年,顾隽爸挺兴奋的,还说要不要订个娃娃亲。
“我不喜欢说话。”张红娟想开了:“也不会哄小孩,以后正好离郑好远点,大家日子都舒服。”
潘敬点了点头,这也算是正正好吧。
程山山不上幼儿园,跟着爸妈跑来跑去收货,肉肉紧实,小脸晒得黝黑。
“嘿嘿。”程山山憨憨一笑,又跑去玩院子里的拉水井了。
“她有点感冒,我来让隋大叔看看,顺便拿点药。”程良解释。
潘敬又看了一眼程山山,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可看不出来一点不舒服的样子来。
“乌恩其姐姐呢?”潘敬问他。
“有个大单子,她想去盯一下。”
程良的生意现在已经做的很大了。
从顾家商场起步,现在不仅各大超市都有了程良的货,他还有了几家自己的专卖店和工厂。
厂子不大,专门处理山货,也雇了一些人。
当然了,雇人就要发工资。程良的哑母很心疼儿子儿媳辛苦,自己也去厂子里做工。
她干活很积极,总觉得自己做的多些,儿子就能少雇一个人,省一些钱。
乌恩其时常觉得愧疚,想让婆婆享享清福,却叫不回来老人家。
不过,也有个好处。
乌恩其的爸妈觉得自己女儿嫁得好,女婿开了厂子,有钱的很。于是老两口总想摆个阔,时常向女儿要钱。
乌恩其该给的就给,觉得父母过分了,她就把父母带去了厂子里。
本来,她的父母到了厂子里,看到那么多工人,自觉高人一等,正趾高气昂,忽然看到女儿带着穿工人服的亲家母过来了。
这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乌恩其的爸妈不好看着亲家母一个人干活,不得已也穿了工服,一起摘了一下午干货。
后来,乌恩其的父母又想要钱装样子的时候,乌恩其轻飘飘一句:“唉,日子不好过啊,我婆婆还在厂子里干活。”
老两口就噤了声,生怕又被拉过去干活。
不过,乌恩其的弟弟是个很好的孩子,现在刚上大学,腼腼腆腆的,自己勤工俭学,不怎么接受姐姐的钱。
“我不能给姐姐添麻烦。”弟弟是这么说的,也多少劝阻了自己的父母。
程良仍然专注于山货,干果、蘑菇、木耳,山里有什么,他就卖什么。
今天,他也带了很多山货来。
隋爷爷又炖了个鸡,里面放了很多蘑菇。
几个人围着饭桌做好,钱奶奶忙着照顾程山山,隋爷爷和程良聊天。
“孩子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着凉了,不用吃药。不过她经常跟你们出去,我给你们带些药走。”隋爷爷叮嘱。
“行,麻烦了。”程良应下:“不过下半年她就上小学了,也不怎么出去了。”
“最近生意怎么样?”隋爷爷问他。
“还行。”程良说。然后想到这不是在自己家,不是面对自己什么都不懂,还总操心到上火的哑母。
程良有些想倾诉:“其实······最近有些难处。”
“我们不是卖山货吗,也谈好了,稳定收货。但是现在有些人想学我们的路子,也搜罗了山货到处卖。”
“最近我们销量有些影响。我们在想法子打开销路,但是很难。”
隋爷爷没做过生意,其实不太懂:“不然多推销推销?”
程良点头:“我们就是这么想的。现在组织了人手去街上。”
潘敬啃着鸡翅膀,听着他们聊天,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些事情。
“能不能多卖些东西啊?”潘敬问他:“不光卖山货行吗?”
程良摇头:“厂子现在只能处理山货,别的做不来。买生产线的成本太高了,做不来。”
潘敬解释:“我记得老家有个小食品厂,就只做豆角做的小零食。我只在老家见过,省城和京市都没见过。”
“我想着,他们就这一样产品,卖到外地也不容易······”潘敬想继续解释。
程良做了很久的生意,也见了一些事情,一下子有了思路。
“他们卖不出来,我可以帮他们卖货?”程良喃喃。
“全国那么多城市,很多小厂子都面临着这样的处境。货品单一,盈利少,往外运输的成本就很大。”
“我正好生产不了这么多种类。”
“是啊,就选做的好的,好吃又卫生的。”潘敬补充。
程良彻底想明白了:“他们生产,挂我的牌子卖。也就是说,代工厂?”
程良看到了很光明的未来:“如果能做起来,我这儿货最全,也最好。大家以后买东西,就第一个想起来我这里!”
程良的眼睛越来越亮,潘敬小声提醒他:“如果谈好了,也别只让小厂子只卖给你。只卖给你的话,他们靠你活着,以后可能被你的员工欺负。”
潘敬尽量用孩子气的语气说出来这些,其实是想到了前一世的后期,有些可怕的征兆——垄断。
生意人都想做到垄断地位,但是当个人,就不能这么干。
“我知道,合同肯定不能写死。人家小厂子之前在当地卖的,肯定还是能卖,只要不卖给我竞争对手就行。”程良点头:“我本来只是想挣钱给家里修路,现在我也想挣钱给其他地方修路。挣的钱越多越好。但是断人生计,可是遭天谴的事。”
这就好,虽然说君子论迹不论心,但是有这个心总比没有强。
“上次乌恩其姐姐带来的自己做的果子酒也好喝。我觉得这个要是拿出去卖,肯定很多人买。”潘敬努力帮他思考。
程良对这个不太认可:“我觉得不好喝,一股子怪味。并且谁会天天不喝水,专门喝这种东西啊,又不解渴。”
“但也算个思路嘛。”隋爷爷给潘敬夹了另一只鸡翅膀:“可以告诉乌恩其,她要是愿意试试,就去试试。”
山山在努力啃鸡腿,小黑脸上全是油。
钱奶奶慈爱地看着她,不时帮她擦擦嘴。
忽然,她感慨了一句:“老隋,虽然啊,我俩可能没有看到亲孙子亲孙女那天了,但是咱俩这辈子带过的孩子可不算少。”
隋爷爷赶紧点头。
潘敬也生怕她又想起来隋汉生气,连忙哄她:“是啊,奶奶,多好啊,咱家的孩子没断过。以前是我和红娟顾隽,现在是山山和甜甜,再来几个,吵都吵死了。”
钱奶奶一下子被勾起了思绪,想到了潘敬小时候的样子,陷入了老年人的甜蜜哀愁:“是啊,你看你长得多快啊。越来越好看,也懂事,以后能看你嫁人就好了,怎么就那么快呢······”
潘敬松了口气。
隋汉在国外已经读完了博后,也回国了,家里着实热闹了好一段时间。钱奶奶多年没见儿子,很是亲热了一段时间。
只是工作还没一年,隋汉就说研究所里和国外有个项目,要派他出去。
是个保密项目,为国效力的事,应该的。隋爷爷和钱奶奶从那个年代过来的,更是能理解。
只是潘敬隐隐约约感觉不太对劲。
齐鱼和隋汉在一个大学读书,隋汉回来后一句没提过她,这就是一件挺奇怪的事。
隋汉回来时,给了潘敬一个礼物盒,说:“她给的。”
虽然这个“她”,潘敬和隋汉都明白是齐鱼,但是这样的措辞,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亲密劲。
潘敬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敢贸贸然问,一直憋在心里。
他们是成年人了,应该自己解决的。
潘敬只是个初二的少女而已。
不应该忧愁大人的事情。
而应该忧愁自己的数学题。
作者有话要说:潘敬(冷漠):所有事情都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只有数学不会
潘敬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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