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期待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小青菜是一个,下周的数学考试是一个,张红娟给她辅导了很久,潘敬现在信心满满。
“奶奶,这个学期,我一定能拿来三好学生奖状!”潘敬信誓旦旦。
三个人中午好好做了一顿吃的,又一起在院子里种了小青菜,钱奶奶拿着铁锹挖坑,隋爷爷撒种子,潘敬填土。
几垄田,让潘敬充满了期待。
她已经很久没往家里拿奖状了。
钱奶奶给她鼓掌:“我也觉得敬敬可以!”
不管制片组那边怎么发愁,怎么紧急找人,秦是明都乐呵呵看着,不时还来点火上浇油的发言:“哎呀,早知道就和我这边的小演员提前说了。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呢,怪我,怪我。”
制片组:好想抽烂秦是明的这张嘴!
小院子里的潘敬一无所知,享受着和爷爷奶奶的幸福时光。
秦是明感觉有幺蛾子,但是也没直接把话说死:“那你等下,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挂断电话,路美臣立刻联系了自己的朋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是明还不知道李姣不去的事情,有些懵:“不是说基本内定其他人了吗,她就不去试镜了。”
工作人员:······觉得有点尴尬。
秦导也在家陪路美臣,两个人收拾收拾房间,不一会儿就亲亲抱抱一下。
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憋气。他想当个很有能力的大人啊,把好东西都给自己在意的人,可他做不到。
角色试镜那天,潘敬安安心心地在家,陪爷爷奶奶做饭。
工作人员清了清嗓子:“现在我们这边觉得还是之前的小演员比较合适,你让小姑娘过来试镜吧。”
挂完电话,路美臣似笑非笑:“李姣的奶奶放了他们鸽子,才又想起来我们敬敬了。”
现在难受的再也不是秦是明了。
秦是明觉得心里一下子就通气了,痛快的很:“他们先不要敬敬的,我们敬敬也不要他们!”
像模像样地回了个电话,秦是明语气非常惋惜:“我们这边的小演员时间实在安排不过来,你们得再想想其他办法了。”
试镜是在上午,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
到了中午时,工作人员火急火燎地打电话来了:“秦导啊,之前和你一起拍短片的小姑娘还来吗?”
隋爷爷把多余的种子收好,觉得还是应该不能让她俩过于有信心:“其实,没有也没关系的,不用有压力······”
这话潘敬和钱奶奶都不爱听,默契地不理小老头。
隋爷爷寂寞地去洗手了。
他们下午还有事呢。
程良的哑母最近身体出了问题,她在工厂里帮忙的时候,一下子昏倒,摔在地上。幸亏送医院及时,住了几天ICU,现在基本没问题了。
只是老太太再也不能做强度大的活动了,只能好好修养。
今天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看望老太太。
已经出院了,所以他们去了程良的家里。
程良还是很忙,天南地北地跑。母亲住院那天,程良火急火燎赶回来,陪了几天。一出院,程良就出发了,家里的事由乌恩其照料着。
京市的工厂和单子,还有程山山,让乌恩其闲不下来。
潘敬他们到了之后,乌恩其招呼了一下,端来了水果和茶水,就上楼了:“我去对下单子,马上就来。”
程良的哑母和程山山在客厅里招待客人。
一个不会说话,一个说话不利索。
交流有些困难。
“程婆婆,你现在还有不舒服吗?”潘敬问。
程婆婆用手比划了一通,可是没人看得懂。
有些尴尬。
最后程婆婆放弃了,只是摇了摇头。
程山山在沙发上咕噜噜爬来爬去,程婆婆想去抱抱她。但是小丫头太壮实了,动作又没有轻重,根本抱不起来,程婆婆只能小心地看着点。
钱奶奶努力和程婆婆沟通:“山山是快上一年级了吧?”
程婆婆点头。
然后,话题又没了。
等到乌恩其忙完了,才来解救了尴尬的气氛。
乌恩其把程婆婆的身体和家里情况都说清楚,热热闹闹聊了好一会儿。程婆婆一直笑着听着。
等到傍晚,该回家了,乌恩其送他们出门,潘敬回头看了一眼。
程婆婆站在门口,还在笑,她穿着很好的衣服,被照顾的很精心。只是,看起来好寂寞啊。
潘敬想象不到程婆婆的生活。
她不识字,身边会手语的人也不多,儿子儿媳都忙。她年轻时忙忙叨叨的谋生活,儿子出息了,就在儿子厂子里帮忙,也不会觉得孤独。
但是一旦闲下来,这个老太太好像就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明明在家里,她却不知所措。
钱奶奶也有些心疼程婆婆,走到门口后,小声问乌恩其:“孩子奶奶都没个聊天的人,怎么办啊?”
乌恩其也很愁:“我们在找会手语的阿姨,还没找到。现在妈妈她天天去公园溜达,也不是总在家里,我们再努力找找。”
钱奶奶迟疑了一下:“我去学手语吧,以后陪她聊天。”
乌恩其感激地笑了:“多谢您了。只是啊,学手语挺难的,我一直在学,现在有些还是看不懂。敬敬马上学习就紧张起来,你得顾着敬敬,不一定有时间。”
还有个原因,乌恩其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良子啊,小时候就没有爸爸了。妈妈过得很辛苦,她过惯了苦日子、土日子,可能和城里老太太不是很聊得来。”
这倒也是。
今天钱奶奶和隋爷爷在他家的时候,程婆婆很明显的拘谨。明明是在自己家,却坐的板板正正,连杯水都不好意思喝,和客人一样。
潘敬也没有办法,使劲向程婆婆挥手道别:“程婆婆,再见啦!”
程婆婆很惊喜,立刻挥手,然后用飞快地用手比划了起来。
想起来潘敬他们看不懂,程婆婆的手又放了下来。
乌恩其当翻译:“妈妈说,以后你们常来。”
回家的路上,钱奶奶一直牵着隋爷爷的手。潘敬像个多余的小摆件,跟在旁边。
“老隋。”钱奶奶叫了一声。
“欸。”隋爷爷应声了。
钱奶奶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钱奶奶又叫了一声:“老隋啊。”
隋爷爷好脾气地应声:“在呢。”
钱奶奶又不说话了。
等到第三次,钱奶奶又叫了一声:“老隋。”
潘敬接口了:“奶奶,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隋爷爷温温柔柔地看着她。钱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我就觉得,有老隋在真好。”
他们当了一辈子夫妻,年纪轻轻还不懂情爱时,因为“这个小伙挺帅气”、“这个姑娘辫子黑”而在一起。
刚开始性格不合,钱奶奶嫌隋爷爷太闷,隋爷爷嫌钱奶奶太吵,生过闷气,吵过架。后来跌跌撞撞,相互搀着手,从老家到了京市,一起走到了人生的尾巴。
钱奶奶一直觉得老隋是个很好的人,但今天见了程婆婆,才惊觉老隋到底有多重要。
钱奶奶以前一直在操心孩子,担心孩子以后不回国,她该怎么办。
现在她忽然明白,就算孩子回来了,也有自己家庭和事业,只有老隋能陪自己到尽头。
“老隋啊,以后你注意身体。”钱奶奶发表了自己的感悟:“你得比我活得久一些。”
隋爷爷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答应:“行。”
然后,他们开始为程婆婆想办法:“我们最近多打听打听,看有没有能和程婆婆聊得来,还会手语的人吧。”
虽然会认真去找,但是他们都明白,难度很大,程婆婆还要再孤独很长一段时间。
今天两个老人家牵着手,走得很慢,像是在约会。
潘敬只能和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还拉开一段距离。
她不想看前面老夫妻窃窃私语的恩爱劲,于是将目光撇开,看街景。
没想到,就看到了很久没见过的人。
在一个饭店门口,崔亦晓和他的妈妈正在和两个人告别。对面两个人拎着公文包,应该是谈生意的。
崔妈妈比以前更好看了,衣服精致又时尚,头发烫了小卷,垂在脸颊旁,更加衬得下颌骨线条流畅。
但是饭店门口说话时,崔妈妈基本上不怎么开口,都是崔亦晓在说话,很明显,谈生意的主力是崔亦晓。
等到他们聊完,那两个人离开,潘敬走过去:“亦晓!”
然后又对着崔妈妈:“阿姨好。”
崔亦晓很惊喜:“敬敬,你怎么在这儿呢?”
潘敬指了指走在前面的爷爷奶奶:“陪爷爷奶奶散步呢。”
崔亦晓也解释:“有个商家想和我们合作,所以在这里见面。”
崔妈妈见到潘敬也很高兴,但是心情也很复杂。
之前她儿子乖巧又腼腆,现在话多的要死,崔妈妈总感觉是跟着潘敬学的。
崔妈妈问了问潘敬的现状,就先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两个孩子。
潘敬、顾隽和张红娟小学毕业时,学校已经有了初中部,他们就继续留在学校了。
而崔亦晓为了照顾家里,换了个更近的学校。
崔亦晓和潘敬介绍他们家的现状。
小裁缝铺子早就扩大了,现在有四个店面,还有了自己家的小服装厂。
崔妈妈还是不善于交流,只专心设计衣服。
他们家的服装品牌叫“晓”,名气不够大,但也是个小而精的高端品牌了,有很多老客户。
只是,他们也有压力。
“现在外国品牌涌入的太多了,”崔亦晓告诉潘敬:“外国品牌大多有自己的设计部和统一流程,基本上抓住一个流行元素,就能按照模板大量设计和生产。现在市场被挤压,越来越不好做了。”
潘敬安安静静听他倾诉。
“妈妈很累,家里也雇了几个设计专业的学生,但是经验和速度还是远远比不上那些大品牌。”
潘敬知道上一世有一些比较厉害的国内服装品牌,不过都不适用于崔亦晓家的模式。
他们就母子两个,没办法摊开太大的铺子。
潘敬想起来什么,就乱说什么,希望能给他点思路:“不然做小一点、细一点的市场?女装范围太大了,不然做童装?婴儿装?或者内衣?婚纱?男装?”
“然后现在国外品牌不是会搞走秀吗,你们看看能不能搞一下?”
崔亦晓认真听着,也尽量开拓自己的思路,回家和妈妈也聊聊。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嘛,走错也没关系,谁都说不好以后是什么样子。
一步步的,不着急,说不定就走出一个璀璨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秦是明(舒坦):嘿,今天我就不上火了!
秦导也没再催她,敬敬没有那么想要的话,就给其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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