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来,看看那怪异的门户,看向项玉琪:;你还有必要隐瞒?;
项玉琪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真的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我是老千,但没你想象的那么专业!我本职真是乘务!既然是兼职我要想把事做得完美,就不可能全面顾及、面面俱到!我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所有行动,都是按照刘阿生的指示、见机变动。我只管完成自己的任务,对于整个计划,我真的不清楚!;
;那就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孙禄不阴不阳道,;你们总共是几个人?;
;两个半!;项玉琪回答的很干脆,;王放你们见过了!他是我男朋友,他是吃软饭的,吃我用我睡我!所以,这趟我没想让他活着下车。呵,我算见识过徐祸你的做事风格了,你真会杀人的,所以,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想?;我不动声色地问。
;还特么为什么季雅云是被他拖进厕所弄晕的,他肯定对你的女人动手动脚,你会放过他吗?;
;那他是真该死。;我问,;怎么还有半个人?;
项玉琪眼皮一挑,竟露出了病态的微笑:;不就是刚才照亮的那具尸体咯,你们不知道,他是我的前男友!嘿嘿,他还是我的继父,是我的后爹!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被人打会觉得爽?那是因为,我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打我。我越长越大,他就越打越狠。可是每次他打完我,我都能吃饱啊!;
孙禄看向我,表情变得十分凝重:;徐主任,她的心理疾病是由幼时阴影造成的。;
我无动于衷:;临床医学上,慢性疾病的病变比突发更可怕。病有病根,可你有没有想过,以她的能力,应该早就能够改变生活状态了。;
;嘿嘿嘿嘿;
项玉琪发出更为诡异的笑声,却因为疼痛,整个人都在不住的颤抖:;是啊,在我和刘阿生通信的第二年,我就有能力弄死那个蠢货了。
可是我不舍得啊,他是总打我,他在我十六岁那年睡了我。可你们知不知道,我把这件事告诉我老娘以后,她是什么反应?
嘿嘿,我老娘知道后,她就只是象征性的捶了他两下,回过头,却说我勾引他!差点把我打死!
呵呵,知道我为什么没死吗?那是因为那个男人反过来替我求情!
结果就是那件事过后不久,我的亲生母亲就因为意外,呵,因为一起人为制造的‘意外’去了另一个世界。
原本的继父,依旧是家里的男主人,而我,则成为了那个家庭的女主人。;
;我有点迷糊了;
孙禄摇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有了你所认定和依赖的‘独立家庭’,为什么还会这么病态?怎么又多了个男朋友?你又是什么时候杀死你的杀了那个男人的?;
项玉琪道:;那个‘软饭王’是我继父介绍给我的。他不是大方,而是他有着一份自认为还体面的工作,不想被人怀疑他的家庭有问题,所以,他要让一切都变得‘正常’。
所以,他给我找了一个可以任由他操控的男朋友----王放。
其实这些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我不能接受他给我找了个‘下家’的同时,他自己居然也找了其他女人。那女的比他小六岁,离异,很门当户对。
我看得出来,那女的,对他倒是真心的,是真打算跟他过后半辈子。可是她愿意,我不愿意!;
项玉琪突然瞪圆了眼睛,有些歇斯底里道:;亲爹死了,我还有亲妈;亲妈死了,我还有他!他被人夺走了,我还有什么?!我什么都没了,连家都没了,凭什么别人还能什么都有?!;
;明白了。;孙禄咬着牙点头,;最后问一句:你是怎么弄死那个‘夺走你幸福’的可怜女人的?;
项玉琪眼珠一转:;我没弄死她啊,就只是,她亲儿子,那个七岁的小屁孩儿,有一次去铁路上玩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是铁轨上的肉馅儿了。嘿嘿嘿,那女的疯了。;
;我次;
孙禄原地转了个圈,;那你又是怎么把你那个后爹弄死?怎么把他弄成那样、弄上车的?;
;行了屠子!;
我深吸了口气,稍许放缓了口气,;我近距离观察过,那具男尸,应该是受到了强酸腐蚀,才会在相对短时间内,由内而外腐化成那样。;
项玉琪笑着点头:;嗯嗯,他跟女人办事前,喜欢喝酒,那会让他更‘勇猛’嘛。那天中午,无论他想怎么样,我都配合他,他喝多了,那我就让他接着喝个够咯。我把一个白铁皮的漏斗插到他喉咙里,然后把王放弄来的硫酸;
;次奥!;
豪横如孙屠子,也忍不住转过头狠骂脏话。
我内心虽然也极度不适,但还是强自控制着表情,阴沉着脸道:;季雅云呢?她在哪儿?;
项玉琪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同时松开了双手,很有点;俏皮;的,双手同时指向那扇门。
她并没有说话,也不可能再说得出什么了。
在她做出这动作的下一秒,身前就涌出了大量的血。
我和孙禄赶上前,孙禄捡起掉落的电筒,映照间,就见她身侧丢着一把拗断了三分之一的竹刀。
;靠她自己把伤口捅深了捅穿了!;孙禄回头看我:;怎么救?;
;救不了了。;
我蹲到项玉琪身边。
她已经不能再说话,但身体还在本能的抽搐。
;对不起。;我低声对她说道。
她的心理是不正常,可如果不是在我和孙屠子的强势压制下,引导她揭开心底最深处的伤疤,她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行为。
那把竹刀被我拗断了三分之一的刀刃,根本就不可能扎得太深,何况她是女的,身体的女性特征更能让她避免深层次的伤害
见她上半身向上挺,喉嗓鼓动,我只一犹豫,阴阳刀一划而过。
轻微的颈间创口中鲜血细流,本来已经失去语言能力的项玉琪像是缓过口气,残喘了一阵,望着我,用夹带三分之二南方方言的口音,断断续续说了两句话。
随后,身体瞬间的挺直过后,双眸丧失了神采,再没有了生机。
片刻,孙禄边低着头替她整理衣服,边闷声问:;她说那两句,是啥意思?;
;她说:七岁那年,她不该不听话去铁路上玩,看到不同父异母弟弟的死尸时,她才想起来,那一年,她的亲生父亲为了救她,成了铁轨上的‘馅儿’。她,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