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提扫帚,王老实立马有印象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想起来了,2-122——”
对方笑了,“你记性还真好。”
王老实有些别扭,说,“我几辈子加起来,也就去过一回,记性不好都不行。”
那人揶揄着说,“瞧你说的,好像我们这儿跟龙潭虎穴似地。”
王老实说,“不是,却胜似。”
那人哈哈笑了又笑。
“既然你还有印象,就不转圈了,我们想知道,你跟黑伞公司之间有什么关联?”这是直入正题。
王老实在知道对方大概是谁之后,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儿到底有什么不妥,怎么想都觉得实在没什么。
既然人家问了,王老实也不打算胡说,有啥说啥呗,他试着说,“我要说跟黑伞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保全合同,算正常的生意,你信吗?”
那人反问,“你认为我们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这特么的忒流氓了吧,合着里外都是你们的啊。
王老实压着火说,“领导同志,算我求你了成不,你们还是信吧,真就是那么回事儿。”
那人听完,忍不住乐了,他大概也没听过有人这么回答他们的问题,“还请你理解,我们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儿,干这一行,我们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
王老实想死的心都有了,“听您这话儿,我这事儿办的是不是缺心眼?”
那人顺着说,“你是不是缺心眼我不好说,但你绝对办了一件缺心眼的事儿。”
得,让这厮叼住了,都说贼咬一口那啥的,这家伙不比贼差劲儿。
反正这会儿,王老实确实真有点后悔了,他确信,自己在这事儿上缺心眼了,还缺得极为清新脱俗,妥妥是人家嘴中的小鲜肉儿。
他认为自己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儿立场的弦大概是松了。
事实上,不管自己与黑伞之间有什么牵扯都不重要了,重点已经变成了黑伞的身份。
王老实咬着牙说,“这样吧,我认头了,不管多少违约金,我都自己掏,跟他们接触合同,这样行吧?”
那人说,“没那个必要,这事儿啊,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不带这么玩儿的,你丫忒不厚道了,好歹也算熟人了,王老实也没力气跟对方掰扯了,“我这头儿怎么做,您给个准话儿,别逗弄了行吗?”
那人语气变轻松了,估计他也是头一次进行这么奇葩的谈话,好像跟人家多熟悉似地,“听说你带了不少人出去,真是大手笔啊。”
王老实说,“让您见笑了,小打小闹的,上不了台面儿,我可没装啥逼的意思。”
“装不装是你自己的事儿,到了什么份上,就得摆什么谱儿,也不算啥。”
艹,你总算是个会说人话的,王老实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丝。
很快,他又郁闷的想到了什么,胆颤着问,“您这是要说啥?”
王老实真紧张了,他可是看过不少谍战的电影,那玩意儿虽说有点夸张,可那一行就真不是人干的事儿,打死王老实,他也不想凑这个热闹。
那人说,“虽说你手下人才济济,可是到了地方,雇佣两个靠谱儿的翻译兼导游,这点小钱,王老板不会心疼吧?”
王老实心里一抽,真是怎么恶心怎么来,这是明摆着要插人进来。
猛然间,王老实心思活泛起来,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若黑伞想着凑合华夏的想法是对的,那么这头儿的货们何尝不想借此机会了解黑伞?
这几年华夏资本开始大规模的对外投资,尤其是对能源的渴求,日甚一日。
但能源产地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华夏能去的地儿基本上对人类生存都是有挑战性的地方。
自然环境恶劣都是好的,安全问题才是重点。
华夏国内的各项管理都极为严格,国家机器控制的非常到位,轮不到什么人能嘚瑟,安保力量一直在国内属于缺乏竞争力的水准。
华夏的安保工作精髓就是隔离与控制。
让被保卫的目标远离各种危险源,实施彻底的隔离,确保绝对安全。
就比如,某个大人物去什么地儿视察。
从他离开住所开始,就进入了全真空的环境里。
行进路线是全封闭的。
要去的地方也事先进行清理、控制。
哪怕是要见的人,也能做到真假参半,需要见的人属于能见的人,祖宗八代都得查几遍。
问题是在国内这么折腾行,海外呢?
这办法肯定行不通,人家地头儿上,门都没有,不说别的,光舆论就能淹死人。
再说了,海外需要保护的主体都是企业,这么大动静,谁玩儿得起?
在海外复杂条件下的安保工作,得按照国际流行的范儿折腾。
问题来了,华夏的技术装备和经验都差太远了。
黑伞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安保专家,如果能够近距离的观察和学习,王老实这次的事儿就是绝佳良机,方正在王老实之前,华夏就没有能和黑伞扯上关系的。
王老实认定,自己的判断至少有九成九的可能性。
说白了,两边儿其实都算有求于自己。
不讲究的是,这两边儿人都把他们自己至于高高在上的位置,就没点求人的基本素质。
人品不行啊,都不是好东西。
黑伞心太大,瞄准了华夏这个最具活力的市场。
华夏这头儿的那个什么局,想着的是从人家黑伞身上淘换点技术或经验啥的。
道德上,两拨都半斤八两,王老实就是不可或缺的中间平台。
尼玛,老子就一个商人,以赚钱、做事业为己任,大爷哪儿有闲工夫跟你们扯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王老实下定决心,不能这么被动了,还有就是以后,再也不整这种缺心眼的傻事儿,不管代价多大,都要加强自己的安保力量,省得像现在一样,不经心就惹了那么多烂事儿在身上。
不仅仅是麻烦,更恶心人。
反正王老实这货,这会儿心里有了底气,再不像刚才惴惴不安的意思了,想通了,腰杆子也硬气了,他还觉得自己真是二货,瞧让人家给唬的。
再说了,王老实自认没干什么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儿,凭啥要心虚。
这么一想,王老实说话腔调都变了,“钱不是问题,他们人来了,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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