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无奈,天不遂人愿。
一切平静的来到第二天中午,郭珑又带回了郭家那边最新的消息。
“你爹也恼了,叫人按着姚秀宁,强行把药灌下。她吃了药果真安静了许多,居然从傍晚一直睡到早晨,没吵也没闹,精神看着好了许多,大伙儿都说御医就是不一般。所以,你爹叫人继续想办法给姚秀宁吃药,指望着你成亲那一日能在人前晃一晃。哦对了,一会儿你爹要来咱们这儿吃午饭,说是要给你看看嫁妆单子。”
姚氏安静不吵闹了,大伙儿也都松口气。俞明枝看着神色明显轻松许多的郭珑,“我也正思念着爹爹呢。”
郭珑轻轻地刮下她的鼻子,“那你们父女俩好好说会儿话。我也要给你的嫁妆单子把把关,免得被姚秀宁动过手脚,不够风光,让秦舍人和旁人看扁了你。”
转眼,郭昌脚步匆匆的来到杨家,郭珑已经命人备好了酒菜,一家几人围坐桌边。
郭昌吃了两口菜,就把嫁妆单子拿出来给俞明枝看,“宝芝看看,这些东西够不够?若是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我说。”
俞明枝看着单子上所列的物品,居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本册子。
从金银首饰,到中原、西域的各种东西,还有秦机补上的一些玩意儿,仿佛要开一个珍宝阁。
她装样子看了两页就连说满意,然后册子被郭珑拿过去。
“大哥考虑的真是周全。”郭珑不停地点头表示满意,“如此,出嫁那日风风光光,咱们两家都有面子。大哥,你对宝芝可真好。”
郭昌道:“我的女儿,定然要当做掌上明珠,半点儿亏都吃不得。”说着,他揉了揉俞明枝的头发,疼爱之情溢于言表之间,“如此,她娘亲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郭珑叹一声,“可惜嫂子看不到宝芝出嫁的那一日。”
站在柱子边默默无声的亓妈妈听着她们的对话,目光越发的黯淡,紧攥起来的拳头也止不住地颤抖着。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郭昌继续说道:“也是补偿宝芝流落在外多年,所受到的苦。”
郭珑点点头,“是啊,真希望使得宝芝受那番罪的人,都受到报应。”
她意有所指,郭昌尴尬的咳嗽两声。
“咳——”
“她不是宝芝小姐!”
一声炸喝突响起,正在咳嗽的郭昌被吓得差点喘不上气。
众人齐齐望向说出这句话的人,只见她无力的倚靠着珠子,额头满是虚汗,双眼瞪得圆溜溜,能看到眼白上通红的血丝,以及迸发出的深刻恨意。
俞明枝面无表情,等着郭昌解决这件事。
郭珑喝道:“亓妈妈,你胡说什么呢?!”
亓妈妈机敏地躲过珠儿伸过来的手,缩在柱子后面,哭着叫道:“我试探过了,她绝对不是我看着长大的宝芝小姐,绝对不是!她骗了秦舍人,骗了老爷夫人,想要霸占宝芝小姐的一切!”
看住了姚氏,但万万没想到再度闹出事来的竟然是最信任的人之一,郭昌当即一拍桌子,叫珠儿赶紧抓住亓妈妈,“胡闹,胡闹!宝芝确确实实是我的女儿没有错,亓妈妈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人心情!”
“老爷,您被她骗了,我可以……”她刚要说出证据,已经被珠儿捉住,死死的捂住嘴巴。
郭昌迅速地瞥一圈屋内的人,今日他来吃饭,屋内屋外站着不少伺候的下人,亓妈妈的话被他们听了去,万一传开来……
他狠狠打了个冷战。
本以为他们家这边看住了姚秀宁,外界闹成什么样,都是秦舍人的事了,能够安然无恙的迎来成亲之日,谁料还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万一办砸了,可如何向秦舍人交待?
他心烦意乱,怒瞪双目,又说道:“你看着宝芝长大,她像尊敬母亲一样尊敬你,而今日怎能当众说出这等诛心的话?传出去,叫外头人怎么看待我们家,怎么看待宝芝?你是想将她逼上死路,想叫秦舍人怪罪我们郭家,闹得家破人亡吗?你是何等的糊涂啊……”
俞明枝此时垂下头,帕子擦着眼角,嘤嘤哭泣,“亓妈妈,你怎能这样说我……”
郭昌忙又去哄她,“宝芝莫哭莫哭,你是我的好女儿。”
两人做戏,演一对亲情深厚的父女。
郭珑看着他们,又看看亓妈妈,飞快地皱了下眉头,然后也跟着安慰侄女。
安慰了好一会儿,待俞明枝情绪“好转”,郭昌道:“我活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没识人的眼色吗?又怎么会认不出我的亲生女儿?而你又当秦舍人是什么人了?以他的能耐,绝不会找错人!幸好秦舍人不在,否则叫他听见,你还想活命吗?”
亓妈妈挣扎着,发出“呜呜”声,奈何珠儿这个小姑娘的气力实在太大了,她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郭昌越想越生气,两颊通红,又连连拍了几下桌子,声声如雷声震耳,惊得旁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无关的人都下去!”
下人们赶紧溜走,璟儿也跟着出去,关上房门守在外面,防止隔墙有耳。
郭昌见没有外人了,松口气,语气凌厉的喝道:“你最好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到底是谁指使你胡说这些的!”
如果又是姚秀宁这个害人精,看来是真的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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