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戏水,成双入对。
陆言心说这刻了两面碑,怎么只有一个奖励?
但看着这“成双入对”四个字,他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所谓“成双入对”,并非如字面意思所说,而是一种秘法,化一为双的戏法。
简而言之,就是复制之法,凭空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常言道,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但是在陆言这里,还真能有。
彻底掌握这门秘法之后,陆言发现,以自己目前的纳气水平,只能复制一些较为简单的物品。
随便捡起一块石头,催动成双入对之法,一股白烟喷涌而出,又散去,一块石头变两块,还生得一模一样。
这就是目前阶段成双入对之法的效果。
但根据整个戏法的描述,等到一定程度,他甚至能复制出活的生灵,堪称女娲重生,造物神技。
陆言猜测这个“一定程度”,应该指的是自身实力的提升,至少也的是纳气之后的炼精境界了。
领了奖励,埋了两具邪尸,这礼房的怪事算是完了。
陆言回到刻碑的堂屋,继续把剩下的刻碑任务忙完。
无一例外,刻碑的奖励依旧是一大堆没什么用的农业技法,田林牧鱼。其中倒是有一本放牧技法,饮马法,能够提高马的耐力,还挺实用。
把名册上的流民,挨个刻完碑,陆言也闲下来了,在偌大的礼房转转悠悠,溜达到了后院偏房门前。
方才他从马举的生平中了解到,那司雨龙神碑自打从河道运回来,就放在刻碑的堂屋,后来连着死了好几位刻碑人,官府觉着这碑邪性,就给它搬后院一偏房锁起来了。
往后,就一直锁在礼房后门旁边的偏房里,再没动过。
陆言使用暴力开锁,哐当一声推开门,一股霉味直冲鼻子。
忍着味儿走进去,就见着一块断碑墩在地上,旁边还散落着几块粘着泥的残破石块。
合着这龙神碑还没修补完整呢!
陆言现在是对碑几乎是有应激性反应,不管是墓碑还是什么碑,见着空白的就想刻,见着断裂的就想缝补。
这不,他不知道从哪个屋寻来了一罐浆糊,修修补补的,把剩下四块残碑粘上去,把这龙神碑给修补完整了。
石碑补全,碑林图现。
极品六等,定水桩。
次日天一大亮,陆言就出了礼房院子,骑马直奔黄河边。
出了洛阳府城,来到几里外的黄河边,他脱光衣服,运足憋气法,一个猛子扎进河里,瞬间没影了。
正巧河对岸有几个流民来到河边打水,瞥见陆言投河,一人道:“那边是不是有人跳河了?”
旁边一人道:“常有的事,这年头吃不饱饭活不下去,又舍不得卖老婆孩子的,都跳了,前不久不是就跳了一位?”
“唉,说的是。”
二人聊了两句,打了两桶水离开了。
自从黄河决堤,无数城池遭殃,有些人沦为流民,却吃不下观音土咽不下树皮草根,人家让他卖老婆孩子换两袋粟米,也不干,最后实在熬不住,只能跳河自尽。
一些来打水的百姓经常能见到投河的,都无感了,司空见惯。
可真要说陆言投河是想不开,是为了寻死觅活?非也!
昨晚陆言补全司雨龙神碑,碑林图现,罕见的走起了生平。
犹记得当初修补文昌帝君宝诰碑的时候,只给了奖励,却没有生平开启。
如今这补全了龙神碑,同时也开启了生平,就说明这背后必然有故事。
陆言瞧着石碑中的生平,这次和平常的生平有些不同,像是老电影。
一开始的画面,是两条龙在空中飞舞,似是在缠斗,随后一条龙喋血,仓皇逃走,不过看样子是没死。
胜的那条龙,潜入下方的一条河中,陆言认得,这是黄河,莫非这条龙就是传说中的黄河龙神?
结果还不等他细想,画面一晃,是一名身着道袍的白胡子老头,左手托着一座灰蒙蒙的石碑,朝河中一抛,接着有金光冲天而起,被老道拿一道绳索捆住,动弹不得。
捆龙?
陆言心下疑惑,那石碑就是司雨龙神碑没错,可那金光又是什么?
画面再一晃,似乎是当朝,黄河波涛汹涌,冲垮堤坝,两岸泛滥成灾。
然后就,没了。
最终陆言得出一个猜测,一名缺德的老道借着龙神碑,把黄河龙神镇压并抓走了,没有龙神坐镇,导致黄河决堤,泛滥成灾。
听起来不合理,但是在这个世界,倒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巧就巧在,这补全龙神碑的奖励是定水桩,效用就在于安定一方水土,平定一方河海。
陆言现在是实力不足,只能以定水桩稳定一小部分水土河段,待到实力够强大之后,甚至能平定四海,使得河海丝毫风波不起。
按理说这事和他没啥关系,但是眼看着流民骨瘦如柴,两岸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如今有能力去做些什么,他没法坐视不理。
前世的社会主义教育教会陆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于是乎他选择跳入黄河中,去河底安放定水桩,哪怕只能平定洛阳府这一段河道,那也是值得的。
潜到河底,陆言从枕中秘宝里取出一个土黄色的石柱,这就是定水桩。
铆足劲头扎下去,定水桩被扎入河床。
他只听得轰隆一声,以定水桩为中心,产生一股吸力。
陆言心知不可久待,赶忙往上游。
他并不知道,就在定水桩扎入河底的瞬间,洛阳府附近,曾经泛滥成灾的河段的河水,仿佛退潮一般,疯狂退去。
主河道处,柳云正指挥着疏浚的事宜,看见本来几乎涌出堤坝的水位,现在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不一会,竟然下降到正常的水位线以下了。
“这是?”
同时,不少汹涌咆哮的河段,也逐渐开始平息,甚至整个洛阳段河道都变得平静下来,仿佛洪水根本没有发生过。
一时间,黄河突然安宁,洛阳城无数百姓奔走相告,无不欢喜鼓舞,喜极而泣,口中不断念叨着“龙王爷保佑”。
陆言也游上了岸,亲眼见到河段平息,洪水退却,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忽然,他注意到脚边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低洼水坑,里面还有积水,晶莹透亮,不似浑浊的黄河水。
怪了,所有的洪水都已经被定水桩吸走,这怎么还能留下一洼水,有些不寻常。
怀着好奇,陆言蘸了一指头,当挨近鼻尖时,一股腥咸袭来。
“咸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