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洗完后,坐在院子中乘凉。风吹过,海棠花时不时飘落。
夏蓁蓁长发随风飘扬,不一会儿被风吹干了七八分。她伏在寒风膝上,眼泪从眼角划过…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寒风察觉到膝盖的温热,别过夏蓁蓁脑袋与之对视。看到眼角的泪光,慌了心神,语气急促道:
“蓁儿怎么哭了,是身体不舒服?对不起,我今天没控制得住。”
夏蓁蓁头埋进他的腹部,右手抱住他的后背,柔声道:“不是,我身体很好。是…我感觉好幸福…从前,从来没有人这般爱我疼我。我以前没有家,来这里,小风风给了我一个家。你可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像一叶孤舟漂泊于人世间,突然有一个港湾给我停靠。我现在感觉…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寒风怎会不知夏蓁蓁的心情,他也无父无母。只是这般情感他也没有体验过,宫里的日子如履薄冰,他也无暇顾及这些。他从记事起,便被人到处卖给大户人家。六岁时,有一次偷跑出来,被人拐进宫…
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寒风不愿再继续想起,好在八岁那年无意中出宫一趟,遇见他的师傅——目修大师。传授他武艺,教他生存之道。八岁前,他连名字都没有,只一户管家叫他小虎子。后来,遇见那目修大师,给他取名——寒风。
“蓁儿,是你给了我一个家…从前这个千岁府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栖身之所,我回来都是一片死寂。自从有了蓁儿,我每每都期待着早点回家。因为有了蓁儿,这个千岁府才叫家。”
夏蓁蓁松开,看着他问道:“那小风风,没有其他亲人吗?”
寒风摇摇头:“和蓁儿一样…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有蓁儿,比任何人都幸福…”
夏蓁蓁听后起身,准备给她的小风风跳一支舞。她没有专门学过,只在大学里参加社团时候断断续续自学过两年中国舞。她从未在他人面前表演,今日,她要为他心爱之人舞一曲。
衣袖舞动,海棠飘落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伴随着一缕缕幽香。白皙的双手婉转流连,裙带齐飞。一双如玉的双眸欲语还休,双臂柔若无骨。她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不带一点珠翠,当真是极美!她好似万花丛中的蝴蝶仙子,游戏于人间…
寒风看了如饮佳酿,如痴如醉。他不知是醉心于海棠之纷香,还是醉心于眼前之佳境…
她随即转动舞姿,一袭红衣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红色的裙摆掀起涟漪,掀进了寒风最深处的内心…
南月初七来到前院,看到这如画的仙境,不由得驻足欣赏。
一曲舞毕,寒风久久不能从美境中抽身。夏蓁蓁摆了半天的结束动作,不见有人夸赞。
这时候初七鼓掌赞叹:“夫人简直如同月宫的仙子,一舞动人!”
夏蓁蓁现在觉得,这个初七真是个铁憨憨…
寒风看见他们,不由得心中烦闷,这应该是他独有的权力。看着南月含情脉脉的直视眼神,他大声唤道:“蓁儿,过来。”
夏蓁蓁走去,寒风把她揽过坐在自己双腿上。夏蓁蓁见有人在,不由得有点害羞。寒风把她揉进怀里,然后看着南月,眼神诉说着占有权…
“千岁,我们有事禀报。”初七俯身握拳。
“那我走?”夏蓁蓁抬头小声问道。
寒风大手一挥又把夏蓁蓁脑袋按进自己脖颈间,语气轻松道:“你们说就行,这里没有旁人。”
南月怔怔开口:“李尧的消息我们已经散播出去了,只是他好像气急败坏,扬言要来找你。探子说,他在秘密锻炼一个小队,个个是精英。”
初七继续回道:“启禀千岁,前几回的行刺人马,查出来是…许宰相。”
寒风还未开口,夏蓁蓁激动站起来叉着腰:“就是那个金盛搂背后的金主?奶奶个熊,看我不把对面酒楼开起来,让他颗粒无收!”随即她转身拍拍寒风肩膀:“小风风别怕,我替你收拾他!我要让他一分钱也赚不到。”
寒风愕然片刻,嘴角上扬,又把夏蓁蓁拉进怀里,点了点她的鼻子:“蓁儿这般能干?好,那你就替我收拾他。得妻如此,为夫可以高枕无忧了…”
寒风随即把她拦腰抱起,瞬间笑容转逝,对着南月初七冷脸道:“你们下去吧。”
夏蓁蓁拉紧自己衣服娇嗔道:“回去乖乖睡觉,不许再…”夏蓁蓁余光瞥见两个身影离开多远,便没有再说下去…
初七是谁?八卦大王是也。他看似向门外走去,实则竖起耳朵听着。
“怎么?还痛吗?”寒风关切地问。
初七只顾着听八卦,没注意到台阶。脚下一绊,摔了个狗吃屎…
夏蓁蓁憋笑,大声道:“初七,现在还没过年,我可没压岁钱给你…”